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子长得郁郁葱葱,十分茂密。

    夏日的时候,纳凉也很凉爽,老夫人很喜欢。

    “竹子窜根,我看都要长到院外了,不若砍了,种上京中盛行的芍药”

    赵嬷嬷立刻皱了眉芍药老夫人最烦的就是芍药。

    这大公子今日是讲的什么疯话。

    她面带为难,冷声道“这个恐怕不妥。老夫人不喜芍药,只喜这片竹子。

    大公子的孝心,奴代老夫人心领了。

    只是这禅意园到底是老夫人的院子,一切都是老夫人说了算,

    大公子若有精力,还是忙公事去吧。”

    傅砚辞冷笑了一声,讶道“原来赵嬷嬷也知狗拿耗子是多管闲事

    赵嬷嬷如此贴心,既知禅意园是祖母说了算”

    说到这,他笑着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似透心钻骨的寒“怎不知韶光院是谁说了算”

    赵嬷嬷被他反问愣住,这才明白大公子是在骂她们是狗拿耗子,他的人他说了算

    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梅久落了个没脸,打的不仅仅是梅久的脸。

    也是她如今的主人,大公子傅砚辞的脸

    赵嬷嬷心中一惊

    众人都知道,大公子傅砚辞很是孝顺老夫人,鲜少发火。

    鲜少发火,不代表他是个软柿子。

    平日里爱屋及乌,他便是对赵嬷嬷都很是敬重,如今诘问这一句,如同当众扇她的脸

    赵嬷嬷脸色瞬间白了,赶忙上前追了两步,“大公子明鉴,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不能让他埋怨老夫人啊。

    傅砚辞并没回头,“祖母年纪大了,耳根子软的时候,赵嬷嬷你应当劝解一二,而不是兴风作妖。”

    赵嬷嬷顿时觉得天上要下六月飞雪了。

    她咬牙叹息“奴婢谨记。”

    “真的是下人节外生枝”

    傅砚辞不再听她狡辩,大步离开了。

    三公子傅远筝静静地看着他抱着人离开,眼睛眯了眯,一言不发。

    等人消失不见,赵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恨恨地白了夏家的一眼。

    “你这么多年,真的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白长你这一张脸”

    夏家的赵嬷嬷一直瞧不上,只不过她丈夫姓夏,掌管着侯府的花草,做事尽心尽力,这才将人唤来伺候。

    没曾想是长了一脑袋的草。

    “滚”赵嬷嬷气道。

    转头一看三公子还在这,脸上怒气强压了下来,“三公子”

    傅远筝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都是下人不尽心,祖母会明白的,赵嬷嬷不必动气。走吧,去陪祖母用膳。”

    说着,他看了一眼地上艰难爬起来的夏家的,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笑变得阴沉,眼里满是杀意。

    傅砚辞抱着梅久一直往韶光院走。

    刚下了台阶,就见方嬷嬷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大公子,我来吧”

    傅砚辞摇头,“奶娘前头带路就是。”

    方嬷嬷嗯了一声,只能收回了手,刚走了两步。

    身后的傅砚辞提醒道,“慢着些,小心脚下的石头”

    方嬷嬷那古板的脸上顿时十分动容,连忙哎了应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梅久没想那么多,头一直靠在了傅砚辞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傅砚辞不熏香,身上顶多是有皂角的还有薄荷淡淡的味道。

    有些好闻。

    她是一路走过来的,知道这路得走多久。

    她罚跪不也是因为他么

    女人可怜男人,下场都不会好。

    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随即闭上眼睛,熟练地装晕。

    傅砚辞行走的步伐忽然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