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见有一个小女子站了起来,她对太宗说,我能征服它。”
“太宗说,哦,你是谁?”
“那个小女子说,我是你身边侍候你衣物与阅读的才人武媚娘。”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武大人的二女儿吧。”
“是的,父亲就叫武士彟。”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陛下怎么忘记了,我父亲已经作古几年了。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没在任上,那是我们一家最为悲伤的时候。”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对不起。”
“无妨,帝王自古事多,我怎么能怪你呢。”
“你说,这匹马你能征服它,能治服它吗?”
“当然能,如果不能治服它,我还能以这样的口气跟陛下说话吗?”
“请问,你用什么办法来治服它?”
“我用三样东西来治服它。”
“哪三样?”
“第一件东西是鞭子。如果它不听话,我就给它好吃的,好料来喂养它。如果它不听话,那我就用鞭子来抽它,抽得它一下比一下厉害,抽得它浑身哆嗦,直到它听话为止。”
“如果这样,它还不听话,你又该怎么办?”
“如果这样,它还不听话,那我就要用锤子砸它的脑袋。”
“如果你把它砸坏了呢?我可是不能让你把我心爱的马儿砸坏的。”
“我会尽我所能再赔你一匹好马。”
“你果真能说到做到?”
“那当然。能做到的事情当然就敢答应你们,如果做不到,那里敢答应你们呢。”
“好吧,如果这样了,它还不听话,你又该怎么办?”
“如果它不听话,我用锤子砸它的脑袋。直到它听话为止,如果它要不听话,我就用匕首扎它,把它扎得鲜血淋漓。直到它听话为止。”
“好办法,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你竟然有如此气魄!真是了不起。”
“女子,天下女子不全是为了男子服务的,不全是为了男子甘愿一辈子做年做马的。”
“对,这话,我倒是听着舒服。”
“这就是武则天,一个小小的十几岁的才人,在唐太宗面前就能有如此胆魄,就能有如此器局,你想想,你有吗?”
“那要看什么样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上,你能有这个器局?”
“在什么事情上,我都有这样的器局。”
“那就说说你的器局吧。”
“就比如在做姑姑这件事情上,我就是不想做,我想得到我的爱情,想要做我喜欢的事。”
“低怎么就想呢?”
“自己的命运怎么能由着别人来写呢!自己的命运本来就应该由着自己来写的。”
“好吧,这话算是一个理由。我看你还有多少理由,还有多少能说服我的理由,能让我看出你的器局。”
“我现在就是想要了解民间人们的生活,了解民间百姓的疾苦,了解天下百姓的心愿,如果真的想要我做姑姑,那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对,这就是器局,这个器局呀,不是说你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而是天下百姓想让你来做,你就得有为天下苍生做事的器局。”
“你的意思是说要有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的心!”
“对。”
“我才不了呢。我为天下苍生,天下苍生会为我吗?人在一开始的时候,都不会这么想。武则天是这样的吗?一开始,她还不是想要赢得皇上的器重,赢得有至高皇权的人对她的喜欢,只有她有了那个能力了,有了那个地位了,到了那个位置上,她才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的心事与器局。”
“你说这话,我也信。对,当一个人还是自然人的时候,他怎么能有那个器局,有那个胆量,有那个雄心,有那个格局,有那个令天下人为之骄傲的气度!”
“我说的是吧?”
“对着呢。”
“好吧,你现在也算是积累能量的时候。一个积累能量的时期应该不会太长,如果她有才华的时候,这个时期就会随着才华的喷涌而出而被世人所瞩目。如果她没有才华,那这个时期,就是一辈子,就和自然生命是一致的。而只有才华的人才会那么深刻地改变自己的命运。”
“才华是什么东西呢?”
