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超神元草根逆天记 > 第四十八章 老子才不想做村主任呢.
    “别以为老子想做村主任,鳖才想当那村官儿呢!”望着千家万户亮起来的灯光,权志利得意地笑了。

    是的,在村里,权志利人缘好,人气旺,更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上上下下有赛如村村通的广阔人脉,也有翻天覆地运用自如运筹帷幄的能力,可就是不做村主任这个角色,不到村委舞台上做一番自我表演,

    任凭县乡镇三级领导三番五次五次三番苦口婆心婆心苦口地做他的思想工作,找他谈心,都无济于事,他反正是一脸微笑地回绝,回绝得一脸微笑。一到村里大选,他都要扔下一大堆事儿,不是全国旅游,就是出国考察,而且什么都不带,浑身上下除了身份证、手机充电器、剃须刀,就是一张银联卡。他不图什么,只图活个潇洒,只图个快意人生。他越这样,村民们就对他越寄予厚望,越盼他能从商海中走到村政前台来,走到村民真正关注的视野中来。权志利似乎是淡定了的,他有他的生活原则和方向。

    车轱辘满腔心事,慢慢驶出村部。刚到村外,“扑嗵”一声,权志利的目光跌到几十米深的沙坑里,翻几个滚儿,目光还是在沙坑里翻滚。他的心猛地一缩。

    几十米深的沙坑,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像难兄难弟,商量好的,破罐子破摔。别的老板们的沙坑早停业了,他的几个沙坑还在作业。三四截木头接起来的电线杆子,半腰处扯着五六盏几百瓦的灯泡,不管不顾亮着。灯光的昏晕里,电线杆子留下细细一道痕,雪粒子纷纷扰扰,扑朔迷离着那道痕。这要是在夏天,细小的飞蛾虫蝇,没头没脑前仆后继地扑向光亮炽热灯盏。

    像人追逐利润的那颗心。

    灯盏是长明灯,一年四季不熄,也就意味着采沙作业一年四季不停歇。十几辆挖掘机伸出锋利的齿挖,狠狠地扣向沙土,狠命一挖,几方几十方的沙土就被高高举起,向世人炫耀似的,看我们村盛产石英沙,优质的石英沙,起房盖大楼的好材料,快来买,快来买呀!挖机轿车里的司机按动电纽,挖机像个笨拙而灵敏的壮汉,慢腾腾地转动身子,对准已经聚积起来的庞大沙堆,将一大口一大口的沙土翻扣到沙堆上。沙堆的体积不断增加,变得越来越臃肿。不怕,不要紧,一辆接一辆的拉沙车已经像长龙一样排起了长队,消减着沙堆渐趋增加的体积,不致使它臃肿到影响挖掘机中断作业。

    方圆几百里的作业面,渐显渐大的沙坑,随着采沙量的增大,地下水渐渗渐多,已经把大沙坑的底部都淹没了。

    这也抵挡不住沙场老板们奋力挖沙前进的脚步,他们做了准确而清晰的测量,地下还有近百米的沙矿资源,足以比得上长江下游的蕴沙量。这样,就完全值得投资几艘大型汽艇采沙船。想想吧,工人们一边唱着歌儿采沙,一边开着船儿,顺边拉几个好奇的游客,观光旅游,还能挣几个旅游费呢!真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沙场的业务量相当大,工作强度大,工人数量也多,其内部运作自然形成了一套完整严密的管理模式和人事制度,沙场老板只需作壁上观,不须日日亲临现场,只要在点钞票的时候适当休息一下,不要点到手肚子抽筋手指头发软就好。

    权志利停住车,人也不下来,摇下车玻璃,拔出腰间的对讲机,吆喝一声,没说两句话,一个叫二狗的男人坐着升降机,从几十米深处的沙坑里徐徐升到地面,然后,一个跨步从长方形的跨栏里跃出来,满头满身沙土两眼发黑发晕眼球发红发亮神情疲惫麻腰站在权志利面前。

    “哥,有啥指示?”

    “两个事,一个是年终红包,给弟兄们再厚实些;二一个是楚家的五六亩地铁定是不出手的。你看,咋办?”

    “哥,放心,小弟自有办法。瞧好儿吧,您就!”

    “蚕食政策倒是用得上,只是——”

    “怕他个鸟!哥担心什么?”

    “只是,上面埋着我老父亲——”

    “哎呀,那赶紧迁哪!说不定哪天就塌方下来了。哥,你看,就那狭长一条地带,就是楚中洪的五六亩地,连削带挖,都快啃完了,到时候惊动了老爷子,可就来不及了。”

    “嗨,家里那老太太死活就看上这块风水宝地。二狗,你先别动手,我再跟楚中洪磨磨牙,看他能挺到啥时候!”

