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穿成纨绔娶妻难 > 第57章 第 61 章
    而此时的京都城里,皇宫之中正在举办宴席。

    座上的天子更在跟唐太傅与许相说着什么,无人敢上前无打扰。下座的太子座位前倒是聚集了大批官员,因为崔秋蓬此次救太子与危难之中,负责安排座位的官员十分有眼力见,将两人安排在了一起。

    所以崔秋蓬也免不了接受官员的慰问,官员们都在说太子殿下此次受惊了,伤势如何?又说了大堆奉承话,对于那位还在家中养伤的阮大人提都没提一句。

    由此看来,阮大人的确不怎么讨喜呢。

    陶月生官小,只能坐在宴席的最后,他作为礼部官员,从阮堂云回京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着此次宫宴之事,没来得及去看他那位同乡。他踮着脚站在官员身后,来来回回转了好几趟,才终于寻着缝隙钻到太子殿下的案前,问:“太子殿下,阮大人怎么样?”

    还未离开的官员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大抵都没想到,还有人会关心那位向来独来独往的阮堂云,还有就是这厮也太胆大了,太子殿下这次也受伤了,他不问,倒反而直接问阮堂云。

    太子握着酒杯抬眼看他,他不说话,官员们自然也不说话,陶月生站在那里顿时有些尴尬,厚着脸皮小声道:“下官与阮大人是陇曲老乡,这些日子还未抽出时间去他府上看看,殿下,他还好吗?”

    “哦,与堂云是同乡呀。”太子抿了口酒,面上似笑非笑,“怎么从不曾听他提起过?”

    陶月生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阮兄这个人向来不太爱交朋友的,但前两个月他还请我在东归楼吃饭来着。”京都城里能让阮堂云亲自请吃饭的人,那可真真叫屈指可数。

    太子道:“孤想起来了,当日出京,你来送过堂云。”他示意后面的内侍给陶月生倒了杯酒,道,“他是的伤没有大碍,但还需得静养,你既是他的同乡,寻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那我就放心了。”陶月生松了口气,又意识到这样似乎有些无礼,他垂头又重新说了一遍,“那下官就放心了,多谢殿下告知。”

    旁边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崔秋蓬面上露了点笑,太子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若是真要感谢,那还得多谢崔将军,不是他,孤与堂云现今都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陶月生连忙称是,拿着酒去跟崔秋蓬道谢了,之前官员们也只顺带跟崔秋蓬寒暄了几句,此时听太子说话,连忙也上前敬酒,倒比之前瞧着亲热多了。

    崔秋蓬眼睛扫了一遍周围的官员,淡淡回道:“殿下,臣能救您一次,却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幕后之人一天不找到,殿下一日就不可掉以轻心。”又好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殿下,隐约听闻周大人那边好像有线索了?”

    说这话时,他与太子都在暗中打量那些官员们,可除了有一位喝的醉醺醺的歪在另一位官员身上,陶月生不小心被哪个官员恶作剧绊了一脚,摔了个狗吃屎,引起好大一片笑声。

    其它官员却并未有任何反常。

    宫宴进行到一半,天子就因为身子劳累先行离开了,走的时候,带走了太子与周归,离开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后,许相也被内侍叫走了。

    许相随着内侍一路往朱雀殿走去,天子身边的老太监平宗正在殿前侯着他,许相小声询问道:“公公,陛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平宗躬身道:“许相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吧?近日朝中可就发生了太子那么一件大事。”推开殿门,尖着嗓子通报,“陛下,许相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

    殿内传来天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许相越发纳闷,一时没敢踏进殿,平宗道:“许相快进去吧,不要让陛下久等。”在他进殿前,又多嘴了一句,“太子一案事关重大,许相多多保重。”

    一个踉跄,许相差点没跟陶月生一样摔个狗吃屎。

    既然平宗都没有在殿内侍奉,自然也就没有其它内侍宫女在内了,殿内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许相在门口努力平复紧张情绪,进殿之后,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

    天子扬手将案上的一叠书信摔在他面前,寒声道:“许相,你给寡人好好解释解释,这些从林海潮密室中搜出的书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相伸手颤颤拾起来看,越看越心惊,这些都是以他的名义与林海潮的密信往来,即便不打开看,也能猜到里面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他当即以头叩地喊道:“陛下,臣冤枉呀!臣从不曾与林海潮有过往来,这一定是有人要栽赃嫁祸于微臣!”

    天子负手冷厉道:“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嫁祸于你?”

    许相已冒了一身冷汗,“臣不知道,臣也不知道,但臣绝不曾与林海潮密谋刺杀太子一事,臣在朝为官已有三十余年,对大夜朝忠心耿耿,对陛下绝无二心,更不曾有谋逆之心,望陛下明察!”

