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水水一听，扯了扯黑娃。黑娃不理会，掏出三十块钱。女人接了，提了一串钥匙，哗啦叮当地响，走在前头，开了一间房。推开房门，女人带着诡秘的神色，说，“安全套，避孕药，俺这儿啥都有。用，只管开口。”见黑娃和郑水水一脸茫然，脸上现出些轻蔑，一扭腰身，走了。
黑娃关上门，坐在床上。郑水水站在他面前不动，瞅瞅这儿，看看那儿，眉头越蹙越紧。黑娃拉她一把，郑水水猛然失去重心，扑倒在黑娃怀里。黑娃又要来事。郑水水说，“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经……”黑娃说，“昨天吃了饭，今天又饿了，还得再吃。”郑水水听得隔壁有动静，“嘘——”屏声凝气让黑娃听。果然有床板被愉快摇动的声音，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有女人放荡的呻吟……郑水水压低了声，说，“啥地方嘛！”黑娃说，“将就着吧，饥不择房。”郑水水一眼瞅见枕巾上斑斑点点，秽物连片。“啊——”尖叫一声。隔壁停止了工作。黑娃坐起来。郑水水像避瘟神似的指着那块枕巾。黑娃拎起来，嗅嗅，果然一股腥臊味。于是，大叫老板娘。经黑娃和郑水水这么一折腾，隔壁也似乎伸出耳朵来。店主女人上来了，站在门口问，“咋啦？要点啥？”黑娃手里拎着那块脏兮兮的枕巾，说，“你瞅瞅，这上面都是些啥？”女人接了，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说，“饭粘粘。”揣在手里，转身就走。隔壁的动静更大了，像带着强烈的报复。黑娃拉了郑水水，跟了下去，说，“退房退房，这地方哪是人待的地方。”女人极不情愿地掏出二十块钱，扔给黑娃，说，“啥狗男女，装正经！五分钟，扣十块！”黑娃胀红了脸，顾不得和女人计较，就往街上跑。因为郑水水早一头冲到门外，“哇哇哇”大呕起来，翻肠倒肚。黑娃边走边嘀咕，“都怪俺日昏了心。”郑水水噙着泪，一字一顿地说，“其实，城里很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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