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无耻之徒，我算看错你们修观了！”
华服女子恨恨说道，她一甩衣袖，就是恼怒离去。
摊子边的青年见此一噎，而后收拾东西，提着打鬼鞭就赶紧追了上去：
“姑娘，你等等！那鬼物还没驱除出去呢！”
……
一场闹剧。
人群看到这里就是散去。
李也也是离开，倒不是他没有用阴瞳观察女子的身体。
实际上不仅瞧了，还瞧了个干净。
但其身上的煞气薄弱，李也实在看不上眼。
就让那慎虚观的弟子去驱得了，反正到头来尸体也很大可能会送到他那去。
没必要自找麻烦。
李也摇摇头，又是在城中晃荡了一天，直到日暮西山，却再没有发现一只鬼物的身影。
“该回去了。”
他向城南回去，路过偏僻小巷。
早晨出来时有所经过，空无一人。
但此时边上却有几个乞丐讨钱，远处拐角处则传来吵闹。
走到近了，李也就发现那两三乞丐都有残疾，许是争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才被赶来了这里。
李也发了善心，随意掉了几多铜板过去，带来的回报是三叩九拜。
“别这样。”
他招了招手，然后指向拐角：
“前面生什么事了吗？”
那吵闹声繁杂混乱，听起来像在干架一样，李也需要思考自己是否应避开这个地方。
“回爷的话，没有。”
其中一乞丐说道。
“没有？那这声音是……”
“爷，是城里的爷们在那屋里推牌九呢。”
李也听言，微皱起了眉。
自从上次落头民的事发生以后，宣安城里再没个像样的赌场能起来了。
毕竟这生意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
最多有人私下小聚，也是在自家屋舍。
谁曾想这里会开了一家牌九坊呢？
偏僻不说，若被收保护费的地痞找了来，估计又要生不少的事情。
“行吧。”
听那边的声音也突然小了下来，李也思索一番，觉着与自己并没多大关系，便继续向前行去。
结果哪知他刚到牌九坊的门口，一个瘦骨嶙峋的青年人就冲了出来，神色慌乱，一下就往李也的身上撞去。
“哎！”
吓得李也赶忙一偏，然后那青年人便磕了一跤，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
死了。
“怎么回事？”
李也见青年人一动不动，没了声音，于是连忙蹲下身查看，发现其竟然已经咽了气，心中登时一惊。
他掀开青年人的衣物，发现皮肤完好，没有一丝的伤痕，就是感觉太瘦了些，跟没有一丁点的肉似的。
有些骇人。
“难道修仙打牌猝死了？”
李也猜测，发现牌九坊里没有人出来，于是起身打算喊人。
可结果却是听到他的呼喊，里面的推牌声只是顿了一下，便又继续下去。
这让李也顿时一气。
好家伙，外面有人死了都不出来瞧上一眼，真就全栽进赌场里了呗。
想着，李也耐住性子走向屋舍，片刻后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
余晖照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却是昏暗。
几张桌子支在屋内，皆都围着个四人，各自打牌，时而喧哗。
只有在门的对面，有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坐在那里，手捧热茶，闭起眼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李也见此便匆匆走上前去，皱眉问道：
“你是管事的么？外面死了人，刚从你这儿出来的。”
然而老者却对他的问题充耳未闻，依旧是闭着眼睛，像具尸体一样，没发出半点的声响。
“喂！”
李也有些心急，他伸手去摇晃。
可谁知就在这时，一旁的后屋就走出来个矮个子，笑嘻嘻掺过李也的胳膊：
“客人是来打牌的么，这边来。”
“抱歉，我不是。”
李也收回手，冷冷说道。
“那客人是？”
矮个子疑惑，李也再次重复方才的话语：
“有人死了，就在外面。”
“那怎么了客人，人死在外面又不关我们的事，自会有人来处理的。”
矮个子继续笑嘻嘻地说着，让李也有些不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可是出了这里后立马就死了的。”
“哦！原来客人说的是方才那个啊，那没法儿，谁让他在牌场上赌输了命，死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什么？”
李也听到这话就是一惊，见眼前人正阴恻恻地笑着，于是连忙运起阴瞳，观察他的气息。
然而，没有煞气。
怎么会？
李也心中疑惑，矮个子却浑然不觉，出声继续说道：
“怎么了客人？难道您不知晓我们这牌坊的规矩么？”
“什么？”
李也边观察着周围的人边是问道。
结果发现他们身上代表凡人的白色气息都只是微弱，没有丝毫煞气侵袭。
真是奇怪。
“不对。”
李也再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每个人的身体个个羸弱，面色也是苍白，像极了快要死去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们东家说了，来了这里，您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前提是您也得拿您的一切来赌，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您的性命。”
“是么。”
李也回过了身，眼睛一眯。
虽然他未看到鬼气，但并不代表这家牌坊里没有异常。
人的气息微弱，说明身体已经出了问题，或病或灾，必有一样伴随。
估计要不了多久，周围的赌徒也会如同外面那男人一般，死得蹊跷。
因此这小厮口中的那个东家，一定有着什么古怪。
只是……
想着，李也偏头看了眼那里的老者，小厮则继续问道：
“那客人，您想来上一局吗？”
“真的什么都能得到？”
“自然。”
“好啊。”
得到回答，李也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倒也不是在以身犯险，只是方才他已经看了桌上的牌局，发现这牌九与麻将没什么两样。
而身为一个前世出生在蜀地的人，那还不是小儿科嘛。
“得嘞，正好有一桌三缺一个，这就引您去。”
小厮引着李也去了后屋。
原来院里还有几桌，挨近门口的那里正好三人，身材皆是瘦弱。
李也跟着走上前，拉开凳子坐下，刚想推起牌来，却被小厮拦下：
“客人，您还没有买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