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六中二十年(3)往事岂能如烟
我和代强搭档一年满后,也就成为了信得过单位,于是,我们继续下来带尖子班。这次仍然是“接断脚杆”,我们在圈内把中途接班叫做“接断脚杆”。这次从二年级接起走的,学校也是刚对初二进行了整合,也是按照一套人马带两个班的方式。不过,我们这次抓阄抓到的序号不再是“二(1)、二(2)”,而是三、四两班,人生中许多偶然中的必然也就这样产生了。教了三班、四班,也就必然和一些同学结下终生之缘。
那一年的三班四班,我也只能凭记忆而写了,且选择比较诗意的部分,没有被写到的同学或同事,如果看到,请你原谅哦!
我仍然是二类班级的班主任,带两个班的语文。和他们的故事也是构成我诗意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班有个郑规军,后来名如其人就真成了正规军,考入了国防大学,这倒是高中的事,不是我们的功劳。可是他老爸郑周宏郑大律师却硬要把功劳算在我们头上,他考上国防大学了,读了四年,大学都毕业了,还专门设宴酬谢老师。嘿!也真是有意思,他们不请高中的老师,偏偏要请我们初中的老师,这让我着实感动了一把,当晚就写了篇日记,兹录制如下:
傍晚,又被和家长请去馆子大吃海喝了一顿,然而这却是最愉快的一次,也是最特别的一餐。
因为以往几乎都是还在就读的家长请客,目的是要给他的孩子特别的费心,把成绩更上一层楼。但往往都事与愿违,因为这样的家长看似很重视孩子,其实不然,往往是孩子过分调皮,他已达到失控的边缘,只好把困难交给老师,他则甩手不管。有的则是孩子不行,可家长期望值过高,巴心不得一斧就砍个观音菩萨。以为请老师吃饭了便会魔术般地立杆见影,所以他会不断的过问孩子的成绩进展情况,往往问得我们很尴尬。因为他压根就不明白,变化也是需要基础和过程的啊!你说这样的饭吃起来多有压力啊!
可是,今天不同,毫无这样的压力,并且还特别的有自豪感,会觉得这餐饭特别的有滋味,会品出教书这个职业还是很“丢想头的”(方言,类似于有意义有价值的意思。)
因为这是已经初中毕业了六、七年的,他这顿饭完全不带任何功利性,所以我们吃的很轻松愉快!他不是别人,他叫郑规军,也许是他父亲给他起了预言般的名字吧,他果然成了正规军了,因为他刚从国防大学毕业回来,不几天便要奔赴山地特种部队独立旅就岗。临行前他向父母提出要请初中时教过他的老师们吃顿饭,以表达当年的教育之恩,他父亲也曾是一位教师,欣然应允。
饭后,颇感慨,写了几句:
立身教坛如筑路,
岁月漫漫,过客无数。
总有往事耐回顾,
献我笑容,感恩漫步。
当然,这郑规军也着实有不少的事值得我回顾: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他,因为他父亲郑周宏老师,和我在高台共事,他的老家就是高台的,那时他还未入学,奶名叫郑坛,我一大声叫他郑坛,他就吓得直哭,我觉得好玩,每次见到,我都老远就大声叫他,他也很配合每次都以哭声欢迎我。可是我在高台五年后去林溪工作四年再回六中工作一年后就教到读初二的他了,人生真奇妙,山不在水转,水不转人转,我接这个初二(3)班碰到的不仅有他小郑坛,还有小不点的油珠珠,那时一个小不点的姓游的小女孩,大略是读一年级吧,非常可爱的小妹妹,我就叫她油珠珠,大概是她哥哥也是我的的缘故,她不怕我,跑来亲近我,也许我这个人天生教师的料,亲和力好,她就常常给我把她家里的葱蒜芫荽之类的佐料给我扯去。
我感到好诗意的生活,好诗意的孩子,好诗意的人情美!教书生活就是这样甜甜的!
可是我到六中二(3)班教室,她突然冒出来喊我,我见她长高了漂亮了,但还有小孩时的轮廓,我那份惊喜难以形容,这使我第一次感觉岁月就像魔术,这么神奇美妙!
当然,我也很容易就认出了叫郑规军的郑坛,他虽然看起来还很稚嫩,说话也起奶声,可是就已经开始展露锋芒了,特别是他的作文,那语气,那见识完全不是那稚嫩的外形所能包裹的,我不禁对昔日的小屁孩生出敬意来。
特别是我讲语法,搞课堂练习时叫他上黑板,他竟能把“苍黄的天地下,远近卧着几个萧索的荒村”这个句子的语法结构准确无误的划出来,就连定状补都能用符号表示清楚,我震惊了,此子逻辑思维超越常人,终非池中之物。因为我教过很多届,要把语法掰扯清楚的少之又少,可他做到了。他后来读高中,悄悄写武侠小说,被他父亲逮着了,为了学业给扼杀在摇篮中了,也是一件憾事。据他说他高考考了一班四十分的语文,全县第一名。当时只是觉得的确不错,他的语文考个全县第一我觉得也该当,可是后来我也教高中了,才知道高考语文要考140分是多么的恐怖!就连考个120分都是稀有动物了。这显然是他的聪明加努力的结果,可是他的父亲却硬要把功劳记在我的头上。
那时他还不是专职律师,还在学校上课,总是爱在他的班上给我打广告,说我的语文上得好,给他家正规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持续发展。也许郑规军也这样认为吧,他在国防大学期间也曾给我寄信和写明信片给予问候和祝福。
也许我那种旁征博引,天风海雨似的上法的确能中一些人的胃口罢,我那班里的女强人、他们班的老班长郑维会也一直喜欢我上语文。
其实,维会是从初二第二学期才从遵义转入我们班的。
一个早上,我见我的恩师传志老师带着个小女孩在大枫树下和班主任郑代强老师交谈,我在走廊上远远的看见,估计是刚转来我们班插班的吧!
