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将花捡起来，已经坏了。
“我再给你买一束。”他还没送过花给她。
“好，”她笑，抬手将吹乱的发别到耳后。
“在这等着我。”他摸了摸她的脸，笑的极开心。
“傅傅傅……傅瑾生！”花店老板裹着羽绒服，抬头看看电视里新闻的人，再看看眼前这个贵气逼人、气质出众的男人，惊吓的说不出话，霸霸道总裁照进现实。
“麻烦，买束花，跟这个一样，包多一点。”他将手里顾鱼原先买的花还给他。
老板看着这束前不久自己亲手包的花，被挤成这个样子，心痛之余好奇这花怎么在霸道总裁手上。
“老板？”他沉声不悦的叫了一声。
“啊？哦！好的，我马上。”老板接过他手里的花，拿起新的重新包了起来。“傅先生，我给您包个48枝吧，这是送给挚爱的花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傅瑾生要送的那个人应该是爱人。
“好，快点。”他急着走，顾鱼还在等他。
她没有等多久，傅瑾生就抱着花回来了。
“买这么多干嘛。”比她原来的多，而且是插花艺术的花束。
“好看，”也不知道是说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一时相顾无言，他双手插着兜，似千帆过尽的笑着。她抱着花，弯眉清笑。
“你要做的事我猜到了，”她有些许得意。
“我知道，”她从来都是聪明的，他很骄傲，她是他的。
“你快回去吧。”他跑来这里，定是挤出许多时间的。
“晚上来接你回扶芳园？”
“好。”她点点头，想跟他在一起。
她乖的像个孩子，软软地应着你，能将你的心化成一滩水。
“去锦溪苑好不好？”
“不好。”她摇头，太远。
傅瑾生眉眼带笑，一颗心像浸了蜜一样，满的要溢出来，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
邱素看到傅瑾生瞧着顾鱼的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提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都想把顾鱼供起来，哪儿也不让她走了。
这几天的扶芳园，低沉的气氛死死地压在每个人身上，明明住了几十号人的别墅群，寂静的像个空园一样。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她想起顾鱼在的时候，她虽然不常说话，但整个园子却像处处挂满了春天一样。
有时候她坐在那儿看书，佣人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她，有时到了时间就提声问她有什么需要的，她都会笑着摇摇头。
“顾鱼小姐，您回来了！”邱素面色沉静，声音略微激动的问好。
“”顾鱼看着她，有些好奇，但她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于是她只能笑着点头，“邱管家好。”
“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她走在顾鱼身侧问。
“你想吃什么？”顾鱼在他手心挠了挠。
邱素抬眼，发现顾鱼小姐与先生之间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以往她是从不会问先生的喜好的，而且她这次回来跟上次因脚伤而客居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心中为先生高兴，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邱素能感知到的顾鱼的变化，以傅瑾生对顾鱼的心思，比旁人的感知个高几倍不是难事。因此他惊讶的笑出声，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
“笑什么？”
他不告诉她，他傅瑾生总不能说因为你问我吃什么，所以我开心到笑成傻子吗。
他不说。顾鱼也跟着他笑，一样是轻轻浅浅的笑，只是眼中带了些许甜蜜。
邱素在一旁看着，她没有谈过恋爱，但这……？大概是恋爱的酸臭味？这两人谈起恋爱来竟像孩子一样。
“先生，要不我准备些日常菜，您跟顾鱼小姐若是有什么其他想吃的菜再添加？”
“好，你去吧。”他用指关节揩了揩鼻尖，轻咳了一声。
“来，上楼给你看个东西。”他示意她将外套脱了，接过去连同自己的外套递给了佣人。
“什么？”
“看了就知道。”
“呜汪呜呜汪汪……”
