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黑奥义 > 第十九章:木板夹子
    星星是只能活在过去的幻影,等到别人真的见识到了它的光,那个过去放光的它恐怕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它们挣扎着反射出他们真实存在过的证明,是的,这很美,但是这种美并不能用以解决生计,也无力于改善他们漂浮于一片漆黑中的处境。

    什么,星空闪耀?你没有看到周围的黑暗无边吗?

    所以才会令人悲伤,而实际上,人们又偏偏喜欢对着这些不存在的幻影许下愿望,对着堕落着、自焚着的流星许下愿望,或许,二者的本质又都是一样的吧。

    但悲伤过后,烛风还会习惯性的望一眼仍熠熠生辉通达向天际的七色光柱,这时,一种莫名的冲动便抵消了意识中因悲伤而产生的退缩念头。

    他还会继续向前,顶着星星们不惜一切从亿万年前传达而来的意念,哪怕是为了不愧对它们的注目。纵情燃烧,直到我们殆尽掉所有!

    于是一连好几天,他都是这么孤单的走着,遇到了也尽是些不值得叙述的小事。尽管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夸耀冒险的精彩与奇妙,但那也只不过是在忽略旅途之艰辛的情况下所说的。

    去吧,旅途很精彩。这是他们常说的。

    去吧,旅途很艰辛。这是他们不说的。

    而所谓前行,就是指通过行动去感悟那些寻常话语背后所隐藏的辛酸与付出,而不是固步自封一无所知还抱怨一无所有。

    然后烛风路过一片水木林,当然,水木林并不是意味着它就必须是长在水里的树,它只是单纯的吸水量大一些而已,当然也不仅仅是大一些,至少寻常的土地养不活它们。同时,水木林也是判断一个地方有没有丰富地下水的标志,一般来讲,能生长水木林的土地都不会太差。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晚春,水木林那酷似正五边形的树叶已经开始渐渐褪去初春的稚嫩了,深绿色叶片也有了一丝成熟的味道,当然,也不乏有几片新叶仍显出少女般的清纯。而且,由于水分补充充足,水木林的树干也显得饱满有质感,亮度和色泽都调配的恰到好处,像是把妆画到恰到好处的美姬。

    烛风一下子陶醉于那从林深处含香而来的微风,风从树林的最隐蔽处吹来,同时又带给人对某种隐蔽之物的诱人遐想。多情的风和每一个来客都会接一个深情的吻,此后却又离他们而去。

    不过,就在烛风闭上眼细细品味微风那舒缓而灵动的节律的时候,一段糟糕的、急切的、像是逃命似的杂音突然开始向自己这边靠近。

    烛风瞬间做出防御姿态。

    “哥们儿给你了。”一个听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男声响起。

    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个东西,而一睁眼也没看清是刚刚那个人的正脸,只看到一个黑衣没命的擦过自己往林子里跑。

    是个硬物,烛风捏了捏,既然对方不是来偷袭自己的那也没必要太计较,虽然这家伙的打扮不像是干好事儿的,但他似乎抛过来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像魔方一样的正方体,边长大约有一根食指左右,楞是木质的,各个面像是玻璃做的,但入手有一股不弱的寒意。这个东西好像叫什么冻冰结晶,一般是用来保存那些贵重材料的,当然也可以用来保存一些易变质的食物。不过烛风没看清里面是什么。

    正纳闷为什么对方会扔给自己这个东西时,东侧的树林里似乎又跑来两个身影。声音不像刚才的黑衣家伙一样那么粗糙且无礼,对方的脚步声虽然很急却透出一股柔和感,一份优雅,仿佛是在刻意避免踩的草苗们太疼似得。

    首先是一个葱绿色的倩影,翠绿短发和紧致的皮肤,淡青色透明的纺纱把小巧的身姿衬托出一份灵动,以及那富有遐想意味的白色超短裙。还有,对方胸下啊不是手里拿着一个玩偶一样的东西。

    紧接着又出来一个身影,同样是一位女性,但烛风已经来不及看清了。因为。

    “板木先生·木板夹子!”超短裙一声轻呵,那饱满度刚好的声音如百灵鸟般盘旋进脑。

    没错真的是盘旋,因为地面下突然破土而出一堆机甲似的木板把烛风牢牢镶嵌住,而且以一个倒栽葱的方式把烛风定格在了原地,像一个倒立的酒桶,结晶掉在了地上。

    “啊哈,光天化日下就敢抢东西?”是另一个声音,不像超短裙一样有着灵巧的音阶,但多了一份成熟和大胆。

    她还踢了一下捆住烛风的木桶,把手里的鞭子收了起来。

    “很抱歉小偷先生,但是请把东西还给我们,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哟。”还是超短裙的声音听起来舒服,很符合青春期少女特有的语调,什么语调?希望的语调。她拾取了掉在地上的冻冰结晶。

    如果把声音比作河流,那么超短裙的声音在结尾处会有一个调皮的上挑,挑起来的是什么?是希望。而同样,这会是一条充满着星星与水晶的梦幻河流,但成年人的声音不是这样,他们会在结尾处来一个收束,甚至会透露出淡淡的哀伤,名为希望的亮点被拖拽进浑浊的河体,发出的亮度也渐趋黯淡,那扭曲着的河水也似乎在倾诉着生活的苦涩与疲惫。