果然是的,第一节课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戴个小眼镜,矮矮的黑黑的,但特精神,那种从城市带来的、那种特殊的气质是其他同学没有的,加之普通话好,性格外向,喜欢主动答题,我很快就喜欢她了。她也特别能适应我的教法,在她的带动下,我们班的语文课堂氛围非常好,我第一感觉到了上课就是享受!那个班还有几个高手都被她激活了,“袁氏双娇”袁小雪和袁霞,还有郑玲(崇明老师的妹妹)还有钟杰,何震、郑权、尹邦亮等等,他们不时有好作文在班上念,特别是维会一篇《女儿当自强》,我印象很深刻,那篇原稿我都保存了好久。这一来,她们彼此间就竞争开了,以至于后来袁氏双娇生出怨言来,那个郑维会不知有什么好的,那个李睿就是偏心(私下发牢骚的时候,难免会直呼老师大名的哟),我也不以为忤,照常喜欢他们,只是在表扬他们的时候注意寻找平衡罢了。
和感情升温,主要是在于参与他们的活动,这样会把师生关系上升为朋友关系!
记得一次野炊,让我和维会、维丽(维会妹妹)、郑玲,还有李霞,付松等直接上升成了朋友。那次李霞是东道主,去她家后面的余氏林场(就是我们袁校长家的)野炊,考野兔吃。付松是主持者,他是个组织能力极强的男生,很快就浩动了七八个人,我们从土坪拦了一个盘拖就往安家奔去,上车下车的搀扶,车上的颠簸照应最易加深彼此感情。在烧烤野炊的过程也最能展示厨艺和流露体贴关心的一面来。所以有经验的老师是不会放弃活动育人这一高招的。可惜现在一个“安全大于天”就把一切春游活动都取消了,真是有点舍本逐末了。
后来和他们成了朋友了,就更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也得到他们的帮助。维会郑玲都常到我家里(当时租罗学家的房子住,就在老校园的对面)耍,有什么困惑也愿意给我讲,我呢也总是很真诚的对待他们,比如郑玲就曾对我说她的脚不知怎么的里面阴痛阴痛的,很担心怕是生了什么,我竭力安慰她说那么小不会的,不要担心,后面去医学院做了检查果然也没什么,甚至后来她和同学间产生了感情的困惑也来向我倾吐,我呢也做正面的疏导。维会呢常和她伯伯传海老师观点不和,搞得她很苦闷,常向我倒苦水,我就安慰她那是亲人对你的关爱,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回归的。果然,现在她就和她伯伯家很亲近了,但那时她对我的感情绝对比对她伯伯还好,这也许就是当老师的悲哀吧,孩子大了以后还是血浓于水啊!
我们家后来搬到土坪岔路口,有一半车煤需要装车,这时付松这个男生的角色就重要了,他带领牟彪胡宇王彬曾凯等人很快就给我搞定了。我们当老师的别无长物,就是我们的无穷的资源!
初中毕业后,维会郑玲李霞三个都考在遵义师范了。李霞是我族中的妹妹,排行都同的,我们还是同属长房的子孙,自然很亲近,郑玲是我同事兼朋友的崇明的妹妹,自然就当我的妹妹,她由因她哥哥的缘故也很容易把我进入亦师亦友的角色,维会是我多年宠爱的,自然就从师生上升到朋友了,所以她们读师范了,也常常给我写信,我也每信必复,那些信件至今还保留着呢。我真感着这亦师亦友的状态很诗意,我很喜欢也特享受这种感觉,特别是她们有几次打电话到我家对门郑继伦老师家来,要我去接,那时不要说手机,就连电话都不普及,所以打电话是很花钱的。她们打通后,就说老师,你给我们打过来哟,那当然没问题咯。她们轮番的接电话,有一次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交给主人50块钱的电话费,还是老同学家的电话,按最低标准收费的哦,但我很高兴、很兴奋、很幸福的花这个电话费,这就是当老师的幸福!别人也许体会不到的,那种被牵挂被信任甚至被爱慕,真能幸福的永葆一个年轻的心的哦。
后来维会在土小实习,也经常向我请教,她的实习表现非常优秀,土小的指导老师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毕业后分到流渡镇工作,当时她的两个伯伯传海传志都不空,我就毫不犹豫用我的摩托车和着我不怎么好的技术送她去报到了,结果她分配在中坝小学,就是我们最近去搞精准扶贫的中华村。所以那天我很快就找到了中华村,就是那次留下的印象。
人生很短暂,有时也漫长,有时还充满戏剧性。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啊。辗转之下,维会也调入六中成了我的同事,并且一直是优秀教师,很快就成了学校骨干,年级组长。去年我的女儿也大四了,回来六中实习。我就把她交给维会给我带,她很乐意很认真的带我女儿实习,把她的实习工作可以说做得尽善尽美。
这诗意般的回报,我真的是太拽了!
另外,郑玲又和高小朋老师结婚,高老师又是我们八中高二的年级组长,也对我很是尊重和照顾,你说,这教书多好啊,我这真是名副其实的诗意人生哦!
但教书的诗意,还没完呢,我的六中二十年诗意多多,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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