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息怒,军爷息怒!”
陈宇墨嘴上不住的陪着不是,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让你坑老子!
心中暗爽的同时,陈宇墨用力在驴身上甩了一鞭。
驴吃痛,正要拉着夜香车朝城外去。
“站住!”
突然城门兵瓦釜雷鸣般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尼.玛,难道露馅了?
陈宇墨急忙拉紧牵绳,额头上汗珠微露。
“不知军爷还有何吩咐?”
城门兵也不说话,径自走到陈宇墨面前。
本来他已经打算放行了,不知是感受到了陈宇墨的暗爽,亦或其它缘故。
总之,他还是决定再坑一把眼前的‘大傻子’。
酒鬼兼傻子的钱不榨,还榨谁?
“紧张什么?
你小子莫非对军爷我有什么隐瞒?
心中若没鬼,大半夜怎会冒一头汗!”
“军爷,冤枉啊!
这笨驴劲儿大,不使点力,它停不下来。”
面对城门兵的纠缠,陈宇墨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强挤笑脸的装孙子讨好。
“少废话!把你的腰牌拿给爷看看。”
腰牌?
陈宇墨在身上摸了一阵,从腰间找到了个小木牌,毕恭毕敬的递给城门兵。
城门兵目光在腰牌上一扫而过。
“这腰牌是老马的,你不能再用了,得换新的才行……”
说完也不把腰牌还给陈宇墨,‘善意’的眼神提醒却很明显。
我靠,这周扒皮!
心中把对方骂了无数遍后,陈宇墨强装肉疼的,递上了几枚五铢钱。
“嗯,这腰牌以后就是你的了。”
城门兵收了钱,看也不看就将手中的腰牌,随手抛给了陈宇墨。
“这不还是老马的……”
“嗯?”
城门兵双目一瞪,不悦道:
“爷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你有意见?”
“小人不敢,多谢军爷赐牌!”
见城门兵动怒,陈宇墨连声赔不是,战战兢兢的将腰牌收了起来。
“快走!快走!”城门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是是!”
陈宇墨苦着脸,将腰牌拴好,发泄似的,朝驴身上狠狠甩了几下鞭子。
“噼啪”之声,让他极有虐待小动物之嫌。
“嘿嘿!明儿不但酒钱有了,还能和弟兄们赌上几把……”看着陈宇墨狼狈的背影,城门兵整个人心情顿时愉悦不少。
就这样,陈宇墨驱着驴车,有惊无险的出了洛阳城。
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晚了,对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洛阳城外。
木质车轮,碾轧在青石铺就的官道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赶着驴车的陈宇墨,不断的挥舞着鞭子,催促小毛驴加快步伐。
回首,身后渐渐变小的城池,他心中感慨颇多。
“不容易啊,总算逃出来了!”
要不是马元义的身份,他还是很愿意,留在洛阳城的。
毕竟洛阳城作为帝都,绝对是当今天下,最为繁荣昌盛的城市。
可惜在洛阳城的这些天,他就如同过街老鼠,只敢躲在群芳楼中。错失了领略帝都,喧嚣繁华的机会。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整个汉朝的城市,都像洛阳这般繁华。
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国家长治久安。
让四海之人,皆向往来之!”陈宇墨暗暗下定决心。
一路奔波,拐过无数路口,确认安全后,陈宇墨方止住小毛驴。
他飞快的将李麻子二人,藏身的木桶盖打开。
“李麻子,我们逃出来了!快出来透透气!”
谁知喊了半天都不见动静,陈宇墨心中猛得一紧。
“坏了!该不会憋死过去了吧?”
“呜呼哀哉,李麻子、郭嘉,你们走的好冤枉啊,我对不起你们!
你们若是黄泉有知,一定不要怪我啊……”
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手下,以及将来的第一个谋士,竟然以这种方式死去,陈宇墨不仅欲哭无泪,甚至肠子都悔青了。
老天爷啊,你不会是在玩我吧!我的大好事业,还没起步啊。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陡然响起。
陈宇墨顿时就激动了。
老天爷,我错怪你了!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李麻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陈宇墨飞快的,将他们两人‘捞’了出来。
其实李麻子,在听到陈宇墨的阵阵‘鬼哭狼嚎’时,便醒了过来。
他双用力手撑着桶底,挣扎着想要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奈何在木桶里待得太久,有些缺氧,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李麻子的脸憋的有些涨红。
只得可怜兮兮的,望着陈宇墨,看得陈宇墨心中直发慌。
生怕这‘花痴’下一秒,会控制不住的爱上自己。
至于郭嘉,此刻还在呼呼大睡。
不知在做何美梦,口水都将衣领打湿了一片。
休息了片刻。
李麻子总算恢复了过来。
他贪婪的呼吸着夜风,无比的满足与幸福感,充斥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感受过空气的清新。
“啊!这风儿,竟清爽如斯!
我仿佛闻到风中草木,沁人心脾的清香了。”
“想不到,在木桶里待了一会儿,你说话都如此有诗意了!
要不……再进去坐会儿?提升提升才华?”
“不不不,打死我都不会再进去了!”
李麻子犹如受惊的小鹿,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只怕这次经历,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阴影。
“哈哈哈,逗你的!
夜路难走,休息一下,等天稍微亮一点,我们再出发。”
“宣传使说的是,这里离洛阳终究还是太近了,我们还是尽快和大贤良师汇合才是!”
说到大贤良师时,李麻子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信念,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要不是天太黑,不便赶路,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即赶去和兄弟们汇合。
未久。
天边,渐渐出现了蟹壳青。
两人合力将木桶取下,把郭嘉扔在了驴车上。
“李麻子,答应我一件事!”
陈宇墨很认真的看着李麻子。
“宣传使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麻子我能做到。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用,就是你和郭嘉藏木桶这事……你懂我的意思吧?”
“呼!”
李麻子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陈宇墨要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事。
“什么藏木桶?
哪有木桶?
宣传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不光彩的事,就算陈宇墨不说,李麻子也没脸让别人知道啊。
听了李麻子的话,陈宇墨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让郭嘉知道,自己用粪车把他拐出来,非掐死自己不可!
“李麻子!以后这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哈哈……”
“秘密?什么秘密?”
“你小子他.娘,果然是当将军的料!”
“嘿嘿……”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小嘉同志,还在睡梦中!
“驾!驾!驾……”李麻子不断的挥着皮鞭。
少了木桶等负担的小毛驴,撒开蹄子,欢快的朝远方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上。
留下一路悦耳清脆的“咯噔、咯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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