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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船商齐诺

    “公子,前面不远处就是虎江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找地方休整一晚吧。”顾清策马追上走在前面的程弈樊,开口询问。

    程弈樊略一思索,点头应允:“嗯,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不宜再走,这样吧,前方不远就是平城,我们进城歇一晚,明早可以直接从平城的码头渡江。”一边说着,一边策马向前,其余三人立即跟上,一行四人加速向着城池进发。

    天边的太阳收敛起最后一丝余晖时,程弈樊一行人踏进了平城。平城不算太大,但胜在繁荣,九辰国素有西商宋东永德的说法,指的就是九辰国最繁华富有的商业大城——商宋和永德,而这平城,就与永德城隔江相望,是渡江进入永德的必经之地,因此,商业也很是发达,无比繁盛,即便是在夜晚也灯火点点,十分热闹。

    长歌在进城是便先行一步去寻找落脚之地,程弈樊三人慢悠悠的城内街道上前进,不一会儿,就见长歌回转。长歌指了指前方,道:“公子,今晚我们歇在前方的兴福客栈吧,属下已经安排妥当。”程弈樊点头,随着长歌向前,进入了兴福客栈内。

    客栈装饰不算奢华,略带朴素中透着一丝别致,长歌办事相当牢靠,众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

    吃过晚饭后,程弈樊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查看最新传来的消息,重要的消息多看两眼,不重要的就直接略过,快速的浏览中突然一封不太一样的信件落入眼帘。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正在一边沏茶的顾清听到程弈樊的询问,转头扫了一眼,回答道:“哦,这个啊,是京城有人要传给公子的,好像是今天傍晚时分刚收到的,有什么不对吗?要不要找长夜来问一下,这些都是他送过来的。”

    程弈樊摇头:“不必了。”他又看了看信封,普普通通的信封,标注的也是自己这边特有的记号,不寻常的是那个字体,明显功底深厚,还透着淡然的雅致。这样好的字,在九辰中可是不多见的。

    九辰虽也是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但因着风俗环境等原因,在琴棋书画、文人雅士这些东西上还是比不得齐荒的,齐荒之富庶闻名天下,数不尽的财富中也就诞生了数不尽的富家子弟,不愁前途富贵,终日醉心于诗词歌赋。

    思索了一会儿,程弈樊心中隐约有了猜测,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字也不多,是与信封上一样的字体。顾清沏好茶端到程弈樊手边,探头看了一眼,不由的惊讶出声:“哎?这字写的真好看,这肯定不是咱们的人写的,我手下要是有这么个人才我早就记住他了。”

    程弈樊失笑:“你什么时候也懂得鉴赏书法了。”

    顾清翻白眼:“整日看您练字我总不至于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吧。”

    “好好好,你很有长进……”程弈樊懒得搭理他,凝神又看了一遍信笺,信上内容很简单,总结下来就四个字,程弈樊放下信笺,问道:“阿清,你听说过延昭项家吗?”

    顾清一愣,思索了一下,问道:“公子说的是那个齐荒国的巨贾项氏?”

    程弈樊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项氏,听说项氏如今的当家人是姐弟两人,年纪小些的项柳诺年仅十七,如此年轻就掌管了这么庞大的家族,还能风生水起,蒸蒸日上,可当真不简单啊。”

    顾清有些反应不顾来,正好好的,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什么项家?和这次出行有什么联系吗?

    “阿清,你说同样是年纪轻轻便担重任的英才,言昱珩和项柳诺,哪个会更厉害一点?”程弈樊一边笑着发问,一边抖抖手中的信纸。

    “啊?什么?”顾清没有听懂,直到看到程弈樊把信纸原样叠好,然后不紧不慢的放到烛火上引燃,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公子不会是想说这信来自言相?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就这样把信直接送到您眼前来?”

    是很大胆,字迹毫不遮掩,光明正大的送到自己面前,乍一看到真是君子所为,就是不知道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整封信都被火苗舔舐,转眼落地成灰,程弈樊起身向里间走去:“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赶路呢。”

    “哦。”顾清还在思考那信的事情,半晌也只得出一个“言相的字真是好看”的结论,懵懵的收拾了桌上剩下的信件,离开了屋子。

    深夜,平城沉睡在一片黑暗里,程弈樊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屋内的灯火早已燃尽。突然,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开,卷起阵阵凉意,程弈樊在睡梦中蹙眉,猛然睁眼翻身,一道寒芒闪过,匕首刺在他刚刚躺着的地方,他翻身而起,抬手朝来着袭去,两人你来我往较量数十招,打斗声惊动了住在隔壁的顾清等人,刺客见势不妙夺窗而去,长夜冲进门内,见到这一幕飞身欲追,却被程弈樊喝止:“别追了!”