    太子上前一步,垂目质问道:“许相,难道不是你记恨阮大人在赈灾银一案中,折损了你手下好几名官员,所以才起了杀心吗?”他语速不紧不慢,却愈发显得很有底气,“你先传信让林海潮杀掉阮大人,却不知道孤也在其中,而后一不做二不休,连孤也要杀,眼见事情败露,你又派人杀掉林家上下,是也不是?”

    “不是,臣绝不曾做过此等事情。”许相抬头,望着太子道,“臣固然对阮大人心存不满,却绝不至起杀人之心,若只因这点不满就要杀人,那臣在朝这么多年,杀掉的人又岂止一个阮堂云!”

    “放肆!”太子喝道,“那林海潮死前亲口指认于你,你又作何解释?”

    许相重新低头,低声道:“殿下单单只凭几封书信和林海潮那小人的一面之词,就断言是臣所为,臣不服!”他说,“信可伪造,话可乱说,都不能作为确凿证据,臣无辜,无法解释为何他要陷害于我。”

    殿内一时无人说话,天下沉吟片刻,问道:“周大人你还有何证据?”

    周归上前几步道:“距臣这几日的调查,所得证据皆都指向许相,但有时候太过明显的证据倒反而显得很可疑了。”他默了默,继续道,“距阮大人所言,似乎他也觉得是有人要嫁祸于许相,而且这一次的目标并非是他,而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太子殿下,若是如此,那么刚刚殿下所推测的杀人动机就是不成立的了。”

    许相一听是阮堂云撇除了他的嫌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心情复杂极了。

    天子坐在案后,闭了闭眼,疲惫问道:“那你说到底是谁跟许相有仇,要嫁祸给他此等大罪?”

    周归道:“根据阮大人和崔将军的证词来看,也并非就是跟许相有仇之人,只是刚好借由赈灾银一案推给了许相。”他似乎是有些难以开口,斟酌良久方才转向太子道,“殿下,下官听闻一事,但不知真假,还请殿下告知。”

    太子挑眉,心下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与此事有关?”

    “……或许有。”

    “说来听听。”

    “太子府上是否有一个叫程音的侍女?”他并不等太子回答,而是继续道,“在五个多月前,程音是否在外遭遇暗杀,双手经脉俱毁,惊险留下一命?”

    太子心下大惊,此事周归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还知道什么?究竟查到了多少?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凝眉问道:“是有此事,周大人到底想问什么?”

    周归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道:“实不相瞒,下官派人去查过,那批人跟此次刺杀太子的这批人是同一批人。”

    这么久的事情,他是如何查的?他与阮堂云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

    太子心中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问了。周归解释道:“因为在林海潮的密室里,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他盯着太子,目光肆意而惊人,“是只有太子府的人才有的”

    “所以呢?”太子看出他眼里招然欲揭的敌意。

    “臣只有两问,太子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陇曲朔东一带?为何会遇到那批死士?”周归毫不避退自己的目光,他明知这样很无礼,很放肆,他还是这样做了,“知道了这些,才是找到幕后凶手的关键。”

    本来是天子与许相的对峙,现在莫名换成了太子与周归。殿内的气氛霎时间变的更严肃,更诡异,甚至带着突然而起的冷意。

    太子与周归平静对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父皇那些日子夜不能寐,堂云的家乡有一种安眠香,效果显著,程音是替孤去朔东买香的。”他笑了笑,“至于你的第二问,似乎并不应该由孤来回答。”

    他们二人的目光始终不曾有过半分退缩与闪烁,周归甚至都觉得,可能是他错了。他沉声答道:“那请陛下与太子再给我些时间,臣自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又看向太子,“届时臣可能会问阿音姑娘一些当时的详细情况,望太子体谅。”

    太子冷傲的看着他,道:“无妨,孤查不出的事情,周大人许是能查出来。”

    周归却突然又道:“陛下还有一事,臣在查林海潮背景时,发现他与已经告老还乡的枢密使大人霍真关系匪浅,他能一路走到如今的官位,全靠霍大人一手提携。”

    天子揉着眉心,闻言疑惑的看向他,“这与太子一案又有何关系?”

    “霍真的家乡在朔东。”周归道,“臣只是觉得,既然阿音是在朔东周遭受伤的,霍真又与此次刺杀太子的林海潮有密切往来,不管是要细查林海潮,还是其它什么,都免不了要惊扰霍大人了。”

    天子此时头疼的厉害,蹙眉道:“那拟旨宣他进京。”

    周归却摇了摇头,道:“臣亲自带着圣旨去一趟吧,有关事宜还需亲自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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