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谦把报纸包在玫瑰花的外头,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指着宋凝雪坐着的位置,小声的说:“小妹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那个姐姐的朋友。”
“原来姐姐等的人是你啊!哥哥,你已经买了我的花了,那我待会是不是就不用再进去了。”小女孩嬉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犹如恍然大悟一般。
李恪谦拿着花儿,微笑的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莱茵西餐厅。
侍应生见有客人来了,殷勤的上前,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微笑的说:“先生,晚上好,您里面请!”
李恪谦冲侍应生点了一下头,直径走到宋凝雪坐的位置旁,轻声的问:“小姐,请问,我能坐这儿吗?”
“不好意思,这儿已经……”宋凝雪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会是李恪谦,先是一愣,后面半截话缩了回去,微微一笑:“你来了。”
“恩。”李恪谦落座后,把报纸放在了餐桌上,微笑的应允着。
侍应生拿着一张餐单来到他的身边,殷勤的问:“先生,请您需要点些什么?”
“一杯咖啡。”李恪谦看到宋凝雪杯中的咖啡已经快见底了,他把手中的餐单给了宋凝雪,微笑的说:“凝雪,饿吗,要不我们点些吃的?”
宋凝雪拿着汤匙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低着头,羞涩的说:“恩,你拿主意!”
李恪谦把餐点给了侍应生,点着餐:“两客牛排,一个水果沙拉,两份起司蛋糕,你再给我们开瓶红酒。”
侍应生拿着笔在本子上‘唰唰’的写下了餐点,“对了,先生,您刚刚点的咖啡还需要吗?”
“不需要了。”
“恩,好的,先生,小姐,请稍等。”
李恪谦跟宋凝雪聊了几句话后,他突然站起身,说:“凝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少陪。”
宋凝雪透过玻璃窗向外张望着,只见卖花的小女孩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餐桌上摆着的报纸,她犹豫打开那张报纸,看到里头竟然藏着一朵玫瑰花,宋凝雪又惊又喜,开心的偷笑着,她向卖花的小女孩挥了挥手表示谢意。
突然,餐厅里响起了钢琴声,宋凝雪循声望去,只见的李恪谦坐在一架纯白色的钢琴边,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优美的琴声随着指尖的按动流泻而出。宋凝雪用手托着下巴,静静的聆听,那一刻,她好似觉得时间是静止。
李恪谦在宋凝雪的眼里是一个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身边的环境和人,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有时候,他甚至能猜透自己的心思,他从来不主动对自己献过殷勤,但每次见面他总会带来一些小小的惊喜,慢慢的,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发生了更大的转变。
宋凝雪痴痴的看着他弹琴的样子,在灯光的映衬下变得格外的英俊,他的笑容也变得很纯真,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早已变的不再那么难闻,他,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一个极易让女孩子动心的男人。
一曲琴音终,李恪谦刚回到座位上,侍应生推着餐车来到他们的身旁,他把两客牛排、两份起司蛋糕和一份水果沙拉摆在了餐桌上,又拿起酒器往高脚杯里倒入了红酒,一切弄妥当后,侍应生客气的说:“先生,小姐,请慢用!”
这一餐,李恪谦与宋凝雪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美好的时光流逝的有些快,他们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餐厅。
夜的来临,使得黑色在夜里尽数释放它的柔情,走出餐厅门口,宋凝雪情不自禁的挽住李恪谦的手臂,一种安妥幸福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宋凝雪想这样一直挽着李恪谦的手臂,静静地往前走,哪怕是走路回家,她也乐意。可是,他们刚走到马路上,李恪谦拦了一辆人力车,他虽然绅士的扶自己上了车,但在宋凝雪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或许她的不开心表露的太明显了,又或许是李恪谦再次读懂了她的心,只听得李恪谦柔声的说:“凝雪,抱歉,本想再陪你走走,可是我晚上约了董师兄谈事,我们……我们下次再约,好吗?”