    顾清点起灯火,担心的问道:“公子没事吧?”

    程弈樊摇头,长歌进门,单膝跪地:“外面值夜的人都中了迷药,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治罪。”

    程弈樊叹道:“算了,也没出什么事,以后小心就是了。”

    长夜冷冷的声音响起:“公子可知是什么人?”

    程弈樊透过敞开的窗子看向窗外,摇了摇头,“不管是何方势力,这一路总归不会平静就对了,日后总有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

    顾清去将窗户关上,留在屋里守夜,发生了这事,程弈樊也没了睡意,索性拉着顾清下棋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就是半夜。天刚一亮,顾清就跑下楼去叫早饭,正遇到巡视一圈回来的长歌,长歌见他急匆匆的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拉住他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顾清摆摆手,一脸悲愤:“我以后再也不碰棋盘了!”

    长歌看他那副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简单的用过早饭,一行人就再度出发。经过昨夜的小插曲,顾清等人更加谨慎,一有风吹草动便警觉不已,不过好在一路无事,没多大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平城的渡江码头。

    清晨的码头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大都是一些携带着各种货物的商贾,码头的船几乎都已被填满。

    顾清前去寻找船只,程弈樊站在江边,看着眼前的繁荣景象,叹道:“平城便如此繁华了,不知永德又该是怎样一番风景。我一直生活在京都,曾经认为那里才是最繁盛的地方,现在看来,真是不懂什么叫天外有天。”

    长夜听到了程弈樊的话,依旧是一副冰山模样,反倒是长歌微微一笑接话道:“公子自幼生活在天下人都向往的京师,那样想也不奇怪,恐怕每一个久居京师的人都会有同样的想法的。”

    程弈樊闻言侧头看向长歌,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这话是说我一直狂傲自大?”长歌吓了一跳,慌忙请罪,连称“没有”,程弈樊笑道:“不过你说的没错,身居高位的优越感,最容易成为遮蔽视线的障碍。”

    说话间,顾清已经回来,向程弈樊说道:“公子,我都问过了,已经没有全空的船了。不过船家说,有些商户包的船还有很多空位,可以把我们带过去。”

    程弈樊略一思索,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又回头问道:“带来的人可都安排好了?”长夜回道:“公子放心。”

    在顾清的带领下,程弈樊等人来到了一只商船面前,顾清指着前方江边站着的一位青衣公子,低声道:“公子,那位就是这几艘商船的东家。”程弈樊点头走上前去,刚刚站定,还没等说话,那位青衣公子便转头笑道:“就是你们想搭乘我的船渡江?”

    青衣公子面庞清秀,还带着明朗笑意,程弈樊被他的直爽话语弄得一愣,几个呼吸后才笑着回答:“我们有急事需要渡江,又没找到空船,才要麻烦这位公子捎带一程了。”

    青衣公子爽快的道:“没问题啊,我是永德城的商户,这是准备运货回去呢,船中有得是空位,公子怎么称呼?”

    程弈樊回答:“我姓程。”

    齐诺点头:“我叫齐诺,你们先上船吧,再等片刻就要起程了!”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领头向着船中走去。

    程弈樊点头笑道:“那就多谢齐公子了。”说罢紧跟着向船中走去。顾清跟在后面摸了摸鼻子,在心里嘀咕:唔……我只负责找船,可不负责打探船主的秉性,真没想到这位齐诺公子是个这样直爽的性子啊……

    不到一刻钟,商船开始扬帆启程。齐诺的商船共有三艘,两艘大船装满了货物在后面行驶,剩下的一艘就是程弈樊他们乘坐的这个,大部分都是齐诺手下的工人伙计,也有几个穿着打扮不一样的人,想必是和自己一行人一样,搭顺风船的行人。

    顾清和长歌去外面打探消息,长夜像透明人似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程弈樊坐在船舱内,听着外面清脆的水声,心情也变得舒畅空旷起来。

    正是一片安静的时刻,船身突然轻微一晃,程弈樊瞬间睁开双眼,就看到齐诺抱着一坛酒溜进了船舱里。长夜睁了一下眼,见程弈樊没有表示便继续闭目养神去了,程弈樊看着一脸笑容的齐诺,问道:“齐公子都忙完了吗?”

