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上台容易下台难(2)
虽然当初说的是“五年之内本人不得申请调动”,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刚一年吉赟就以全区除了猛源以外,哪里我都去为决绝态度,强烈要求离开上台。猛源就是仁寿所呆的地方,吉赟因为家在龙塘的缘故,太远而把它排除。其他任何地方,包括民族之地华尔山,所以态度够坚决了,要求也就是个最低,所以不算为难上司,李教办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把他调到“张书记”的落干台去了。
我知道,他坚决要调出上台的原因,是他觉得在上台,不光环境差(主要是不通电不通路),还受歧视。为什么呢?因为,上台学校其实当个民办学校,民办教师占大半,每年都收学米,每个五斤,收齐后平均分给民办教师,公办教师则没有一两。校长是公办,他的解释是民办教师工资太低,收学米本身就只有民办的学校才能收的。我们公办教师,工资好一点,吃学米也没个名目,这是不行的。并且大多数老师就和近邻的关系户“喊帐”,就是把那些的学米招在自己账下,一则缓解暂时没米交的情况,再则也想从关系户那里得到优质大米。有些不自觉的还多招帐,先斩后奏实现多吃多占的目的,总之也挺斗心眼的。郑校长的解释,我也基本接受,我们也有购粮本吧,拿去仓库开,虽然仓库多为陈米,质量也不好,因为那时候仓库面临垮台,就有些不景气。但那米也可以拿去市场上卖了,再添点钱,自己买米吃。我家在农村,本来可以回去背米带菜来学校吃的,但我自从参加工作起,就给自己一个底线,绝不再在家里要钱要粮,增加父母的负担。因为一则家里不富裕,再则自己这么多年读书把家里拖得够苦了,现在不谈奉献,起码再不能索取了。
但吉赟不接受,他是教数学的,算盘比我打得精。他说,是我们大家教的,我们不在此顶岗,也许就要少班级,就少收学米,反之,我们在才多收了那些,才多了那些学米,多出来就是我们教的成果之一,为什么我们付出了,成果全被他们占有,我不服,我绝不接受这份歧视!唉,他似乎也有理啊!
总之,他调了,我还留了下来,我不介意学米问题,我觉得总之比我小时候吃野菜,好多了。这方面,我容易满足。这地方,虽然闭塞,但矮落,就是地理位置低矮,海拔几乎比虎平区的其他地方都低,冬天,虎平雨毛雨兮的时候,冷风飕飕,稀泥滥胯的,上台却温风和煦,地面起灰。所以我接受这个地方,就待了下来,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传奇人事,如果我不为之增添一笔就平庸的离开,我还不愿呢!所以,我留了下来。还幻想有朝一日,临河两岸,栽满杨柳树,建满小洋楼,清晨阳光喷洒,柳条披风;楼上的美女,临风梳洗,长发飘飘,多美的景致啊!波光里的艳影,在人们心头荡漾!
但是,正如上回书所说,由于学校工作,我萌生退意,想去一个重视教育的地方,好好教书,实现我的夙愿:平生事业一教鞭。
可是,说起调走,我又觉得难啊!首先,建树校长对我很满意,他在马路工程指挥部分不开身,他是不放我走的。其次,李教办是个霸道的人,我还不敢向他提出。他这人,以前是龙塘中学的校长,名声在外,军阀作风。他家是遵义那边的人,据说他的家庭很大。他哥哥在国民党部队里当军官,解放后去了台湾。他们家背着国民党军属的背景,所以一直不得提升,在龙塘中学一呆就是大半辈子。老婆都因此离开了他,他就在龙塘当地娶了一个也是李姓的女子为老婆,不过那女子本是黄家过房到李家的,所以才会在那么封建的年代都敢于“移风易俗”,同姓结婚。
很多年前我曾到龙塘寺去玩,见过他安在庙里的办公室,古旧的破庙里的一间小禅房改成的,真正的陋室。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当时很是感动,以为是他自己作的,这么切题!后来才知道那是副名对联,但第一次是在他的门上看到的,所以记忆深刻。后来,他调到教办了,和龙塘中学的卢校长配合的很好,导致龙塘中学的威望一度超过虎平中学。
我和他的相识其实是从他老婆开始的,我俗家姓李,和他们也就是家门。这其中也有个故事呢。
还是在猛溪中学时,第一次来参加中考,最后一科考英语,反正是不行,就存了捣蛋之心。其时进来一个监考的老师是个女老师,我心中就更有轻慢之意,可她一进来呢就吼得很凶。中年人,上海头,就给人“母老虎”的感觉。但我一点都不怕,故意要消解她造成的严肃紧张的气氛,我就嘻一嘻的,态度有些吊儿郎当。我前文不是说过,我穿着女生尹凤的花格子西装吗,就是那次。她刚抖完威风,发了卷,我就举手了,她问,你要干嘛?我说老师,可不可以提前交卷子啊?她说,你考了这么多场还不知道考场规则吗?要开考半个小时以后才能交卷噻!我说我当然晓得考场规则了,背都背得咯!她说你这不是胡扯吗?我说,哪里哟,那些都是考的的,这个是外国的,我以为有所不同呢?这时有些考生就笑起来了。就这样他认得我了。
