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超神元草根逆天记 > 第三十八章贫穷就是一种罪恶.
    “可是,拒绝别人和自己,真的能带你达到那种境地?”

    “不信的话,你只能自己试。”

    “你看看你不拒绝有什么后果,拒绝有什么后果。”

    “拒绝了,什么都得不到。不拒绝,什么都能得到。”

    “错了,正好相反。拒绝了,什么都能得到。不拒绝,什么都不能得到。”

    “啊,我不相信。”

    这时,于二醒过来了,他要纸和笔。

    “要纸和笔有什么用呢?”

    “我自然有用。”

    朱灿一走,于二又想写信,纸和笔有的是,是要他写交待材料的纸和笔,他全用来写信了。可,这一次,他不想给刁美芬写,想给谁呢?自己也说不清,反正是一腔子的话,要说。摊开纸,握着笔,又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于二心想,这是怎么啦?眼前一个影子老挥之不去,在他心端,笔尖下,眼丛里,跳来跳去,不像妻子,刁美芬身板粗壮,没有这么轻灵;不像跟自己有过一夜情的那些女人,于二根本没记住她们长什么样,只记得她们赤身裸体稍稍背过他数钱的样子。

    到底是谁呢?

    于二一下也想不明白。

    晚上,竟做了个梦,一个好大的树林子,满目芳翠,有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里射下来,光斑洒满一地,碎银子似的,直晃人的眼。眨眼之间,树叶变黄,变枯。大地震动起来,周围所有都被一个巨大旋涡吸着,于二就站在旋涡中心,旋涡以缓慢的速度转动着,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点往下沉,如海啸,如龙卷,气势之汹,无以言表,将于二及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地下……忽然,一头戴官帽,身穿官服,手拈胡须,老成持重的一官宦之人,居高临风冲他微笑,朝他伸出手,想拉住他,却无能为力。于二喊:“对面可是老于公?”那人也不答话,只是拈须而笑。“为何不救我?”于二大喊。那人突然狞狰可怖,说:“你为何冒我名,借我荫,坏我清廉圣洁的好名声,你根本不是我的后代,也不配做我的后代。”其言语铿锵,态度强硬,令于二心寒身冷。“完了。啊——”于二大叫,彻底坠入无底深渊。醒来,冷汗湿透衣背。刚要回味梦中情景,脑子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不记得了。

    “什么也不记得就好,那就是最好的状态。如果什么都记得,那还是很可怕的事。”

    “什么都记得,什么都不记得,都是很可怕的事。”

    真没几天,朱灿又来看他。说诸事皆在办理之中,离婚后的刁美芬已去向不明,想是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了。于二说,那就好,只要她能照顾好孩子,他也就感激涕零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这事早该办的,却忘了。”

    “你说。”

    “我家老房子西屋南墙壁柜左侧书架后右侧的墙上掏有一木阁,木阁里藏有请孙阴阳——”

    “孙阴阳?哪个孙阴阳?”

    “孙家寨的孙阴阳,与我父关系甚密。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推八卦,能演——”

    “那是我舅舅,没你说的那样神。我看他充其量就是个卖狗屁膏药装神弄鬼混吃骗喝跑江湖的算命先生。他怎么了?”

    “啊,你舅舅?”

    “真的是你舅舅?”

    “舅舅还能有假?”

    “还真没听说过舅舅有假。”

    “没有假,那就是真的。”

    “他的话你也信?”

    “真的人说得话,怎么会有假呢?”

    “假人也能说出真话来。”

    “真话也能从假人口里说出来。”

    “假人口里也能说出真话来。”

    “那就真作假进,假也真,真作假时,真也假。”

    “这世上本来就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难以分辨的东西就别分辨了。反正,谁都相信就算了。”

    “可是,有的人还真不能相信。有的人只能信以前,有的人只能信以后。”

    “以前信。现在也信。以前谁的话都信,后来谁的话也不信,现在谁的话又都信了。”

    “你呀——说,你的孙阴阳,我舅舅他给你做什么了?要我咋样?”