走廊尽头的房间，灯一开，顾鱼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叫声。傅瑾生放开她的手，抱着双臂倚在门边看着。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眼神鼓励下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箱子里的小狗抱了出来。
浅金黄的软毛抱在怀里松松软软的，肥嘟嘟的脸闭着眼睛睡的香甜。
她抱了一会儿，急忙将它放回去，快步走到傅瑾生身边，拉着他的手，有些后怕，“你把它送回去吧，我照顾不好。”
她很爱狗，但她想起以前养的一只小土狗，不知怎么就死掉了，从那时她不敢再养狗，她怕自己照顾不好。
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带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安抚，“不怕，还有我在，我们一起照顾，它会很健康的长大的。来，你再摸摸看，多可爱。”
他覆着她的手去摸小狗，他在人家的狗还没下崽就定了这只，为的是她喜欢，也是想借此机会让她克服阴影。也想让两人在共同扶照一个生命的成长中变得更依赖彼此，就当是提前演习下照顾孩子吧。
“它多大了。”她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特有气息，是混着古香的男性气息，心中安定。
“30天。”他怕过早接过来，出什么意外。
“它有名字吗？”
这会儿的顾鱼才像个20出头的女孩子，傅瑾生想，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让人看了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来给她。
“没有，小鱼儿取一个？”
“是男孩女孩。”她不好意思翻出来看，
傅瑾生愣了一下，他倒没注意这个。抬手从她头顶绕过，将睡着的小狗翻过来看了一下。又放过去，笑着说：“女孩子。”
“叫阿木”
“像男孩儿名。”
她不理他的嫌弃，自顾自的摸着小狗，开心的叫唤它，“阿木，阿木？阿木……”
地上铺着软棉的地毯，他就盘着腿坐在她和阿木身旁，看着她低头温雅，长发垂落。
她性情沉静，喜好也不同于旁的女孩子，唯独对狗和花草偏爱让她看起来像个孩子。他转了转腕上的佛珠，突然想起来，她小时应当也是有许多孩子般的喜好的，只是时过境迁，以前没有拥有过，现在已经过了渴望的年龄。
他又想起了齐恒，在她那么小的年纪，那孩子像光一样出现在她生命里，那般影响和深刻是他抹不去的，也是他唯一比不上的。他无声叹了口气，抓过她的右手，“洗个手，准备吃饭。”
她借着他手力刚站起来，佣人就捧着她的手机敲门进来，她放在外套口袋里。“顾鱼小姐，您的电话。”响过好几次，邱素怕有要紧事，让人送上来。
傅瑾生看着上面闪烁的乔启明三个字，不说话。
“谢谢。”她接过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
他看着虚空的手，有点不是滋味。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看，不离去也不走近，等着她挂了电话回来。
“我得去一趟公司。”多余的话，关于南江和她和乔启明，她不说，因为他心知肚明。
“我送你过去。”小姑娘太能干，他挡不住，也没想过挡，只随着她爱的去就是了。
两人不曾用饭，驱车去了南江大厦。傅瑾生送她到楼下，车身隐在树下。“去吧，我在这等你。”在事业上，他们各有版图，不曾相互插手。
顾鱼转动车门，一只脚跨出车门，下车前忍不住回头。“你要不先回去？”
“不碍事，你去忙，等你一起回家。”他摆摆手，笑着看她往前走。
她带着他一起回家的叮嘱，踏进了南江集团的大楼。
前台见她，满脸不情愿的叫了声，“顾总助”满公司的人都在传这个女人抱了乔总的大腿，惹得乔总为她甘愿得罪客户，也不知床上功夫多厉害呢。这下她底下的人捅了这么大篓子，就不信乔总还能保得住她。
满室的灯火通明，电梯的转角处都应着她的喜好，摆了一盆盆兰花。她思绪飞转，不曾理会自己的喜好，更不会去关注一个试图从谣言中寻求平衡的人，若把大好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她推门进去，乔启明面前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颓着头看着地面。
乔启明看见她，推开面前的文件，朝她走了过来。“事情比较急，原先也不用麻烦你这么晚过来，只是...这毕竟是你的人。对方连夜发来起诉状，估计再过二十分钟那边就会把消息透露给媒体。”
顾鱼看他满脸的疲色，“你辛苦了。”他摇摇头。
