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晓离京
第二日的早朝，文成帝端坐于高位之上，威严的扫视殿中一众臣子，曹征玉手持奏折出列，恭敬地启奏道：“启禀皇上，微臣已拟好此次出兵的将领人选，请皇上过目。”
文成帝挥手道：“呈上来！”
有内侍将奏折递了过去，文成帝展开看过，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近日，朕时常思起朕的几个皇子，他们都已年纪不小，是该好好历练一番的时候了，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程弈樊微微一侧头，便看到三皇子程弈坤脸上险些隐藏不住的喜意。
刚回到队列的曹征玉愣了一下，正在纳闷怎么突然就从带兵将领上说道皇子上去了，就见站在前列的周辅回头看了一眼，曹征玉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就见身边的兵部侍郎周启离开队列，站到了大殿中央。
周启朗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听说三皇子殿下自幼精习武艺，依臣之见，可让三皇子殿下随军出征，以增长见闻。”
文成帝闻言面色不变，淡淡的道：“哦？周爱卿倒是与朕想到一起去了。”说罢又环顾众臣，说道：“还有哪位爱卿想一抒高见，但说无妨。”
一阵寂静之后，又有几位官职不高的陆续出列，纷纷举荐，文成帝眼中露出一丝冷意，挥手道：“好了，朕已心中有数，朕今晨已接到急报，北池国兵马已向着奉州进发，御敌之事已刻不容缓。”说罢略一停顿，唤曹征玉出列，继续说道：“曹爱卿，朕已看过你的折子，准你所奏，你立刻去安排，不得有误！”曹征玉领旨而退。
退朝之后，曹征玉望着周辅远去的方向，似是若有所思，又有一些无奈。
栖华殿，程弈樊坐在书桌后翻看着刚刚得来的消息，顾清站在桌侧待命，程弈樊拿起几张纸，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他边笑边说道：“兵部侍郎周启，今日早朝他举荐三皇子随军出征。阿清，你对这个周启可有了解？”
顾清略一思索，回答道：“属下也不是很了解，只记得他是由曹征玉一手提拔起来的。”
程弈樊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他笑道：“你没记错，这个周启是殿阁学士周辅的堂弟，周辅与曹征玉素来交好，周启能进入兵部，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顾清有些迷惑的看向自家主子，问道：“殿下，这有什么问题吗？”程弈樊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曹征玉武将出身，为人实在，好友的弟弟，他自然是要百般照拂的，只是，这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顾清似是理解了什么，迟疑道：“殿下是说……”程弈樊吹燃火折，点燃了手中的纸扔进火盆，叹道：“还不明白么，什么至交好友，只不过是为达目的的手段而已。不知现在曹大人能否明白啊！”
纸张化为灰烬，程弈樊面色一肃，吩咐道：“看来程弈坤为了这次可是舍弃不少，连周辅都能主动暴露，你派人去盯着，看看周辅都和什么人有来往，另外，也关注一下曹征玉。”
顾清抱拳称“是”，刚要往外走，又听到程弈樊开口：“对了，昨日叮嘱你的可都安排好了？估计一会儿旨意就该到了。”
顾清忙点头：“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程弈樊点头：“好，低调一些，别被他人看出端倪，去吧。”顾清领命而去，程弈樊翻了翻桌上的其他纸张，微微一笑，把它们一股脑的扔进了火盆里。
临近傍晚，云映斜阳，外郊兵营内，大军已集结完毕，即将挂帅出征的镇北大将军柳奉年在大帐内与副将陈洛商议行军事宜，柳奉年看着地图，略带忧心的说道：“这次北池来势汹汹，已进入了奉州，皇上已下旨就近抽调白州和邕州的兵马，再加上我们这七万大军，希望可以顺利取胜啊。”陈洛点头道：“听说皇上已决定让二皇子与三皇子随军出发了，希望莫要生惹事端才好……”
与此同时，宣旨的内侍们正奔走在各个宫殿。栖华殿中，程弈樊淡定的接了旨意，象征性的吩咐下人开始收拾行装，该收拾的早就收拾好了，现在这些只不过是放在表面掩人耳目罢了。
