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郭嘉方从醉酒中醒来。
“奉孝你醒啦!”
第一眼映入郭嘉眼帘的,是张粗狂的脸庞,以及猥琐的笑容。
咫尺的距离,让郭嘉“蹭”的一下就挺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完全是陌生的环境。
“这是何处?你们又想带嘉去何方?”
“这一带荒无人烟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儿。
反正不是洛阳就是了!
至于去哪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是洛阳?
“停车!快停车!”
情急之下,郭嘉大喊了起来。
“停是不可能停下的,你还是安心跟我走吧。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你是我的人了!”
什么!
想不到马元义居然有龙.阳之好!
禽兽,简直禽兽!
老天呀,我郭嘉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你要如此对待我。
此刻的郭嘉,内心完全是奔溃的。
这回不但上了贼船,恐怕贞.操也保不住了。
“马元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嘉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毁了嘉的清白!”
陈宇墨以为郭嘉在担心,加入太平道会毁他名声,急忙解释道:
“你放心,我会选最适宜的时机,再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无耻,太无耻了!
玷污我的清白,还要公之于众!
“马元义,你把嘉当成什么人了?
枉嘉还以为,你和别的黄巾贼不一样!
想不到,你比他们更加厚颜无耻,更加卑鄙龌龊!”
“奉孝何出此言?”
“人面兽心,居然还有脸问!恬不知耻!”
什么情况?
陈宇墨都被骂懵.逼了,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好在,他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奉孝误会矣!
怪我话未说明白。
在我心中,奉孝乃经天纬地之才,盖天下第一人,管、乐殆不及也。
能得奉孝,无异周得吕望、汉得张良也,我对奉孝,绝无半点不敬之意!”
“这……”
义愤填膺的郭嘉,被陈宇墨这么一夸,不仅气顺了,甚至感觉自己都有些飘飘然。
不带这么夸人的!
把自己和吕望、张良相比,这怎么好意思!
“你用不着给嘉戴高帽,嘉虽是白身,却也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想要嘉叛变朝廷,断无可能。
你就算把嘉带到黄巾营中,嘉也绝不会为出黄巾出一谋一策。”
郭嘉算是看清了。
马元义能够冒着风险,把他从洛阳城拐出来,想逃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下干脆把自己的立场,摆出来。
他本以为陈宇墨会因此不悦,谁知陈宇墨居然毫不在意。
仿佛自己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奉孝之忧虑,我早就考虑到了。我也不奢望你为黄巾出谋划策。
你只要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至此,郭嘉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咦?哪来的怪味!”
精神松懈下来,郭嘉这才注意到,一股恶臭,萦绕周身。
“哦?这个……这个,都是因为李麻子先前慌不择路,撞翻了一辆夜香车。”
一时不知作何解释的陈宇墨,只好把锅甩给李麻子。
老大,这锅我可不背啊!
李麻子心里苦,但他却不能说。
“是吗?”
看着吞吞吐吐的陈宇墨,郭嘉心中难免狐疑。
他嗅了嗅,李麻子身上,确实也有一股臭味,这才信了大半。
“为何偏偏我二人身上,味道如此之重,你却无事?”
“我……我跳车了!”
“哼!果然是薄情寡义之人!”
被郭嘉这么一口锅扣下来,陈宇墨有些欲哭无泪,却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嘿嘿!”
见陈宇墨吃瘪,李麻子险些笑出了猪声。
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看你以后还坑不坑我!
“马元义,你得负责给我二人找衣物更换,要不然嘉跟你没完。”
一想到身上这股骚味的由来,郭嘉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几乎令他抓狂。
“宣传使,我觉得郭小子说得对!”
不说话会死?
你这没良心!
陈宇墨恨不得一脚,将李麻子踹下去。
好在前方地界,恰好坐落着一个小村落。
大山宛如巨龙,高低起伏;淙淙的溪水,穿过小村落;零零散散的数户庭院,错落其间。
农家门口鸡鸭成群;门前水塘里鱼虾嬉水。
一片田园风光,映入三人眼帘。
“奉孝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着,陈宇墨快步下了驴车,朝着农家庭院摸去。
“李麻子,此处偏远之地,百姓尚且少有衣物?
你家宣传使,该不会强抢百姓衣物吧!”
“嘿嘿,那谁说的准。”
李麻子才不关心,陈宇墨怎么得到衣服。
现在只要有衣服更换,就是女装他也穿。
初春的天。
温馨的阳光,洒满大地。
农夫们在田里辛勤的劳作,农妇们在家,忙着家务锁事。
陈宇墨贴着墙,鬼鬼祟祟的,朝一家庭院不断摸去。
望见院前正晾着衣服,他心中一喜。
“嘿嘿,运气不错!”