顾鱼看着从她进来，便像看见救世主一样锁着她的男人。
她看着他，先出口的不是问责，也不是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一边翻看乔启明递过来的文件，一边出声安慰。“杨朝，当初破格让你进了南江，甚至连最基本的背景调查都省去，是看重你的能力。我也知道你进来受了不少排挤，但现在你带的人个个都服你，仅仅是因为你有能力吗？”她摇摇头，“这世上有多少怀才不遇的人无处可去，你能做到如今这个样子，是你这个人让人信服，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从那么多优秀的人中独独看中了你，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顾总助，谢谢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杨朝急得将眼睛摘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想再开口。
她放下文件，抬起头直视他，“我知道，我若是不信你，这会儿已经把你交出去了，技术剽窃的罪名会毁了你一辈子。”她平淡无波的看着杨朝，即使她说着让人心安和震动的话。
“我们现在能驳斥的证据有哪些？”她转头问乔启明。
“很少，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就是冲着南江来的。你看这个，我们的产品在7月25日面世，他们的备案日期是13年3月15日，远远早于我们的时间。两年时间，对方不动声色到现在才将产品公布出来，而且几乎90％的相似度，我都怀疑是同一个团队做出来的。”
“法务部那边怎么说？”
“已经在起草答辩状了，那边定下的开庭时间就在后天。”
“对方不同意庭外协商？”
“不同意。”
顾鱼点点头，怎么可能同意，这一状告下去，在金融技术上，华悦就可以将南江彻底挤下去，甚至连南江集团的名誉都要赔上。
“杨朝，你将所有产品细节都整理出来，尽快递交到法务部。现在没有时间难过伤心，你尽最大的努力把能收集到的都整合在一起，你先去吧。”她摆摆手，胃里空空，人极难受。
“好，我，我这就去。”杨朝看着顾鱼，双手紧握，似有难言之隐，但顾鱼心思飞转，不曾注意到。
她转身对乔启明说，“让公关那边在五分钟之后把应对方案递交上来。”
乔启明拨了内线电话，看着杨朝走出办公室，转头皱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鱼，“你真的相信他？我不是质疑你，只是人心难测。”
“他不会的，你看着他的时间比我还长，你应该相信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出剽窃这种事的，有人泄密，是内鬼。再过一会儿，董事会要是有人闹起来，想办法稳住那些人，说服他们一致对外，保住杨朝。”要是开除了杨朝，南江就等于承认了剽窃。
脚步声走远，两人对视了一眼。顾鱼起身，“我先回去，稍后召开的紧急会议我就不参加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我送你。”容不得拒绝，乔启明走到沙发另一头拿起外套，挂在臂弯，打开门用手撑着，等她走过来。
在他们讨论时，消息已经传开，整个南江人心惶惶，高层领导急着向乔启明汇报，却见他慢悠悠的将顾鱼送出门，急得小声在背后骂顾鱼狐狸精。
董事局已经在会议室严阵以待，打算不眠不休的将这个疙瘩溶掉，顺便向年轻的总经理提提醒，用人还是要眼睛擦亮点。
“你别担心，事情没那么难，很快就结束。”他知道她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却还是人不在安慰她，只有这时的患难与共才是独属于他和她的。
“我不担心，你也别太辛苦，养精蓄锐，后天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她低了一个台阶，双手插着外套口袋将两侧的衣服拢在一起，头发松散的扎在脑后，仰起头笑着回答他。“我先走了。”她转身，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向后摆摆。
他站定未动，看她走向就那辆黑色的车。收集的车钥匙紧了又紧，那辆车不知等了多久，车身似乎隐约可见寒霜轻覆。车后座的男人，早早就打开了车门，等着步伐轻盈的小女人走向他。
傅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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