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周娇想了一会,扭头问自己的枕边人。但是回头一看,陈惕竟然又睡着了。
周娇皱着鼻子,看着沉睡的陈惕有些生气。本来想要起身,可是也无能为力,只好盯着陈惕睡熟的样子。
许是陈惕真的累了,一睡就到了下午时分。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周娇,陈惕也不想打扰她。抱着好一会,才起身洗漱去了。
推开门来,陈惕便伸着懒腰便看着院中的景色。不用去考虑外面的变化,陈惕心里清净了不少。望了望薄薄的暮霭,陈惕呼出一口浊气散起步来。
陈惕这边悠闲的不行,但是刺史府后院却有些乱糟糟的。阿姬曼和施红婵站在一旁,听着姜宁说落着卢文君。从上午回来到天色渐黑,姜宁就没停下来过。
郑樊本来听烦了想要回去,但是看着姜宁不悦的脸色,也不敢开口。倒是卢文君稳得住,坐在凳子上微微低着头听着姜宁的满腹牢骚。
时不时更是给出一个笑容或是难过的表情,真是让人好生感动。阿姬曼和施红婵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意思,就是某个女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开始夺权了。
但是主家没来,就算姜宁说破天去,也只是徒劳的费口水。外边已经敲了一更了,姜宁呷了一口茶,暂时停了下来。屋里的其他人松了口气,看着姜宁望屋外的眼神,知道她要失望了。
不出所料,刺史还是没回来。姜宁这个当母亲的脸面上有点挂不住,只好让屋里的众人去休息了。众人按着礼节,给姜宁行了一礼,连忙离开。
姜宁咬咬牙,有些恨得慌。她不关心自己儿子在外面藏娇,但是陈惕不回来,她就永远不可能在西沪有自己的权利圈子。相比着舐犊之情,姜宁的权利欲望已经压抑不住。
所以她才一大早找了个由头,去找陈惕来对西沪的官员宣示自己的存在。可是陈惕连理她都不理,任由她带着人胡闹。
“真是条泥鳅!”姜宁骂了一句,只能先回房间休息了。
“吃饭了,小树懒!”陈惕捏着周娇的鼻尖,一会就把周娇闹醒了。
“走开了……”周娇不乐意的推开了陈惕的手,闻着外面的菜香感到确实饿得慌。
“你先出去!”周娇团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好,你快点。”陈惕揉了揉她的头,给了一个矫情的眼神。
看到陈惕真的出去了,周娇才连忙穿戴起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娇才梳洗好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饭都要凉了!”
“啊!”
陈惕看着周娇挪动的脚步,一把把她抱起来。
“松开啊!被奴婢们看到不好。”周娇拍打着陈惕的胸口,很是害羞。
“管他呢,你看他们那个敢嚼舌根。”陈惕将周娇放在自己的腿上,揽着她的腰坐在椅子上。
周娇满脸羞红,却也没有反驳。来西沪这么些日子,周娇也利用过自己的身份打听过这个男人。虽然士林、坊间、官员对他评价很是不好,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陈惕在,西沪没有人违背他的意志。
相比着自己的父皇和皇兄,周娇倒觉得陈惕更有帝王的样子。这么一想,周娇心中有点不自然,表情也木讷起来。
“怎么了?”陈惕看着脸上变化万千周娇,有些奇怪。
“没事……”
“来吃饭。”陈惕也没多想,夹起菜来喂到周娇嘴里。
“哪个,我想问下……”周娇抬起头来,看了陈惕一眼又连忙低下。
“说吧,你可是公主大人,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都可以问。”
“真的?”
“嗯。”
周娇看到陈惕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张张口又说不出口。
“没事,没事。”
陈惕看到周娇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担心着什么事,放下筷子来,搂着周娇说道:“有什么话越早说越好,留在后面你想问我也不一定可以说。”
周娇眨了眨眼睛,嘟着嘴问道:“如果,如果有一天周家落在你的手里。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办?”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陈惕一笑,又重新夹起菜来。
“有那帮老学究在,你认为我能怎样?来,吃菜。”
周娇嘴里咀嚼着食物,想着陈惕所说的不假,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陈惕确实没有骗她,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不等陈惕说些什么,周娇都不一定能容得下那些人。
“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去?”两人吃罢饭,周娇依偎在陈惕怀里问道。
“明天要走,但是也不见得回去。”
前一半话听得周娇心里一颤,后一半话又瞬间笑了起来。
“你一直在我这里不好吧?还是要回去的。”周娇直起身来,理了理陈惕的衣领。
“我让人做了几尊道家和佛教的神像,等到他们送到我母亲那里再说。”
“你……”周娇的手停了下来,从中听出了别的东西。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现在就让我娘念佛养心?”
周娇知道这种事情她不应该问的,但是又很好奇,点了点头。
“前些年的哈拉巴由于她和宁王一家,差点把我的基业弄倒了。不过宁王死的早,我那几个舅舅守成有余,所以我娘就断了姜家的心。
她听闻我做到西沪刺史,这一门心思的就想来。先是放弃了琉璃香的大部分店铺,之后更是每月一封信。要不是我是她儿子,还真会感激涕零。
直到前些阵子得到消息吴王谋划了京师爆炸一事,才意识到北方将要大乱,所以才让人传信让她带卢家的人到西沪来。她倒是好,到了京城一直拖着不走。
要不是周弢打下了直隶,她怕是还要等些日子。不过也有好处,你看,你是不是到我手里了?”
“切,死相!”周娇白了陈惕一眼,仰着脖子看着他。
“这还要委屈你一下,你要在小院待些日子。”
“是因为文君吗?”周娇带着几分不自然,低沉的问道。
“我的惠清公主,我怎么能薄待了你?”陈惕双手作怪,贴着周娇的脸问道。
“早上还……”
周娇还没说完,就被陈惕给吻住了。冒着青烟的烛芯,被藏在夜色中,屋中又是雨落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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