    权志利一弹,吸剩的烟嘴闪着亮光划个漂亮弧线,落到灰蒙蒙的沙坑里。

    雪粒子似乎越来越密了。

    楚中洪家的晚饭一贯早,今天是破天荒吃得比往常晚。因为要等宝贝儿子楚挺回来。楚挺说是去城里看看准媳妇,然后再和朋友们开开口,能不能抓借几万块钱,婚期转过年就到了,钱是硬货,硬指标,是抓心的猫,是杀头见血的刀。

    晚饭已经上桌了。

    玉米糁糁南瓜粥,薄薄的鸡蛋煎饼,一盘又酸又辣又脆的炒白菜,一盘油炸花椒醋喷爆炒过的芥菜老咸菜,拌些饱饱满满的芝麻粒,滴了几滴香油,倒也香气扑鼻,相当诱人。

    楚中洪和女人面对面坐着,电视兀自开着,热闹的电视剧被两口子晾在一边。

    门一开,钻进来一股冷气。

    楚挺回来了。

    楚中洪赶紧示意女人关掉电视。楚挺气呼呼地把外衣一甩,划拉几下头上的雪,走到脸盆架前,三个指头捏了捏毛巾就算净了手,歪着头坐在餐桌边的小凳子上,一迭连声说,“吃饭吃饭吃饭。”

    楚中洪看看女人,女人偷瞄他一眼,两口儿大气儿不敢出。楚中洪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没开口。还要说什么呢,问什么呢,脸色就说明了一切。楚中洪手中的筷子搅搅稀粥,薄薄的膜晃了晃,有些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感。

    “还差六万。你们说,咋办吧!”儿子长长吐了口气,算是缓和了一下快要窒息人的空气。

    楚中洪看看女人,咂巴咂巴嘴,女人也正张大着嘴巴看着他,二人大眼对小眼,无语。

    “来,先吃饭吧,都九点多了,吃了饭再说。”还是女人反应灵敏,揭开盘子扣着的盆子,掀开盆子扣着的盘子,水蒸汽泪滴似地往下淌。

    不热不晾的稀粥端在手上了。

    楚挺默不作声,手里端着碗,筷子在碗里游走,既不吃也不喝,心事凝得化都化不开。

    “要不,咱跟你对象说说,能不能缓缓,反正妈和爹挣下的都是你们俩的,连这把老骨头都是你们俩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试探。全村孩子老早都喊爸,唯独楚中洪不让儿子改口。楚挺委屈地说过几次,现在谁叫爹呀,土得掉渣!楚中洪说,土得掉渣也是爹!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打白条啊?”楚挺一听,白眼就翻上了。刚才他从准媳妇家出来,他那准丈母娘可放下话来,说少一分她家闺女都不能上花轿。你说,这不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爹来想办法。几个大活人,难道还要真要叫尿活活憋死不成!吃饭!”到底是一家之主,楚中洪像下了命令,满满吸溜了一口稀粥。

    “吃饭吧,天大的事,总不能不吃饭吧!”女人也开始心疼儿子,装潢楼房张罗婚事折腾得儿子瘦了一圈。

    好歹楼房是有了。

    村里盖居民楼时,楚中洪跟儿子合计,得想方设法集资一套,专为儿子结婚用,让他的小家庭住。虽说是独子,可毕竟是两代人,老俩口住老院,小两口儿住楼房,两省事,都清静,过时过节想聚就聚在一起,不想聚就分锅另过。这样一来,婆媳还显得亲热些。平房、楼房隔着一条马路,相互照应也近便些。楚挺虽说只读了个技校,但脑子却比他爹灵光,活络得很。他知道父母疼他这个独子,倾其所有为他着想,可家里实在不宽裕,集资了房子娶不下媳妇,娶了媳妇就不能集资房子,结了婚就得跟父母挤平房。他的对象江丽说成啥也不愿意跟父母挤在一起。好在不挤了,媳妇却差几万不上花轿。家里的经济危机把这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熬焦得睡卧不宁。

    好辙子哪能一下子想得出!

    几万的大块头钱哪能一下子挣到手?

    细水长流人家的日子都是靠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积攒起来的。

    瞧人家对门的同龄人权小国,爸爸经营着几个大沙场,那钞票就像风刮来的,赛水漂来的,唾手可得,挥霍无度,咱是26了,好不容易找下个对象,人家是26了,离了两次婚,对象一天换一个,到现在,还在找,站在大街上,看着满街的美女,不知该找哪一个!特妈的,这世道,真是个天差地异慷而慨!

    “权志利倒是来过了,问起咱家那块地,像是探口风。”楚中洪想起权志利坐在他家地上吐烟圈儿的沉思样和出门时的胜券在握。

    “对对对,我也听出来了,是有这么个意思。”女人也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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