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小楼一夜听春雨，身骑白马过江南。
“散，挑，五。”白剑羽一字一顿。
“什么意思？”
白剑羽摊手：“说了我不教你。”
“……”
夏小霏在白剑羽这碰了一鼻子灰，从她十五岁以后，就再没被人这样怼过了。她知道贫穷使人卑微的道理，连表达爱，挽留爱都很卑微。但现在不同，她众星捧月的夏大小姐怎么能接受任何的卑微。
人真的会没有弱点吗？她不信。
一个电话，打给程璎。
程璎接起电话，恭敬地叫了声：“大小姐。”她是夏海安排给夏小霏的私人秘书，负责的范围从工作到日常起居。
只是夏小霏自由惯了，不喜欢别人跟着她，她又不参与公司事务，也就没什么工作。因此程璎可算是秘书界的大闲人。
“给我买一套和田玉的琴轸，恩……”想了想，“还要玉的雁足。”
程璎第一次听到琴轸雁足这两个词，重复了一遍以确认。
“对。”夏小霏应了声，“要市面上最好的。”她喜欢彩宝，也有许多宝石首饰，但对于玉石，夏小霏不算内行，这个“最好的”，到底是个什么品质？夏小霏也不知道，不过程璎会去查的。
“好的大小姐，我即刻去办。”
“程璎，你让家里厨房准备几道海鲜菜。”
“大小姐想吃海鲜吗？”
夏小霏眯眸：“我微信发给你个地址，晚饭之前做好，派人送到这个地址来。”
“那小姐今天回家吃饭吗？”程璎的问题是：还是你要在地址处与人聚餐？但她换了种情商高的说法。她需要估计出大致的菜量与厨师说。
夏小霏看了眼时间：“我回去。”
“好的。”看来这海鲜是小姐专门给某个人送的。
程璎的办事效率极高，翌日午后，她便带来夏小霏要的东西。
程璎将一个精致的剔红漆盒交到夏小霏手上：“这套琴轸与雁足，是我在拍卖行发布的拍品消息中找到的，成色正，玉质佳，也有些年头。”
夏小霏打开漆盒，琴轸与雁足安静地躺在红色缎子底上，手指摸上去，是玉石特有的细腻与沁凉触感。
外行都能看出这玉的贵重。
“我订了当晚的车票赶过去，早上顶门就将东西买到了。”
夏小霏点头，将盒子盖起来，招呼程璎：“昨天的海鲜送的怎么样？”
“按照小姐吩咐的，外卖小哥原话对白先生说了一遍。”
夏小霏笑得像狼外婆：“白剑羽吃了吗？”
“开始他以没点餐为理由拒绝签收，小哥按照事先编好的，报了卢安的名字，他犹豫了下就签收了。”
“我派人在劈桐斋附近盯着，白先生是晚上八点左右离开的，废弃的包装盒他扔到了街边的垃圾桶里。”程璎递来一张打印的照片，照片拍的是废餐盒，海鲜被一扫而空。
“胃口还挺好。”夏小霏将照片搁在一旁。
“大小姐要请他吃东西，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夏小霏：“如果我直接去问他的饮食习惯，很可能得不到正面回答，但是我又很想知道，他爱不爱吃海鲜，有没有海鲜过敏。”
“所以先试探？”程璎点头，考虑周全些不是坏事，“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大小姐怎么肯定，说是卢安他就会收？如果他打电话过去问，我们不就穿帮了？”
“不肯定，赌一把。”夏小霏摊手，“胜率是七成。”
她也不是笃定了卢安，只是与白剑羽有交情的人，除了顾离枫和谢荷衣，她知道的就剩下卢安了。前两位百分百穿帮，而卢安，白剑羽不一定会去问。
比如前两位，白剑羽会觉得：突然这么好？肯定有事情，打电话问清楚。
到了卢安的画风十有八九是：不吃白不吃，管他那么多。
男人的弱点无非就两个，要么贪吃，要么爱色。白剑羽那种看上去有不良嗜好的大美人不太可能好色，那就从吃上入手了。
吃人嘴短，她就不信对付不了白剑羽。
程璎点头，不刨根问底是秘书的基本素质。
“程璎你去准备车，我要出去。”
夏小霏到顾离枫的工作室，却并未碰见顾离枫。左右两间屋门都掩着，中间屋的木格门大敞四开，屋内却空无一人。
门开着，顾离枫应该没走远，夏小霏决定进去等他。
阳光零零散散地自竹帘缝隙中探进来，将浮浮扬扬的尘埃都打上了慵懒色彩，夹杂着厚重甜凉的香气，夏小霏循光影看去，茶桌上正燃着一炉香，烟气袅袅婷婷地，在逆光中悠然直上。
夏小霏吸吸鼻子，在标榜快准狠的物质社会里，已很少有人有焚香的闲情逸致了。尤其是她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人，攀比着使用名贵香水，每个人身上，都是人工添加剂的味道。
闭了闭眼，这片刻的安宁，让她有回到古代的感觉。
她走到茶桌边，戳了戳那尊玉香炉，自言自语：“成色不错。”夏小霏发现这桌上，留着喝了一半的残茶。
同脉望馆那套端砚茶盘不同，顾离枫这套茶盘是黑檀木的。夏小霏对茶道很是精通，她爹谈生意不爱上酒桌，喜欢上茶桌。
她家里各色茶具那是一应俱全，老爹好这口，她自然也就见闻习染出一手好技艺。
夏小霏揭开公道杯盖，里面泡的是金骏眉，桌上有两只杯子，都是半空，看来不久之前顾离枫是在这里同什么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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