    “那于家族谱神则都没用了,烧了吧。因为信了它,我忽视了一种来自地底下的力量。”

    “留着吧,你不是还要东山再起。”

    “你在打趣我。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喏。”朱灿提着一小袋炭块,举到于二眼前,有大的,有小的,“你到底要这些干什么?那边可是审查得严紧,怕你想不开寻短见。”

    “好死不如赖活着。哪能呢。这些东西,有用。可惜就是不让用刻刀。要是给我一把刀,我的煤炭雕塑可能快一些。现在没那玩意儿,只能靠打击,磨制,自然慢的很。回归原始人了!你如果有兴趣还来看我,就给你一份惊喜。”于二说。

    “好啊,有惊喜总是好的。”朱灿特意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红绸子,打开了,是块小小发亮的炭块,有小孩子的拳头那样大小。

    “这……”于二不解了,“这是什么?怎么看着这样面熟。”

    “这是你那天口袋里的。出事那天,你压在我身上,硌得我生疼,就摸了来。存心当个小偷,以为是个值钱东西呢,不想是个这!我看你是开了几年煤窑,成炭精了。现在还给你。”朱灿故意把气氛搞得轻松些。

    “噢,父亲。祭日。”于二想起来了,父亲满嘴乌黑去世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于二眼前。

    “儿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是啊,我想到的东西太多了,许多年前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

    “有什么用呢!那个小姑娘不是让你把什么都忘记了吗?你怎么还把它留在脑子里?”

    “爹,说忘记就能忘记得了吗?谁有那个本事?”

    “有些本事是可以练得的。不看那些运动员,不看那些会计员,不看那些使刀弄枪的人,他们不都是靠常年累月的积累才达到那个境地的吗?”

    “那是另一种概念。”

    “什么另一种概念。其实道理是一样的。人每天都在记忆,但每天都在忘记,就看你是忘记得多,还是记忆得多。”

    “这有什么意思呢?记忆得多,还要把脑子爆炸了呢。忘记得多,还要把这个世界也要忘记了呢。”

    “如果真能成了那样,那才好呢。我现在年纪一大把,就是想达到那个境地。”

    “那不是一种境地,那是一种境界。”

    “对,那确实是一种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不,其实,人人都能达到。只不过,达到的次序有先有后罢了。”

    “不一定吧,如果是那样,那我老头早就有所作为了。”

    “你不看那个小采薇还能上天入地的。”

    “那是人家的本事。什么叫本事?就是能拿得住人的地方,或者是一技之长,或者是一项本领,反正,你得有过人之处,叫人家佩服你,不能让人家眼睛里看出血来,嘴里叫出鸟来。”

    “对,我认为本事是靠人培养出来的,也是靠人的天赋悟出来的。不是人人都有那个本事。”

    “人人都有人人的本事,只不过人人都没有意识到罢了。有的人是有意识地去培养它,有的人根本没有这个意识。这就是本事。”

    “这是培养本事的前提。”

    阳光下,看着朱灿迈出大门,晃动成一个黑点时,于二忽然明白了,跳跃在他笔下心尖上眼丛里的影子是谁。是朱灿,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端详着那块红绸子上的炭,乌黑,发亮。“爹,你咋没留下一味药,能治除心上长出的黑手”!于二悲痛地想,同时将手中的炭块慢慢放到嘴边,“咯嘣咯嘣”,吃起来,嚼着,嚼着,他想起了孙阴阳,想起了那个乞丐,那个乞丐也是这么嚼的,父亲吃炭大概也是这么嚼的吧。其声悦,其味果真鲜美!

    “好吃吗?”

    “那当然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

    “不可以,这东西不能多吃,多吃会坏事的。世上好东西多的是,都能多吃吗?不可以的。”

    “是不是这就是拒绝自己?”

    “对啊,你总算悟到点什么东西了。”

    “自己悟到的东西是最牢靠的。”

    “对,那就靠自己去悟吧。我真想告诉全世界的人,要想得到牢靠的东西,只有靠自己去打拼,去悟。”

    “这就是自己的所得。”

    “可是,有些东西真的拒绝不了。”

    “那就是你的软肋。你拒绝不了的东西,就会成为你的软肋。成为自己软肋的东西的地方,就容易被人攻击。话反过来也成立,容易被人攻击的地方,一般都是软肋。”

    “那咱们就尽量减少身上的软肋。”

    “怎么就能减少身上的软肋?”

    “就是那个叫采薇的姑娘告诉你们的,拒绝。”

    “我现在才明白,要想拒绝一个人,一件事,一份感情,太难了。可是,人正是在拒绝中和被拒绝中,才真正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自己是个贪婪,爱做梦,爱贪图便宜的人。”

    “世人都是这个样子,不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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