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超神元草根逆天记 > 第六十七章你是真的观音
    船已靠岸,老人抹了把泪,搭上船板,年轻女人摇摇晃晃地跳上了岸。老人也上了岸,埋头系了船,抽掉般板,一头扎进了草棚,对年轻女人理都不理,好像是她伤了他的心。年轻女人想想老人,心里涌起无限的同情,抬眼望望一片黑暗的村庄,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疙瘩村依山傍水,座落在交通要道上。踏进疙瘩村,家家户户关门闭窗,晚上更甚,连狗吠也听不到了。想想也是,什么鸡呀,狗呀,猪呀,羊呀,牛呀,等等,能被疱制的牲畜,都被一次次地烧杀抢掠光了,哪里还能听到他们的叫声?只剩了一处处的破土坯房,佝偻着身子,悲天悯人地窥望着人间世事变幻。与别村不同的是,东村一家高堂华屋,西村一家高堂华屋,在乱世中,依然完好地保存着它们的尊荣,虎视眈眈地看着一处处破败的矮土房,愈发显得气宇昂扬,尊贵无比。它们看似岿然不动,实则内里用尽了怎样的变数和术数,来保持它尊贵的地位。

    年轻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西村高屋华堂,环视着辨别方位。她想试图找回曾经的记忆,曾经,她和她的战友们吃住在这儿,每天除了打靶射击,就是帮老乡春种秋收。在这儿,她学会了辨认韭菜和麦子,学会拉犁撒种,学会纺线织布,学会看病接生。每天,看到的都是男女老少的笑脸。他们苦在嘴里,甜在心上。那时候的她,感觉到,这是一片心的海洋,是血水相融的。后来,部队走了,她相信,光明的种子还在,或许已经开花结果了。想到这些,年轻女人身上的血流加快了,这种热力消解着越来越浓的黑暗。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年轻女人赶紧躲藏在暗处,睁大眼睛观望着。

    过来的是一位老女人,显然,她也已经看到年轻女人的身影了。

    “谁?”两个女人同时惊叫起来。

    老女人到底又胆壮了一些,嘴里唬着,蹑了脚走上来,几乎爬到年轻女人的脸上,分明呼出了野菜、玉米的甜腥味儿。老女人瞅了半天,嘴里叽哩咕噜吐出了一连串音符,什么观音保护等等,年轻女人轻轻摸了摸腰里的手枪,又放下了。老女人看清了年轻女人的面孔,急急拽了年轻女人的手,疾步如飞,而后又七拐八拐地,闪进了一座破败的院落里,气息甫定,转身将门闩上,拉年轻女人进了屋。

    一进门,一尊观音模样的神佛郝然于眼前,面带笑容,慈祥地打量着年轻女人。佛像的前面供着香炉和几支发干发黑的窝头供献,香炉里的香头一亮一亮,屋子里已经暗下来了。

    老女人摸索着火柴,“嚓——”燃了一支,点着了汽灯。屋子里一下子铺满了微弱而昏黄的光。光影摇曳,一切显得既洪荒古老又高深莫测。

    “看你就像个好人,我才敢往家里拉你。说吧,你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老女人冷冷地盯着年轻女人,浮泛着皱纹的脸上,一对小眼睛像锥子一样,闪着寒光,咄咄逼人。

    年轻女人心里激起的温暖,光亮了老女人的整个屋子。她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是的,这颗种子没有丢,还好好在这块土地上生着根,发着芽。

    “老乡,我是红色军队派来的。两年前,我们的部队曾在这里驻扎过好一阵子。我今天来,一方面是为老百姓看病治疗,一方面是为筹措一些印刷革命小册子的经费。老人家,谢谢你收留了我。”年轻女人看了一眼佛像,再看一眼老女人,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个老女人暂不会伤害她的。

    “这个么——”老女人沉呤了半晌,“这兵荒马乱的,病人倒是不少,可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啊,更别说买药,吃药了。你一个女人家,能治疗啥病啊?他们只有靠这个来保佑他们。”老女人又手合十,在神像前跪了下来,面色沉重,闭了双眼,默诵了一会儿,然后,两手仆地,俯身叩头,脑袋击地,梆梆作响。

    年轻女人闪到一边,心里有些发紧,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闪现出老女从拉她穿街进屋的前前后后,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腰里的手枪,身子再往暗处挪了挪。

    “眼前有两件麻烦事,你要是能处理好了,我就看在我儿子们的份儿上,帮你这个忙。帮你向那两家大富户筹措你的什么狗屁革命经费。”老女人的声音暖了一些,带着不容讨价还价的坚定。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盘旋,像神发出的旨意。

