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冬的雪一片一片地落在高野町,人们都因为寒夜而躲在家里,也有些人喜欢在风雪下到拉面店,一边喝着热汤,一边和朋友谈笑风生。
武藤屋是高野里最著名的拉面店。虽然那里的拉面味道独特,声称在面汤里加入了秘制的酱料,但真正令武藤屋如此著名的是妄想成为武士的可笑店主,还有他那会说故事的妻子。
今天武藤屋的客人特别多,连从隔壁村来的人都有。店主武藤川照又像平常一样跟客人说他家族的事迹。
“...然后他一式二三突把敌方的大将刺死...”
“哈哈!”一个客人说:“来啊武藤,表演一下那个二三突给我们开开眼界啊!”
“好!”武藤川照突然大叫道:“就让你们瞧瞧武藤家的刀法!”
武藤放下手中的菜刀,一个转身向屋里走,却被一把女声叫停了。
“主人,请等一下...”声音来自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子,生得挺标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有着一把温柔的嗓子。
“就别劳烦您了,让美子来跟大家说个故事吧。”
“那样的话...”武藤傻傻地笑着:“美子,就麻烦你了。”
客人的面上都浮现出期待的表情,两眼发光似的看着武藤的妻子。
美子害羞地笑了一下,接着说:“相传在神世七代开天辟地时,造了四把刀,名为四时,分别是春、夏、秋、冬。每把刀都坚硬无比,而且有不同的特点...”
这时,坐在桌前的一个客人打断了美子的故事。他大约五十多岁,饱经沧桑,还带着两把长刀,一副落魄武士的样子。
“想不到这四时的故事还有人知道啊!”
美子笑着回答说:“原来武士先生也听过这个故事啊。”
“呵!武士啊,好久没有人叫我武士了。”那把低沉但有力的声音说。
“哈哈,不用灰心啊。幕府大势已去,这年头失业的武士越来越多了。不过不做武士也可以做其他事嘛。”他身旁的客人安慰他说。
“对啊!你去加入角矢家也行啊,起码别人会尊重你,叫你一声大人。”另一个客人说。
“是吗...哈哈哈...”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要打烊了。”武藤说。
“多谢款待!”
“好,再见了!”
客人们逐渐离开,武藤夫妇也开始收拾碗筷,准备关门。
“欸...真是累啊...咦?”
武藤看着眼前的人,问:“武士先生,你怎么还不走?”
“我是来找你的。”落魄武士双手握着一把刀,腰上还挂着一把。
“你想干嘛?”武藤有点害怕地说。
“快点!”武士大喊:“拿你的刀出来,跟我打一场。”
“我...你...”武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你不是要当武士吗?还在害怕什么?快来,武士是不会逃避的。”
“你...”武藤边说边走进屋里,从地上的刀架取出一把太刀,然后又走到武士前,说:“来吧,就让你看看武藤家武士的厉害!”
“好小子!”
武士举刀向武藤走去,用力地向下斩。武藤立即把刀拿横,挡着了对方的刀。但武士实在是太大力了,差点把武藤按倒在地。
武士往后退几步,对武藤说:“你会用刀吗?又说自己是武士后人,怎么连这么大动作的攻击都不躲开,反而用刀去挡。如果不是你的刀够坚硬,你早就死了!”
雪仍在下,地上早已满佈白雪。刺骨的寒风仍在吹,让风中的二人都忍不住发抖。
“不如我们进屋再打吧。”武藤弱弱地说。
“好吧...”武士也冷的不行了,快步随武藤进到屋里。
屋里比外面要暖和许多,美子在火炉旁加柴,还替二人准备了两碗热汤。
“二位快来喝吧。”美子微笑着说。
武士接过碗,说:“谢谢夫人。你这小子真是有福气啊!”
武藤也接过碗,两三口就喝完了,笑着说:“哈哈,美子一直支持我,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了!”武士的声音破坏了温馨的气氛。“我们继续吧!”
武士放下空的碗,拔出了刀。武藤也跟着站起来,摆出战斗的架势。
“来吧,砍我啊!”武士大叫。
武藤冲到武士面前,把刀尖指向他,突然用力地把刀刺出去,正是武藤家的二三突。武士缓缓地侧过身去,轻松地躲过了武藤的进攻。
“怎么会这样?”武藤不敢相信自己的绝招被一个落魄武士这么轻易地躲过了,所以立即又刺了一下。
武士往右边一闪,走到武藤的身旁,用左手持刀,接着右手以惊人的速度拔出腰间的刀,劈向武藤的太刀,竟然把武藤的刀斩断了。
武藤非常惊讶,双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双眼死死地看着父亲传给他的刀。
武士把两把刀一起插进刀鞘里,对武藤说:“胜负已分。”
武藤转过身来对武士说:“你到底是谁?”
“哈哈,我叫如月三光,是角矢家的人。”
“怪不得!原来你是角矢家的人。你究竟想干嘛?”武藤不甘心地说。
武士回答说:“这是秘密,但我可以帮你成为出色的武士。”
“真的嗎?!”武藤立刻开心起来。
武士将那把用来斩断武藤的太刀的刀递给武藤,说:“刚才就是这把刀毁了你家传的宝刀,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以作补偿。”
武藤接过刀,却感觉不到刀的重量。武士见他疑惑的眼神,明白他的忧虑,说:“这刀名为春丸,是你妻子刚才说的四时之一,以璋露造成,非常轻,但坚硬无比,削铁如泥,又称断水刀。”
武藤高兴得跳起来,马上走到火炉边,想跟美子分享自己的喜悦,但美子不在那里。
“美子!你在哪?”
武藤又走到屋外,依然找不到妻子。
“不用找了!”
武藤返回屋里,着急地问武士:“为什么?你知道她在哪吗?”
“她就在你手中的刀里。”武士不慌不忙地说。
“什么?!!”
“我刚才用我们如月家的密术把你妻子的灵魂放进春丸里,你只要用它杀一百个人,她就会回来了。我这是在帮你取得百人斩的称号啊。哈哈哈哈...”如月笑了几声,就离开了武藤的家。
武藤马上追出去,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只好回到家中。
“美子...我一定会让你你变会来的...”武藤流下了眼泪。
“如月三光,我会去角矢家找你的...等着吧...”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