    比起追逐河面上的光点,他们开始费心去应付河水下的波澜,他们还会去教训那些还在逐光的孩子们说:“别做白日梦了,幻想生活会让你溺水而亡的。”

    但是她的声音要比那些看似睿智的声音要好听的多。

    “还不是因为你蔡晓茜,让你穿的这么暴露,难怪别人会认为我们好欺负。“带着那种上位的语气,身为姐姐的蔡晓婻说话到,声音里带着那种身为姐姐的担当感。

    下意识的紧了紧裙边,蔡晓茜稍显羞涩的回答:“才不是呢,姐姐你才是呢,一天到晚穿长袖,这么保守才不会嫁出去呢。”

    “啊哈?要是光靠暴露就能谈恋爱的话那人们岂不是都不穿衣服约会了吗?要动动这里,除了诱惑,还要试着去掌控。”蔡晓婻轻轻弹了弹妹妹的脑袋,接着便上路了。

    虽然姐姐被妹妹指责保守,但听这说话的口气倒是毫无保留,透着一种无拘束的泼辣性格。

    当然,泼辣不代表无礼,不是指可以粗声骂街的那种野蛮,泼辣有的是一股信心十足的自由风范。

    “那再见了,坏人先生。”两个人的声音像风一样远去了。

    “啪!”绝对粒子压缩成风对向爆出,木板被炸裂出去,烛风一个跟头栽到地上。虽然有些郁闷,不过,还好啦,误会自己的不是什么粗暴的猎人大叔。

    你想啊,如果是妹子误会了自己的话,她们肯定会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的话她们就会在立场上变的不坚定,也就是有机可乘,这时候趁机谋取一下小小的赔偿,这种机率。烛风一耳光把这些不知哪儿来的鬼念头扇出去。

    人总归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即便视线会止步于裙边,但是思想会吗?

    站起来拍拍衣服,把那些污秽之物从身上赶走。烛风大概是明白了,刚刚那个小偷偷了东西后被发现了,然后是一直逃命,紧接着眼看自己跑不了了,就把东西扔给了烛风,嫁祸别人然后自己溜走。

    真是恶趣味的栽赃。

    烛风继续追逐着风的细腻在林中前行,他能看到远处的一抹高耸了,像是一块从遥远的宇宙坠落下来的顽石,又仿佛盘古枯死的手臂,这座山给人一种极力向上争取着什么的感觉,山刃斜上突刺,如一柄斜砍在地面里的战斧,给人以冷峻的寒意。

    当然最美的还是那覆盖在石青色山体上的雪衣,几乎是蔓延到了山脚下,像一个倒满了啤酒一样的杯子,从头到脚被气沫吞掉了。

    “这个高度会有雪?”烛风心想,这山顶多有五百米高,为什么这雪这么旺盛?还是说是固定气候的缘故。还有,为什么这些雪没有反射出亮光?比起雪,这更像满山的白色气沫。

    突然,又一阵同样急切的嘈杂传了过来,还是那个黑衣人,这次是从别的方向,还是那种听起来就像办了坏事儿还心里没底的那种声音。

    “仁兄靠你了!”他还是扔过来一样硬邦邦的东西,东西还是打在了烛风的胸膛上,定眼一看居然还是那块冻冰结晶。

    于是下一秒,还是同样轻巧的声音和倩影出现,还是同样一声轻呵,钢铁牢笼般的木板夹子还是捆住了同一个人。

    “哼,小偷先生还真是坏的彻底呢,你怎么能连续对一个东西偷两次呢。”还是蔡晓茜清脆而不黏腻的声音,这一次稍稍夹带了一份略显可爱的怒意。

    烛风郁闷的憋在木桶里不说话,其实是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了。

    “还真是不知变通的直男贼呢,连续对同一个女生进行两次失败的自我表现,难怪会被讨厌的吧。”蔡晓婻抽了抽手里的鞭子,一个轻挑把结晶卷回手心,转身说到:“没工夫陪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闲聊了,这次我来拿,赶快走吧,免得他再来找麻烦。”

    两人闪身迅速消失在了林中。

    【情节补充】——“板木先生”

    蔡晓茜手里的人偶,但不是布娃娃,而是一个被附魔了的木偶,其内在的魔法阵是聚能的来源,这就像被刻上了魔法阵的狂躁者一样。

    板木是当地山神的名字,当然只是小范围信仰的神明,是靠山的人民群体之间信奉的神明。每到重大节日时村民们就会对板木神进行祭祀,以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当然,猎人们也会定期向板木神纳贡,以求他们在森林里能够得到山神更多的施舍,同时也祈求神明的保佑。

    至于为什么蔡晓茜会把魔法阵镶刻在一个木偶里,因为,那是她爸爸亲手为她制作的。自从蔡晓茜的爸爸失踪以后,她就一直保留着这个木偶,她坚信自己的父亲会一直用另一种方式守候着自己,一直,一直……因此,她总会在某个孤独的雨夜里从这个木偶上看到父亲的影子,父亲的笑脸,父亲的肩膀,父亲的温柔……

    陪陪我好吗,板木先生……

    雨水滑过玻璃,泪水滑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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