宋凝雪低下头,害羞的点了点头,用细小的声音,应允了一声:“好!”她等李恪谦上了车后,对拉车的师傅说了一个地名。
“诶,先生,小姐,请坐好嘞!”车夫得了指令后,拉起车子朝前跑着。
一路上,宋凝雪跟李恪谦没有过多的交谈,她只是乖巧的依偎在李恪谦的身边,静静地,她多么希望车夫能够慢点跑,这样自己就能跟他再多待一会了。
人力车穿过一条横街,再转了一个弯,稳稳的停在了一座洋房子前,车夫擦拭着汗水,气喘吁吁的说:“先生,小姐,咱们到地了。”
宋凝雪被李恪谦搀扶下了人力车,她依依不舍的望着李恪谦,无奈的按响了门铃,回到家里后,宋凝雪快步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她迅速来到窗边,却意外的发现李恪谦并没有走,宋凝雪疑惑的望着外头,伸手按动着开关,灯亮了,李恪谦也坐上了人力车,她看着人力车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在黑暗里,宋凝雪嘴角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
夜,犹如一幅黑色的幕布罩在了黄浦江的两岸上,李恪谦突然叫拉车师傅停车,他提前下了车,付了车钱,独自一人沿着黄浦江边走着,他顺着江岸边来到一个渡头前,登上了一艘舫船,李恪谦被人领到了雅间的门口,雅间门一开,他就瞧见董元一正在搂着一个小丫头,喝着酒听着小曲,“董师兄,真是好雅兴啊。”
“小师弟,你来了。”董元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把唱曲作陪的两个小丫头打发走了,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招呼着:“来,小师弟,过来陪为兄喝一杯。”
李恪谦等人走后,特意探出头向外张望了眼,见走廊上并没有人,放心的把门关上了,他走到桌子边,刻意压低了说话声:“师兄,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妥当了,我按照你的吩咐,找了一个生面孔,跟姓邱的接上了头,跟他说安排他在那儿住是组织上安排的,我们的人把接货的时间、地点,还有相关的事宜都告诉了他。”说道这儿,董元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我们的人离开那儿后,我按照你事先吩咐的一直派人盯着姓邱那对兄妹,奇怪的是姓邱的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反而是他的妹妹出去了一趟。”
“邱露?”李恪谦端着酒盏,用鼻子嗅着酒香,他一口喝了杯里头的酒,疑惑的问道。
董元一拿起酒壶往李恪谦的杯子里,倒了一些酒,回答着:“嗯,就是她,盯梢的人一路尾随,看到邱露走进了一家裁缝铺。”
“裁缝铺?这倒有点意思。知道她进去干嘛了吗?”
“盯梢的人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没敢靠的太近,他远远的瞧见邱露和老板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而裁缝铺的老板在邱露离开后,他就让伙计挂出了休息的牌子。”
李恪谦抓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自言自语道:“呵,这件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了,盯梢的人回来说裁缝铺的老板好像还打了一个电话。至于他是打给谁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李恪谦拿起酒壶,往董元一的救盏里倒了些酒,笑着说:“董师兄,烦劳您继续让人盯着那两兄妹,另外,您可不可以帮我调查一下那家裁缝铺老板的底细。”
“这个好办,我待会就找人去查。”董元一举起酒杯,喝尽了里头盛放的酒,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吃进了嘴里,他看了眼李恪谦,犹豫的开口问:“小师弟,姓邱的靠不住了,要不要让弟兄们把他们兄妹俩给……”说道这儿,董元一伸手在自己的脖子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不,他们兄妹俩要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定会引起对手的猜忌,不利我们接下来的安排,他们兄妹俩现在非但不能死,我们还要好好的供养着,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住先机,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李恪谦举起酒盏,把玩着,欣赏着,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往上一翘,他仿佛期待着与邱箫潼背后之人的对弈。
“嗯,小师弟,我听你的。”董元一思虑了一下,觉得李恪谦分析的有些道理,点了点头,应允着。
“董师兄,这回有劳您嘞,来,这杯酒,我敬您。”说罢,李恪谦把杯子一端,一仰头,喝干净了里头的酒,等董元一把酒喝了,李恪谦又在他的杯里续上了酒,客气的说:“等事成之后,我请您跟弟兄们到津采轩好好的吃一顿。”
董元一端着酒杯,大笑道:“小师弟,这个提议不错,我喜欢。”
两人在雅间里,喝了一会酒,说了一些事情,又部署了一番,直到深夜,他们才带着略微的醉意下了舫船,各自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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