“才华像锥子一样,根本堵不住,根本挡不住,根本藏不住,根本没办法截住它,就像汪洋大河一样,它会滔滔而来,汹涌而去。它会像扑人的春风,把人抚摸得特特别舒服,它又像冬天的寒潮一样,把一切都吹垮掉。”
“我明白了。”
“如果你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才华,那就还是到民间走一走吧,看看人们的生活,看看民间真正藏龙卧虎的人。看看民间真正有才华的人是怎么做的。看看他们是如何在民间做为人谋福利的事,看看老百姓是如何爱戴他的。看看他们是如何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
“好吧,你的这个建议我接受,我采纳。我也正好还要到民间去,看看你说的这种情况。”
说到这里,采薇轻轻扭到腰肢,她一下又来到天上,只见云彩飘飘,轻风明月,可是往下一看,却见很多大坑在地上,像炸开的口子。她按下云头,想要问一问,可又不知该问谁。
“随便找个人问问吧。只要开口问,就一定能问出些详细情况来。”
“好吧,那边不是有个人家吗?不,是一个群落,是一个村庄,好像那个村庄就在那些大坑的边缘,在那些大坑的中间来回的穿梭。它们是在干什么呢?我是就想看看它们。”
“我看我还是化成一个普通人吧,到他们村子里,只有到了他们村子里,才能看到最为实际的东西,看到最为真实的东西,看到最想看到的东西。看到最为动心情况。”
“唉,他们那是在干什么呀?”采薇问身边的云儿。
“他们那是在娶亲。”云儿的声音细细地对她说。
“他们娶亲怎么会是那个样子?”采薇还是有些不明白。
“对,他们就是那个样子。”
“他们是不是个有名字啊?他们那样娶亲我还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是啊,现在很少有人见到这种娶亲方式了。”
“那种看看去。”
“不论是谁,每个人都想看到的就是娶亲。这是天下最有意思最能吸引人的事情了。我们为什么不去凑凑热闹。”
“对,咱们也一起去看看,去凑凑热闹。”
“会不会有人能认出咱们?”
“认出来有什么可怕的?”
“我还想做那个新娘呢。”
“那你就做吧。你摇身一变就能变成新娘。”
“就变成那个男人身上的新娘子。”
“你怎么变啊?”
“你看我怎么变!我有的是本事,有的是法术,这些本事与法术是别人没有的。”
“你给我看一看。”
“看一看就看一看。”
只见采薇轻轻一转身,轻轻一摇头,她的整个身体像飞了起来,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于二在身边,忘记了一切,她只感到自己气沉丹田,心敞体松,神清智明,四周一片鸟语花香,云淡风轻,寰阔宇澄。秦弩赵箭,与谁争锋!什么样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彻底放松了自己,解放了自己。这一刻,采薇感到肉身轻盈,灵魂出窍,精神幻空,体会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愉悦,从未体会过的心神合一,从未有过的自我巅峰对决与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雄健!她感到身体遥遥飞了起来,瞬间化作了一只精卫,衔草填海,泣血长啼;随后变成了壮硕后羿,挽弓射日,惊天九箭,解民倒悬;尔后变作了神农炎帝,弦木为弧,剡木为矢,与中华大地祖国山河表里融为一体。她真正做到了举重若轻,持枪临风,宠辱不惊,物我两忘。
“呀,原来,你有这么了不起的本事,我还真的第一次见。”
“您没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是一个两个。”
“还真让我挺开眼。”
“看你的本事,把我紧张得,心脏跳得咚咚的,很揪心,你下去一点,我心情沮丧,连血压也好像降到极点;成绩好一点,心情快乐,喜悦,就不用说了。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揪心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能知道您这么揪心呢。”
“有些东西真的说不上来。”
“这一次,我可不能再说说不上来的东西,就不必再说清楚了。”
“那你准备说些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什么都想说,什么都不想说。而又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得清楚,还是说不清楚。反正说得很是模糊,我自己模糊,说起来也就你听得模糊。”
“要我说呀,说话也是一种艺术。有人说得好听,别人也很爱听,有人说得叫人感到恶心。这就是趣味。这就是艺术和水平。”
“我还觉得你说话的水平与趣味很高呢。”
“你爱听吗?”
“当然爱。要不然,我为什么走了还又回来了呢。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当然能说得很明白。有些东西只能在事情背后感悟,不可能说得很明白。那就像艺术中的留白,也像有些大作家手下的作品,他们就很会说话,很会把没趣味的事情说得有趣味,说得幽默,说得别人爱听,说得连自己都能打动。”
“这难道不是一种更为靠谱的本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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