    “我行,你说吧。只要能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年轻女人跨前一步,想要扶起老女人。

    “记着,你做过的事不能在任何人跟前提起!否则,砸了我的这个饭碗,我会让神挠你,叫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老女人拔了年轻女人的手,一个趑趔站了起来。

    “我会的,我会为你,为我自己,为神,为我的事业保守这个秘密。”惊喜的眸子在年轻女人眼里跳动。

    “走,跟我走。”老女人拉上年轻女人的手,吹灭了灯,出了屋门,抽开门闩,七拐八拐,急急惶惶到了西村头的高堂华屋前。

    老女人上前打门。

    “谁呀?”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

    “我,观音大姑姑。”老女人挺挺身子,显得更理直气壮些。

    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女人连瞅都未瞅开门人一眼,拉了年轻女人就往上房走。老女人拉着年轻女人,轻车熟路地穿过一道回廊,转过一个月台票牙门,然后又穿过一道回廊,又钻过一个月牙门,站定在一排亮着灯光的正屋前。

    年轻女人的心噗噗直跳,她四下里瞅瞅,周围一切都似乎像犬牙,交错着,又像黑黪黪地怪物,张牙舞爪,心里一阵急鼓乱捣:莫非自己又身陈陷险境?唉,一切都听天由命,见机行事吧。革命哪能不冒险,哪能处处如履平地?非常事需非常人所能办,千万不能忘了,出发前领导面前如何发誓保证完成任务的。

    年轻女人给自己打气。

    “三爷,开门。”老女人温声呼吸着,轻声拍打着窗棂。

    屋里似有窃窃乱语,又像悲悲切切。

    一缕光线透了出来。里面的一双手几乎是把老女人接了进去。

    年轻女人也随着老女人把自己置身于屋里的光线下。眼睛却被一时刺得睁不开。好不容易叫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三爷的两道光棱子又对着年轻女人闪了过来。年轻女人似乎没有感觉这些,她只看见老女人已经跨身坐在炕上,坐在一位哼哼叽叽,篷着头发,仰而而卧的老太太身边。三爷的女人一脸的悲凄,紧着给老女人腾地儿。老女人郑重其事地抽出老太太一支枯极了手,揉着,搓着,然后摸索着切脉,眼睛看着墙上的四扇屏,一脸的凛然。

    “这位是——”被叫作三爷的秃顶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年轻女人,问老女人。

    “这是我的远房侄女。她是懂医术的。是我斗胆把她叫来给老太太看病的。”老女人放下老太太的枯手,跳下炕,拉年轻女人到炕边,说,“这位老太太病了不长时间,直嚷肚子疼,啥也吃不下,你给看看。”把年轻女人推到炕边,自己则和三爷转到里间,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年轻女人脱鞋上炕,三爷的女人嘴一张一合地,紧着应承她,一幅随时听候调遣的意思。年轻女人跪在老太太身边,看看她的面色,拉出一只手,号上了脉。

    “行,只要她能知晓、断出老太太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现大洋,要多少,有多少。我给。”里间的三爷语气里透着破釜沉舟。老女人暗暗地笑笑。二人一前一后从里间出来,站在炕前,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女人的一举一动。

    年轻女人轻轻地掀开柔软的薄被,双手在下腹部游走,一股浓浓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咋样啊?”老女人急不可耐,她也脱鞋上炕,跪立在老太太身边。

    “这是恶性肿瘤。晚期。”年轻女人轻轻地褪下老太太的衣裤,“下面是不是还有脓血?”

    “是的,是的。”秃顶三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扫一眼形如枯槁和老太太,把眼神又转向了年轻女人。

    “我说什么来着,这叫铁树开花。”老女人看了三爷和她的女人一眼,神色有些邀功请赏。

    年轻女人示意三爷的女人把老太太的裤子穿好,把薄被拉到老太太身上。自己跳下了炕,两只手叉开着,三爷明白,她是要洗手。看看自己的女人脱不开手,自己亲自小跑着端来了洗脸盆。

    “这是恶性肿瘤,医学上叫子宫癌,没得治。给老太太预备后事吧。”年轻女人擦完手,把一块花色毛巾扔到三他手上,准备起身走人。三爷和自己的女人紧着步子,送到大门口。黑暗中,三爷把一包散金碎银递到老女人手中。

    “啥也别说了。我知道,这个东西能保佑你们全家逢凶化吉的。”老女人拍拍三爷递过来的小包裹,和年轻女人消失在黑暗中。黑暗中,老女人紧紧抓住年轻女人的手,说:“你们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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