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心存侥幸是对自己最大的悲哀。”肖雨说道，话语间有些苦涩。
此时的她，脸色好转之后，眉心也舒展了许多。似乎是将多年积压在心头的乌云终于拨开了，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阳光。
“对于你不幸的婚姻，我感到非常的抱歉。但是，我还是要问一下，你发现你丈夫钱宁胸前的纹身的具体时间，这个时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于凡问道，表情恳切。
“具体是哪一天，我确实不太记得。自从我知道钱宁有了外遇之后，我就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始终心存侥幸着老公有外遇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但事实，的确发生了。”
“那大概的时间呢？大概的时间总该记得吧？”卢璐在这一次的询问中第一次开口。
“大概的时间倒是还记得，是我女儿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应该是初中二年级刚开学不久。那个时候，还是夏天，天气很热，就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一样。他以为我不在家，便把他的衬衫脱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上有了那样的纹身。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绝望了。”肖雨回忆道。这段回忆，并不美好，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从钱宁性情转变开始，两人之间就已经没有了夫妻之实了。
“也就是说大概是四年前？”卢璐说道。
“是的，就是四年前，我的女儿刚上初二那一年。”肖雨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和你丈夫钱宁外遇的那个女人是谁吗？”于凡觉得已经不需要再避讳插足他们夫妻间第三者的那个人了，而且这第三个人可能和维纳斯纹身有关系。
肖雨苦笑，说：“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肖雨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是她怎么可能不想知道那个从她身边夺走她丈夫的女人到底是谁？她曾经跟踪过钱宁，也找过私人侦探，却怎么也发现不了那个女人的存在。自己每一次跟踪钱宁，也知道他总是在一家咖啡店独自喝咖啡等待，就算等到了钱宁离开，也没有发现丈夫钱宁外遇的对象。此时她便会想，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他不可能有外遇！
于凡和卢璐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再问下去，也不可能知道得更多。
“今天真的是打扰了，抱歉！”于凡确实觉得有些歉意，问出了他人一些不愉快的过去。
肖雨轻轻摇摇头，把垂下来的头发拨上去。
“还有一件事，介意我进到你丈夫的书房再看看吗？”于凡问道。其实，钱宁的书房，于凡已经进去过两次了，这不过这次，他想再确认一遍那个放在书桌上的东西。
“请便。”
于凡走进钱宁的书房。来了两次的地方，自然知道哪个房间是钱宁的书房。于凡一推看门，果然，这个书房没有动过，那个东西还在。
“钱太太，那个东西我能带走吗？”于凡指了一下书桌上的一个雕塑模型---断臂的维纳斯。
“哦！那个东西，想带走就带走吧！留下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肖雨靠在门框上，顺着于凡指的方向看去。
“谢谢！”
卢璐拿出证物袋，将雕塑模型装进证物袋里面。于凡希望可以在这个雕塑模型上找到一些有用的指纹。
离开钱宁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刚好到了和白远方约定的时间。
“今晚我们蹭顿大餐去！”坐在副驾驶的于凡说道。
“去谁哪里？”
“去老白的侦探事务所，他在那里等我们。”
于凡说去白远方的侦探事务所之后，很明显可以看到卢璐的脸上露出不太愿意的表情。她知道老白正在死乞白赖地追她。
“你要是不想见到老白那张嘴脸，就在事务所楼下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我除了蹭顿饭，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和他探讨一下。”
“白远方不是很穷吗？哪里来的钱请你吃饭，不会到了要买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钱吧？让你又做冤大头，给他买单。”卢璐早就把白远方看透了，平时都是他蹭吃蹭喝，今天怎么会那么大方？
“他告诉我今天接了一个大单子，光是预付款就是三万多了。”于凡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谁这么土豪？有钱没地方花！预付款三万，不会是想要白远方去做违法乱纪的事吧？”卢璐也感到惊讶，按照常理来说，这确实值得让人吃惊。
“所以，我才要去问问。不能为了赚钱，什么委托都接下来。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事，他自己曾经就是人民警察，我相信他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这很难说了！有钱都能使鬼推磨！”卢璐心里嘀咕一声。
说到预付款三万，于凡想起了今天下午在事务所临走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全副武装的女人，会不会是她的委托？
肖雨送走于凡和卢璐之后，自己靠在门框上，直到看到他们坐电梯下去。
“为什么突然间自己有一种释然的感觉？”肖雨问自己。“也许自己从心底就恨透了钱宁！恨他没有守住的自己承诺，恨他辜负了自己！”
刚才于凡问过自己，既然你们已经打算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面，折腾自己？而自己的回答则是，也许对于钱宁，心中还有一份爱吧？毕竟夫妻十几年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和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矛盾体。还爱着钱宁，却在他死了之后有一种解脱感，这种感觉，真的不可言喻。
“我们昨晚在元阳桥底下，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他叫孙一林，你认识吗？”肖雨记得于凡当时问她这样一个问题。
她自然是不认识什么孙一林，自打跟钱宁相好之后，她的社交圈就已经缩小在自己家和亲戚了，别说男性朋友，就连女性朋友也没几个，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钱宁有一个叫做孙一林的朋友。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他和钱宁有什么关系吗？”
“孙一林的背上纹有和你的丈夫钱宁一样的纹身。”于凡回答说。
肖雨并未作出过多的表情，或许是生活让她学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将自己的想法溢于言表。
肖雨把门关上，开始打扫卫生，女儿会在周末回来。对于她父亲的死，已经是定局，人死不能复生，而女儿还需要好好活下去，她还有那么美好的人生，至少现在在她眼里，自己的爸妈是相爱的，而且也都爱着自己。父亲出轨这件事，就让它石沉大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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