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楼的甲区域里,今日有一场格斗是最受关注的,因为那是两个十连胜参赛者的对决。
这样的情况可谓是少之又少,乃是格斗场刻意安排的,谁也没料到,一日之内,会出现两位新星,相信这是一场胜负难料的格斗,也正因这般,才有看头,才能提起众多赌客的赌性。
结局一目了然的格斗,对于真正的赌客而言,是最没意思。
万众瞩目之下,对于这样的两位新星,裁判也没有草率随意的喊他们上场,应有的待遇,还是要隆重介绍一下的嘛。
裁判扬声道:“接下来这一场,绝对会是一场龙争虎斗的格斗,两个十连胜强者的对决,相信在场各位也是极为期待。两个新星,风格各异,一个出手飘逸闲适,一掌克敌,不造杀戮;一个出手狂暴野蛮,拳打脚踢,招招要命。”
有人不满裁判的墨迹,插嘴喊道:“裁判,闲话少说,叫他们出来干一架。”
裁判从容自如,身姿端正,扬声道:“我们的第一位新星,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与人对敌,从来都是一掌,一掌而已,还没人逼出使出更多的绝技,今日之战,是否依旧如此,我们拭目以待。他是谁呢?没错,正是出场带风的男人,现在我们有请出场带风的男人……嗯?现在我们有请出场带风的男人。”裁判见柴无缰还不出场,不由一窒,重又说了一句,最后一句,声调提高几度。
柴无缰在下面叨叨念,先这样,再这样,心神几乎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直到听到有人高声喊他的代号,他骤然一回神,大喝一声,“我来也”。
柴无缰张开双臂,双掌轻摇,往外推出,掌上生风,身随风动,轻如飞燕,凌空而舞,飘飘然落地无声,双掌再一翻,往下一压,无形气浪翻腾而起,吹起长发飞扬,衣袂摇摆。
好一个潇洒飘逸的出场,无愧于“出场带风的男人”之名。
凭虚御风踏云空,遗世独立似仙人。
赢来无数叫好声、尖叫声。
白书生在场下看着柴无缰用顾空的掌法做这事,捂着额头,心说老师要是见师弟这做派,非得打死他不可。、N酷匠$网首Fw发`0~
柴无缰沉默不语,双手负后,下巴微微上扬,侧着脖子,别人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好俊的轻功,我以感受到迎面吹来的风了,果然人如其名。”裁判眼前一亮,赞了一句,接着扬声说道,“我们接下来这位新星,拳重如山,动若惊雷,气势堪称恐怖二字,还没有对手能够若无其事的直面于他,未战先怯。”
柴无缰“切”一声,颇为不屑。
裁判郑重介绍道:“是谁呢?正是十连胜的黄花闺女,有请黄花闺女出场。”心里骂道不已,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代号。
柴无缰一惊,心说不会吧,脖子僵硬,机械般得转过去,只见一黑影从高处跃下,轰然一响,直砸擂台地面,地板都踩裂了。
短发,铜铃眼,朝天鼻,嘴唇肥厚,绒绒胡须,还有那一对勃勃胸肌。
正是“黄花闺女”,那一个被自己误会成“大叔”的大姐。
她眼睛瞪得凶狠,这种一遇仇人分外眼红的目光,这是看自己吧,柴无缰猜测。
黄花闺女龇牙道:“山不转水转,好巧啊,小子。”
柴无缰心虚笑道:“大姐,你好,好巧啊。”
裁判闻言高声喊:“原来这两人竟是相识的对手,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一战亦难免。他们究竟之间,是恩?还是仇呢?今日这场对决,会不会再起波澜。”
此言一出,就有人坐不住了,叫道:“不管什么关系,给老子打起来,要是害老子输钱,老子弄死他。”
又有人说:“打,赶紧打。”
裁判喊道:“这样的变故,也是出乎意料的,观众们请勿骚动,我们且再看。”
黄花闺女对外场的动静无动于衷,看着柴无缰,恨意滔天地道:“小子,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柴无缰正想解释,裁判又插话,激动地喊道:“观众朋友们,请放心,他们不是朋友,而是仇人,也许这将是一场生死战。”
话音一落,观众席上纷纷叫好,仇人间的厮杀,这才靠谱。
柴无缰无奈道:“大姐,我们可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就是一个误会而已,我也认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裁判喊话道:“这是一个因误会而结下的梁子,出场带风的男人在乞求黄花闺女的原谅。各位亲爱的观众们,你们说原不原谅?”
