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三月天寒水也冷,凉风一吹,透心彻骨的冷。

    梅久自己都没顾得上穿衣服着急忙慌救他,还要给他解释

    “姐氏没有,弟氏你想要,去水里找。”

    傅伯明无赖道“知道你有哥,你弟我又不认识,你本就轻薄了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梅久被气笑了,手指比了比自己,“我做什么想轻薄你。”

    “”垂涎本公子的美色你就说。不丢人。”

    梅久本想说她是得多想不开,放着傅砚辞不要,来轻薄他

    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恶语伤人六月寒,她看了傅伯明一眼,平心而论,他只是看上去体格弱了一点,长得的确也是好。

    傅伯明双眸一直盯着她,嘴角浮上了弧度。

    抬手索性将被扯得半开的衣襟,不合反拉。

    他垂首看着自己胸,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水,“脱也脱了,你说不是轻薄,我又能说什么呢”

    梅久

    她算是发现了,傅伯明是属无赖的。

    “你说得有道理,为了证明你的话,我觉得应该验证一下。”

    傅伯明哦了一声,似乎来了兴致,坐起身来,欺身向前,“怎么个验证法”

    他双眸微闪,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睁睁地看着梅久快步走到他身前作势要拉他。

    “干什么”傅伯明觉察不对,她过来并不是投怀送抱,而是要拉他,往水里拉他。

    “你不是说我轻薄你嘛,这样,咱们复盘一下,往前退一步,就是回到刚才河里的那一步”

    傅伯明双眸闪过惊讶,愕然,随即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当我傻,返回上一步,你就一脚将我踢河里,掉头就走了。”

    梅久 “你还知道”

    傅伯明沉吟片刻道“这样吧,咱俩都各退一步,谁也别为难谁。你往前退回两步。”

    梅久“”退回两步是什么操作。

    “就是回到临江阁,大火烧起来前,这样我也不用给你添麻烦,劳烦你救。我自己让人推我回去。”

    当她是时光机啊

    “返回两步也不是临江阁再上一步也是跳楼,还是我救你”

    傅伯明摸了摸下巴“这么说你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啊,我以身相许你觉得如何”

    梅久懒得理她,拿着包裹起身,走到树后,傅伯明并不知道她做什么。

    “喂”他喊了声,梅久虽然懒得理她,步子却还是顿了下。

    傅伯明浑身往下滴答着水,似水鬼上岸一般,脸色白得发青。

    上下嘴唇不自觉地在抖着,刚才说这些插科打诨的话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已。

    他转头四处扫了一眼,轻咳了一声,强自平静道“这里在山坳,地方荒僻,周遭看来不像有人家,山间丛林蛇虫鼠蚁多,人家是坐地户,你个外来的,进草丛捡根树枝先扒拉一下,或者跺一下脚。”

    关心人的好话也这么荒诞不经。

    君子论迹不论心,放在傅伯明这里论心就不论嘴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心是好的。

    梅久领情点头,“知道了,多谢。”

    她拎着包裹去了树后,打开一看

    这什么绡的果然没让她失望。

    她顺流而下没死是她福大命大,饶是这样,水里还是有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衣裳。

    身上的衣服裂口很多,跟丐帮八代长老一样。

    只不过人家有补丁,她没有。

    梅久利落地将寝衣脱下拧干,先擦头发,然后擦了擦身上的泥沙,这荒山野岭的,不是穷讲究的时候。

    她飞速将夹棉衣服囫囵地穿好,拿着火折子,又低头找了点柴火。

    这才抱着东西出去。

    看到她一改狼狈的样子,傅伯明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随即了然。

    她本身就与旁的丫鬟不一样,人都特别,做事特别是正常。

    没有丝毫准备,就抱着他跳楼,拿两人的生命当玩笑,才是愣头青一个。

    “快生火吧,没淹死也要冻死了。”

    梅久去树后面,不过须臾,片刻。

    可能多说也就半盏茶的时间,此时,安上多了一条鱼。

    梅久大为震惊

    傅伯明怕水的啊,这鱼哪来的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想到吃的,她就窝心。

    刚才穿衣服她还在愁饭怎么整。

    如今瞌睡就来了枕头。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心道好人有好报啊,傅伯明还有点用。

    傅伯明抬眸看着她,等她笑过之后,才轻咳数声道“不生火磨蹭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打算冻死我,这鱼你就自己独吞了,唉,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人当杀不当养,女子难养啊”

    梅久回身过后手上忙乎不停,她四处看了看,发觉这个山谷是拗口。

    他们所在之处,一时半会杀手寻不来。

    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往前走了差不多一丈地。

    直到地上都是山岩不是河沙鹅卵石才放心。

    此时是落潮,万一半夜他们睡觉了,涨潮了呢。

    傅伯明看着她的动作,面带赞赏,梅久火都生好了回头看他一动不动,就有些纳闷。

    此时没了轮椅,她再没将他与残疾人联系到一起。

    “傻愣着干什么呢,过来呀。”

    梅久有仇都是尽量当场报,挤兑人也是一样“不会是想着饿死了我,继承了我生的火吧”

    傅伯明听了,嘟囔了一句什么,

    “生个还差不多”

    梅久没听清生个后面的词是什么。

    傅伯明却还是没动,直到梅久察觉他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脸色凝重“你怎么了有事直说。”

    傅伯明脸色此时几乎白得透明。

    “我的腿有了点问题。”

    他淡笑着,嘴角隐约有两个酒窝。

    傅伯明常年坐轮椅身体弱,她知道。

    否则她怎么能一把抱起他。

    只是腿到底有多严重她没听说过。

    “风湿吗”

    她在现代的时候样貌一般,偶尔也臭美,大冬天光腿穿个牛仔裤就出门了。

    膝盖落了病,一到要变天,她的膝盖比天气预报还准。

    夏天时候逛超市,往买海鲜冰激凌有冷气有冰柜地方,没等近前,膝盖就疼得站不住。

    她估摸着傅伯明恐怕也是儿时落水受了寒,得了风湿得缘故。

    她蹲下身子,抬手拉起他裤腿,本打算跟她说她知道偏方,加热糊上膝盖,对缓解风湿有好处,她脸上是惯常的狡黠,可双眼看向他腿时,脸上的笑顿时定住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