    齐诺一屁股坐在程弈樊对面,把酒坛子往中间一放,笑道:“没什么好忙的,这是家里的生意,早都有人安排好了,我就是跟着出门,混点儿阅历。”

    程弈樊自然的接话:“齐公子年少有为。”“哈哈,过奖过奖。”

    两人交谈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齐诺好像生性豪爽开朗,言语间一点儿也不显生分,程弈樊便于他多聊了几句,顺带着打探些前方的消息。

    齐诺聊的高兴,伸手揭开酒坛的泥封,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大碗,塞到程弈樊手里,“埋了好多年的好酒,好好尝尝!”说罢举起酒坛,倒了满满两大碗。

    船舱内霎时间酒香弥漫,程弈樊刚想推辞,却看见齐诺的表情,十分真诚不似作伪,酒倒真的是好酒,闻着味道便能分辨,程弈樊便也不再矫情,抬手敬酒:“确实是好酒,多谢齐公子款待了。”

    齐诺笑的开心,对着碗喝下一大口,然后说道:“我没别的喜好,就是好酒,走到哪里都是酒不离身的,这个是我家自己酿的,味道醇正不醉人,正适合出门在外拿来解馋。”

    程弈樊闻言诧异:“这是你们家酿的?那你们家的手艺可真是好啊。”

    “嘿嘿,祖传的,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齐诺露出狡黠的笑容,弹了弹酒坛,发出清脆的声响:“要不是觉得和你颇为投缘,我才不舍得给你尝呢!来来来,再来一碗!”说着就拿起酒坛又满上一碗。

    这酒确实醇香劲小,程弈樊也就由着他倒了,两人推杯换盏,一时间无比和谐,从外面飘进来的微风把酒香带出去,夹杂着水面的氤氲湿气,飘出去很远。

    船行驶的很平稳,不到半个多时辰就已靠近了江岸,程弈樊站在船头望过去,可以看见永德城的建筑轮廓。

    齐诺不知何时也上了船头,指着永德的方向笑道:“看到了吗?那就是永德,漂亮吧!现在还看得不是很清楚,等上了岸你就知道它有多热闹了!”

    盏茶的功夫,船就已经停泊在了永德的码头,程弈樊下了船,看着比平城大了一倍不知,却依旧人满为患的码头,不由感叹:“真是有股丝毫不输给京都的气势!”转头看到另一边,齐诺正站在货箱上安排伙计搬运货物,便上前准备告辞。

    “齐公子,多谢相送,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多做停留,等来日我们再路过此地,定去拜访。”

    “你们这就要走了?”齐诺拍拍袖子从货箱上跳下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这般着急。”

    程弈樊并没有细说的打算,便只回答:“还要继续往东走一段路。”

    本来觉得两队人马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料到齐诺闻言反而露出高兴的神色:“你们还要向东行?那可真是正好,我本就准备跑完这趟商便回乡祭祖,看来我们还能同行一段?”

    程弈樊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回乡祭祖?”

    “是啊。”齐诺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我祖籍东河县,马上就是先祖忌辰了,我每年都回去的。”

    “齐公子的祖籍……在东河?”一直站在一旁的顾清听到齐诺这样说,不由的惊讶。

    “是啊。你们不会也是要去东河的吧?那可真是太巧了!你们在永德停留一晚吧,我家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明日一早我们在一起出发,如何?”齐诺笑的十分开心,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好玩意儿一般。

    “这不合适吧,渡江已经够麻烦齐公子的了……”顾清觉得不妥,刚出言婉拒,齐诺便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吧,我没别的意思,我可是个正经商人,看你们是从昭京来的吧,我家最近正好有笔那边的生意,所以就想提前打听一下那边的事情。咱们也算是双赢,谁也不欠谁什么,你们不必担心了。”

    “这……”顾清迟疑着看向程弈樊,却看见程弈樊脸带笑意的点头说道:“那就再麻烦齐公子两日。”

    “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等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咱们就走。”齐诺说着便转头去安排搬运货物的伙计,顾清忍不住低声询问:“公子,您怎么就答应他了啊,您真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怕什么,既然你也觉得不会这么巧,那他就肯定还有什么目的,静观其变吧。”程弈樊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担忧,气定神闲的又嘱咐顾清:“长夜他们去寻客栈了?把他们叫回来吧,随我们一起。”

    顾清领命而去,齐诺从不远处跑过来,热情的招呼:“好了!咱们这就走吧。到我家给你们尝尝我珍藏的好酒,那味道才正宗……”

    程弈樊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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