顾清进入栖华殿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忙碌景象。
“殿下，是不是皇上的旨意到了？皇上要您去哪儿？”顾清匆匆忙忙的进入正殿内，急急的问道。
程弈樊抬头笑道：“皇上派我去东边的边关巡视，说是要稳定军心，还要提防东边的齐荒国，防备着齐荒趁火打劫。”
顾清一脸诧异的表情，问道：“齐荒国？齐荒与北池的关系素来恶劣，就算他们有可能结盟，但现在局势未明，齐荒又不傻，我们眼下没必要担心吧。”
程弈樊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都懂的道理皇上会不明白？他不过就是不想让我有机会接触军功，又必须做做样子，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而已。”
顾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程弈樊问道：“你回来做什么的？”
顾清一愣，才恍然想起什么，连忙道：“险些忘了说正事！”说罢又一脸欣喜的道：“殿下，长夜他们回来了，还有长歌，也跟着一起呢！”程弈樊闻言脸上也透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昭京集结的大军黎明时分出发，我也在那个时候启程，你叮嘱他们到时在城外等我。”顾清点头，迅速离去。
程弈樊又扫了一眼桌上明黄色的圣旨，嘲讽的笑了笑，轻声道：“二弟和三弟要一起去奉州了么？派遣两个皇子同行，看来还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放心啊，真是有意思。”
第二日天将破晓，昭京的百姓们还都在睡梦中，威武的军队已经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程弈樊一行人与大军本就不同路，因此带着他顾清轻松的避开了队伍，找了一条僻静的小路，绕行到了城外。
出了城，程弈樊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策马顺着林间小路疾行，舒心的笑道：“终于离开那片阴暗的地方了，阿清，我现在觉得天都比以前蓝得多，皇上肯定也没想到，他的安排如此称我心意。”
顾清紧随在他后面，闻言不由也笑道：“公子这是有福气，总能心想事成。”一出了皇宫他就改了口，不再称“殿下”，不过，“公子，”顾清有些担忧的问道：“我们这样甩开大队人马，真的没事吗？”
程弈樊闻言放缓了速度，回答：“不用担心，我们带出来的都是可靠的自己人，那边也都安排了内应，会定时传消息回宫，在宫里有察觉之前我们早就到边关了，到了边关再和他们会合就是了。”
“也对，是属下多虑了。”顾清笑着回答，策马快跑几步拐过一个弯，眼尖的看到树林中的标记，高兴的勒马回头：“公子，这里。”
活音刚落，树叶耸动，两道黑影骤然落下，程弈樊勒住马，向前看去，两道黑影一男一女已经恭敬地跪地行礼：“属下参见殿下！”
程弈樊笑着翻身下马，亲手扶起两人，欣慰的开口：“长夜长歌，辛苦你们了。”
顾清跟在后面，笑道：“公子从昨夜就一直惦记着你们呢！”
长夜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长歌也微微笑了一下，程弈樊拍拍长夜的肩膀，道：“先上路吧，我们路上细说。”长夜点头，吹了声口哨，林中奔出两匹快马，众人翻身上马，开始前行。
程弈樊抽出一份地图，递给顾清，说道：“以我们的速度，一天之后就能进入永州，永州境内有虎江穿过，咱们加快行程，早些渡江。”顾清展开地图扫了几眼，点了点头。程弈樊转头，问道：“长夜长歌，宫外的事情一直是由你们打理的，如今如何了？”
长夜回道：“公子放心，一切都运转良好。”长歌接着道：“此次我们随公子离京，带了一些新近培养的高手，确保公子安全，也让公子看看他们的实力。”
程弈樊满意的点头：“你们办事我一向放心，离开了昭京，有很多事情都好办多了。”
微风拂动树叶沙沙作响，卷起一片清新的气息，鸟雀在林间肆意的发出宛转悠扬的叫声，四抹身影策马奔腾，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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