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素斋的时候场面显得很尴尬。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看着我的神情，我笑笑，大伙就哈哈哈的跟着假笑，我说这个菜好，大家就跟着说这个菜确实不错。
问题是我脑子里经常溜号，一会儿是棋音，一会儿是三娘，再一会儿是皇上。乱七八糟地熬成了一锅浆糊。
很多事情，大体的脉络我想清楚了，但很多事情却是越想越糊涂。棋音的事，我这位祖宗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呢？他的意思是棋音到底是棋子和诱饵呢？还是不是呢？皇上对陶家和徐家的信任到底剩了多了，是对唐西流那样总是保持疑虑呢？还是彻底的失去信心？绿天阁到底都躲在什么角落？白衣庵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对他们我到底是敬而远之呢还是捆上大梁和丹霞寺一起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说了一上午，等于什么都没说。
其实还不如不说。
关心则乱。
心乱如麻。
棋音心细如发，当然看出我心里有事，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询问。
一顿饭吃的漫长而压抑。
直到牛获回来了。
我看着牛获眼睛放光：“回来了，老祖宗呢？”
牛获眨眨眼：“走了。”
“走了？”我站起身，“去哪儿了？刚刚还说这是他家，他的家我们还在呢，说走就走了？”
牛获点点头：“啊，吃着饭就不见了，跟上次在大梁城一模一样，可能是让你烦的吧？”
“放屁！”我一上午的怒火终于找了个地方发泄，“供着他我都来不及我还敢烦他，你跟他的吃的饭，我在这老老实实的我去哪儿烦呢。”
牛获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也不是烦我啊，烦我就不领我吃饭了。你不知道，这山下还真有几个不错的饭店，中午是时间来不及了，要不晚上咱们去吃吧？”
石横和吕方俩人第一次达成了如此程度的一致，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来表示同意。
“确实是，去年我来过一个，真心不错。”
“是，最西头那家酒馆的老板娘漂亮啊，你这不说我这两年都给忘了。”
“是吗？真漂亮？”
“哎呀，不是我跟你吹，这……”
“闭嘴！！！”我一声咆哮吓得棋音手里的碗都是一抖。
一中午我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突然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虽然不是冲着她，可棋音小嘴一瘪，鼻子一抽，眼圈眼见着就有些红。
一下子我有些清醒了，看着棋音委屈的样子心里一阵说不去的难受，众人在场我又不好低头认错，只能拿两个倒霉蛋出气：“畜生，跪下！看把你娘气的！”
两个人不敢犟嘴赶紧跪下，吕方的词来得也快：“娘我们错了，不敢胡言乱语了，佛门清净地不该说什么酒肉的，您一心向佛我们不应该当面大声喧哗的。”
石横还没等吕方说完，一把把他推到一边：“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娘，您别生气，我们就是随口说，那老板娘再好看这不也是没遇见您之前吗？谁能有我们的娘您好看呢？你看，我们知错了，爹，您也帮我们劝劝娘吧。”
我俯身把手放在棋音的肩头：“他娘，孩子们说的对，还是你好看。”
棋音早就憋不住了，笑着骂我：“巧言令色、花言巧语，你就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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