中考过后就暑假了,热的厉害,有一天,我就伙同几个伙伴去猛溪沟洗澡,然后就去猛溪中学逛哈!那天正巧是小升初的考试,嘿!巧了,又碰上她在那里监考,站在教室门口,笑眯眯的完全没有了上次那母老虎的样子。我就远远的和她打招呼,她也友好的回应了。我就走拢去了,和他拉话,说他们好监考吧?她就说没你调皮哟!我说我其实很听话的。她也说,其实那次是我们不懂她的苦心,当时的正在外面,她只好装得凶一点,其实是想来个“外紧内松”,哪知道你娃儿不领情,还那里捣蛋。哦!原来是这样,我有些后悔了。
后来才知道她是李教办的老婆呢,于是以后见到她,我就喊她孃了,她嫁给李教办后没有子女,所以她对这些侄儿辈的就格外的生出一副柔情。后来,我毕业了,也就偶尔去她家里走动,给她带点老家的杨梅、柿子之类的土产,她很高兴,很热情的。但李教办还是那副军阀范儿,不管在家里还是办公室,总是老子连天的,动不动就骂娘。我就亲见她把长期跟他们住在一起的现任岳母,像骂下人一样!家里谁都不敢吭声。他曾因为和区里的大熊区长,一语不合,大骂出口。那次我见他时还气犹未消,愤愤地,对我说,他妈的,区里面那几爷子,把老子惹火了,我就不管他妈的是谁,老子一样的操!说话声音很大,还一边目示大熊区长的家。他那额头上长着将军式的悬针纹,配上他高大壮硕的身材,霸气十足。因为他们两家隔得很近,估计对方能听到他的骂声,但对方没有应声,显然不愿和他对骂。
他和前妻的子女全都成大人了工作在外,家中只有他们三口人,家庭气氛一点都不温馨,所以我都要选他不在的时候,去他家坐一下,那老其实也很好的,总是叫我拈菜,还时常帮我夹菜。
最近,李教办老婆给我带信来说,要我周末去她家一趟,她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我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女朋友了,最忧心的也是。因为仁寿都结婚了,龙芬也结婚了,继厚最火速,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闪婚”,虽然当时,还没有这个概念。他和他老婆从介绍认识到结婚还不足20天,我们都有些吃惊他的速度,是不是被遵义卷烟厂的姑娘气到了,情感反弹的结果哟!呵呵,不说他们了,连我的小弟正勇都在发展新的爱情了,我不能就窝在这里,被吉赟和他女朋友喂吧!所以,我也急需要有个红颜来温暖一下我这颗孤独的心了。
于是,周末就去了李教办家。果然见一个穿红色夹克的小女孩坐在沙发一角的,剪着齐脖的短发,红扑扑的脸蛋,很亮丽的一个女孩,可是似乎太小了,那时的我,还真没有老牛吃嫩草的嗜好,对待爱情很严肃的。经介绍,她是现在区完小六年级的。天!还是六年级,不合适吧!可李孃说,她的父母长期分居,这孩子一会读书一会停学的,实际上已经十七、八岁了,一两年过后也就可以结婚了。我被小女孩的美丽打动,虽不现实,也想发展哈。我们在李教办家吃了饭,就出来了,她说她要回猛源白杨坪老家,要我送她到猛溪沟上面,我欣然相送,这里我就把她写作C鸿吧!我和C鸿一路交谈,知道了她的家境,她的老爸长期住在真安,就她和她妈妈住在老家,她姐姐住在区政府,因为他姐哥就是在区里给领导开小车那个。呵呵!是他,读者如果记性好的话,就一定还记得,我分配到龙塘中学就是被他的姐哥搅黄的,嘿嘿,我在心里苦笑。所以她几乎都住在她姐夫家。后来,我们又谈了些别的,感觉到她虽然小小年纪,却是很复杂的,还交有男朋友呢,那人是个社会上的二杆子呢。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就是人生的小插曲罢。后来彼此都没多少感觉,记得她曾借我30块钱。后来她说她给我一段布做条裤子,其实就是以此当还钱的意思。我当时觉得这也是一种纪念吧!就用她给我的布做了一条裤子,穿了很长时间。嘿!我是不是太多情了?但至今想来,真不该要她那布,因为在她看来,我太小气了,30块钱都要还,太不够男人了吧!她当然不会知道我是在自作多情的留恋那一段感情才要那布的,唉!还是那句话“男女之情说不清”!她后来倒是成了虎平的名女人,比我睿师还有名呢!搞得我都不要意思说我曾经和她有过那么一点点罗曼蒂克咯!
有了和李教办家的这点交往,我就动了走夫人路线,调离上台的心思,这里有当时的一首词为证。
沁园春·尚台
尚台春光,莽莽金花,阵阵清香!
喜环山上下,绿荫苒苒;
小河欢歌,清流汤汤;
凉桥娇娇,电光灿灿,疑似桃源更奇装。
新雨后,有满天乳燕,翩翩媚翔!
满眼如此芬芳,令迁客骚人竞疯狂。
叹秦嬴犹在,此心耿耿;
贾谊长沙,歧路亡羊;
蓬岛琼宫,瑶池银汉;
且待桂子逝彷徨。
鹏有翅,寻九天星斗,共话衷肠!
从这首词里可知,当时上台已经通电了。这首词寄托了对未来的美好想象,我要“寻九天星斗,共话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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