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怎么出城了?”街上的小贩们看着陈惕骑着马离开西沪城,好奇的讨论起来。
“这个我知道!”一个路人扬起脖子,沾沾自喜。
“切,就你?”
“你们别不信,我二表姑就是刺史府做工的。我当然知道!”路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大声的嚷嚷着。
众人这么一听,都围了过来。路人一看这种情形,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西沪北边不是在建一座新城吗?我听二表姑说那城叫做北山城,据说是刺史大人是给自己准备大婚时用的城池。不过前几天有人跑回刺史府报信,说是建城的劳奴反抗起来。
监督建城的官老爷已经杀了好一批了,不过还是不行,这些劳奴就是不干活。而且监管的一些士卒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所以刺史大人才去看看。”
“原来是这种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围观的百姓立马走了,毕竟在西沪奴役异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西沪城的铁路、官道都是这些人挖的,虽然官府对于这些波斯来的劳工不怎么苛待,但是还是死了很多人。
百姓从最初的不忍,到最后的已经麻木了。毕竟那些人劳作也是有钱拿的,也不是真把他们当奴隶用。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之所以陈惕现在对波斯的劳工如此优待,是因为海航监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已经找到了另外的陆地,而且和陈惕的推测一样,那片富饶的大陆上全是愚昧的原始人。陈惕离开刺史府一方面是政治上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为了去见第一批押运过来的尼格罗人。
至于去北山城镇压奴工反抗的消息,是陈惕故意放出去的,就是为了迷惑外界。
“伏大人,陈惕如你所料,不是去新城了。他直接坐船去哈拉巴了,至少要拖个十天才能回来吧。”
“你确定?”伏完玩着手里的一块美玉,再次求证。
“真的,我还专门去看了,确实坐船走了。”司马镜毫不犹豫,立马确认下来。
“哈拉巴,他八成去找他的小情人幽会去了。”伏完想起陈惕在亚布江对面还养了两个娇娃,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伏完和司马镜两人一直商议到第二天早上,定下计划之后,都开怀的笑了起来。
“参见公主!”乔庸早上正在刺史府办公,准备定下第一年夏粮的收价,但是看到惠清公主倚靠在门口连忙行礼。
“乔长史有礼了,我前来问一下刺史大人去哪里了?”
“我家主公去城外有些事情要办,公主可是需要什么东西?要是急得话,不妨说给卑职,我立马着人送过来。”乔庸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问一下……”周娇还没说完,别院那边突然传出欢天喜地的声音。
乔庸低下头也不看周娇,心中八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惠清公主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来不及问了,立马跑了回去。乔庸喊来几个卫兵,也跟着过去了。
到地一看,乔庸乐了起来。要不是还顾忌自己作为长史的仪容,怕是要哈哈大笑。
一个身材矮小的孩童穿着宽宽大大龙袍,腰带更是宽大的不像话,好像戏台子上穿官袍的戏子。最让人无语的是,不知是谁给这小儿戴上了头冠,真的是四不像。
“姑姑快看,我是不是很威风。”
“威风威风!”周楠还没跑过去,就被几个老妈子拦了下来。一边打理着他身上的龙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我又没问你们!”周楠一时不爽,顿时呵斥起来。
那几个老妈子早就被交代过,自然跪下请罪,不过还是拦着周楠不让他过去。周楠许久没有感受过这般号令他人的爽快,哈哈的笑了起来。
惠清看出事情向着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立马想过去带走周楠。可是未等她移动脚步,伏完几个老家伙就挡在正中。
“公主殿下,皇帝出家,京城陷落,反王周弢自立为皇。然而齐王更是不顾皇帝对他的厚恩,竟然在长安城盗取江山社稷。
大乾天下被此二人割走八分,如今幸得公主殿下高义,带皇子来西沪游历。我等臣子世代食君之俸,自然为君分忧。西沪百姓更是忧心大乾,上了请愿书。”伏完说着示意仆从拿来一个大箱子,里面全部是伏完这阵子弄的请愿书。
“我等上顺天命,下听民意,自当拥护皇子登基。还望公主殿下同意。”
伏完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让一众官员乡绅跪在地上向周楠请命。
“请皇子殿下登基!”
“请皇子殿下登基!”
……
这声音从别院到街上,从街头到城门,整个西沪城都沸腾了起来。周娇感觉自己头晕眼花,看到周楠开心的笑着,她又想起了自己弟弟周宜当初被架上皇位的不情不愿。
如今的齐王已经身不由己,难道自己的侄子也要这样吗?周娇越想越难受,但是耳边的声音一直往脑子里钻。惠清公主脸色苍白,一下子晕了过去。
“快去找郎中。”乔庸连忙唤来别院里的丫环,让人把周娇抬走了。
“长史大人,您是?”伏完看到没了绊脚石,顺心的笑了笑。
“没事,你们继续。”乔庸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清了清里面的脏污。
忙碌的西沪城在这些官员和士绅的操持下越发热闹,就连晚上都有人高喊着拥护皇子周楠登基。漫天的喧嚣迷惑了西沪城周边不少不知真相的百姓,大家都在讨论着拥立了皇帝,是不是官府收去的土地都还给自己。而不是现在这样,大家都是给官府种地的。
宽阔的水泥大道上,一架奢侈的马车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才发现上面挂的是三司:司徒、司空、司马。西沪这三家可是由来已久的豪门,虽然比着五姓要差上一等,但是也是在州府里赫赫有名的。毕竟这三家的姓氏都是从官名演变过来的,可见这三家在官场上雄厚的人脉。
马车里坐的是如今三家的嫡公子,而他们之所以往西沪城去,就是被陈惕之前的土改逼的。三家在西沪圈地无数,也是西沪成了农业时代的一个商业城市的重要原因。
如今家里没了地,自然供应不起一大家子的花费。他们倒是豢养了不少武者奴仆,但是看着自家周围游荡的图安一伙炙骑兵,谁也不敢拿自己家的传承做赌注。
所以家里的老爷子派他们去西沪看看有别的办法没,这三人一商量就一起来了。
“仲博兄,这下午我就听到乡野间满是拥立皇子周楠登基的消息,你说这西沪城十里外为什么闻所未闻呢?”司徒济安拿着黑棋,揶揄到对面执白的司马达。
司马达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继续下棋,这般养气的功夫倒是在同龄人中挺少见的。
“那还用说,自然是我们离得远。再说了,把镇子入口出口一封,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就让他们知道什么。”生性比较跳脱的司空明张口答道,催促着司徒济安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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