眼看四下无人,他急忙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向着衣架子摸去。
就在他即将得手时,一道稚嫩的身音,从他身后传来。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
我靠!
谁?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慌乱间,陈宇墨急忙将手收了回来。
转过身,发现除一七八岁的小男孩外,并无大人,他才松了口气。
“大哥哥在……抓蜻蜓啊!”
“蜻蜓?”
小男孩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大哥哥,你骗人!
蜻蜓4月份才出现,现在还没到3月份呢。”
不是吧?
古代的小孩都这么聪明的吗?
给点面子啊,这就把我揭穿了!以后哥还能不能混了?
“快说,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我说!我说!
我姓窦,叫倪完,恰巧路过你家。”
窦倪完?
小男孩顿时就乐。
大哥哥的爹娘还真有趣,居然给取这么个‘破’名字。
“既然路过,为何还不走?莫不是想偷我家衣服?”
问的这么直白!
还让我怎么好意思,偷你家衣服。
“小弟弟,你说对了,大哥哥真的,来你家偷衣服的。”
“我就知道!”
小男孩一副我这双眼,早已看透太多的模样。
“衣服我是偷定了!你要喊尽管喊,偷不到算我输。”
陈宇墨说完,双手一摊。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把小男孩给气得不轻。
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小男孩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以为我不敢喊?”
小男孩瞪了陈宇墨一眼,转身冲着屋内大喊道:
“娘亲!快出来,有人来偷我们家衣服啦!”
话音刚落不久,屋内走出一位,肤色偏暗的农妇,身上衣服已洗得泛白。
她将略微凌乱的头发往耳后一撩,举着木棍道:
“良儿,谁来咱们家偷衣服?”
“窦倪完。”
小男孩说完,还刻意朝着陈宇墨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农妇顺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连鬼影都没见到一个。
“良儿,娘亲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玩。”
农妇说完,转身回屋。
“我就说吧,喊是没有用的。”
陈宇墨得意的调笑道。
小男孩愤怒的瞪了陈宇墨一眼,高声喊道:
“娘亲!快出来,偷衣服的人又来啦!”
农妇再次赶了出来,门前依旧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良儿,你不帮娘亲干活就算了,再胡闹,娘亲可就生气了。”
“娘亲……”
望着农妇离去的背影,小男孩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小弟弟,你还是别喊了,再喊你娘亲真要生抽你小.屁.屁了。”
“娘亲!偷衣服的人真的来啦,你快出来,我没骗你!”
一二再,再而三的被小男孩喊出来,农妇这回真的有些怒了。
“到底谁来偷衣服?
你要是说不出,娘亲非揍你一顿不可!”
“真的是窦倪完!娘亲,你要相信我!”
“良儿,你再这般调皮,晚些时候定要让你爹爹好好收拾你。”
农妇郑重地警告了小男孩一番,方才入屋。
陈宇墨走到衣架前,有些愧疚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
“大哥哥也是被.逼的。
诺,这些钱你拿着,衣服大哥哥就拿走啦!”
说着,他把钱往小男孩手里一放,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抱起衣服,撒腿就跑。
小男孩刚反应过来,陈宇墨早已奔命在来时的小道上。
落荒而逃的陈宇墨,速度之快、身手之矫捷,令人叹为观止。
“娘亲!娘亲!不好啦!咱们家的衣服被人偷走啦!……”
小男孩急的直跳脚,嗓子都快喊破了,但农妇半天都没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宇墨逃之夭夭。
半晌,只见农妇拿着竹条子,气冲冲的赶了出来。
“良儿,你实在是太淘气了,看娘亲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她刚从屋内走出,望着空荡荡的晾衣杆,顿时就傻眼了。
“良儿,咱们家的衣服呢?”
“被人偷走了!”
“被谁偷走了?”
“窦倪完!真的是被窦倪完偷走的!”
窦倪完?
“他来偷衣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娘亲?”
农妇气的差点就要动手了。
“我一直在喊啊!”
小男孩委屈的看着农妇。
“真是气死娘亲了!”
农妇气得将竹条子狠狠的砸在晾衣杆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把陈宇墨留下的钱递到她面前。
“娘……娘亲,这是那窦倪完留下的钱。”
钱?
农妇接过小男孩手中的钱,心情这才平复了许多。
嘴里却依旧骂骂咧咧的,有钱也不能猥琐欲为啊……
驴车上。
目睹事情经过的郭、李二人,看着陈宇墨飞奔而来的身影,顿时惊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套路?
还有这种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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