“不原谅。”场下齐声喊道。
柴无缰扫了裁判一眼,心说你不是裁判而是八卦解说员吧。
“都给老娘闭嘴。”黄花闺女咆哮道。
场上瞬间寂静,哪怕已经知道这个魁梧的人是一个女人,可此刻听她自称“老娘”,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接着就是轰然大笑。
黄花闺女铁青着脸,对这种情况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和愤怒。
长什么样又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犯错的罪罚?
“闲话少说。”黄花一腔怒火,统统发泄到柴无缰身上,高高跃起,一脚踏下,“吃老娘一脚。”
黄花闺女的一记凌厉的飞脚,有开山裂石之威,柴无缰不想与她硬碰硬,不得已,足尖轻轻一点,身形侧移,如落叶飘曳过去,一个漂移,潇洒不俗。
“砰”的一声巨响,地板碎石乱飞,顿时砸出一个坑凹。
柴无缰脸色一变,心说这是深仇大恨啊,大声喊道:“大姐,就算我得罪你,也罪不至死吧。”
黄花闺女充耳不闻,粗脚如棍,横扫过去,呼呼生风。
柴无缰后仰几个跟斗,拉开距离,大喊道:“大姐,你再这样不依不挠,我可就不客气了。”
黄花闺女大喝一声,“有种别躲,来和老娘大战一百回合。”
场中有人吹口哨,尖叫一声,“脱。”
随即一阵哄笑声大起。
黄花闺女听到场外的取笑声,愈发气恼,出手更为犀利,似乎是想把一肚子火气都倾泻到眼前这个躲来躲去的猴子。
一肚子火,不找个人揍,难以神清气爽。
她讨厌所有的一切,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从小到大,因为长相异于常人,被受到了无数嘲笑和白眼。
她也习惯了用拳头去回敬人间的恶意,唯有如此,方能快意。
柴无缰对情绪的感知异常敏锐,无论是虫类,还是人类,他清晰的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怒火,以及隐藏于怒火之中的浓烈悲伤,所以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还手。
黄花闺女大骂:“孬种,就会一直躲吗?”
这个对手,身轻如鸿,躲闪速度甚为神异,或俯身贴地急转,或半空翻腾旋转,或快如流星漂移,实在是抓不住,打不着。
柴无缰语气无辜地应道:“大姐,我们没有必要分生死的,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你这副要我命的架势,我怕。”
黄花闺女一时气结,就他这样的身法,自己几乎是无可奈何了,他完全不用怕自己,可他的语气,的确不像是调侃逗弄的语气,反而是充满了歉意和诚恳。
与其同时,她的心中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小家伙,一口一个“大姐”,似乎是真把她当成女人看待的。
不像其他男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之后,反而是愈发肆无忌惮、无所不言的恶毒讥讽。
一念至此,黄花闺女心中的杀意和恨意消散了不少,不过那种好胜心,倒是被激发出来了。
她自出道以来,所遇到的人,没几个能在她这般狂暴的追杀中气定神闲,躲避的同时,还有余力回话。
这场追逃战,几乎是把这个擂台的地板都给掀翻了,黄花闺女出手狂暴,出场带风的男人身形飘忽不定,宛如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尽管没有想象中那种互殴的热血场面,但也足够精彩。
黄花闺女突然停下来,沉声道:“小子,我们不分生死只分胜负如何?”
柴无缰站定一定距离,目光警惕地望着黄花闺女,试探性地问道:“真的?那点误会,算是揭过了。”
黄花闺女点头,说道:“可以。我们就切磋一场,较量一番。”
柴无缰能感受到黄花闺女对他再无杀心,也就相信了她的话,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啊,大姐,你这么小气,我怕你输了会哭鼻子的,到时候又想杀我了。”
黄花闺女顿时又火气大旺,刚想放过这小子,可谁知他一开口,自己就忍不住发起小暴脾气,大喝道:“我打死你。”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