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最深刻的尊重与认可。
而前一秒,我还在怀疑他是否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与我相识。
而前一天,我辗转反侧,忧心他是否还愿意与我再一次约会。
而现在,我们在恋爱。
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我的眼里了,我的眼里,只有封信,只剩封信。
他就是我毫无抵挡可能的宿命。
依稀间听到何老师哈哈大笑:“我昨天才知道,安之丫头从中学开始就喜欢你,难怪那天问她,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大窘瞪向若素,若素连忙澄清:“我昨天听说你去跟封信相亲了作为你隐瞒我的报复,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何欢一个人”
何欢摊手:“我也没和我爸说。”
何老师嘿嘿乐:“我昨天晚上路过你们门口自己听到的。”
若素急叫:“我们说话声音那么小爸你是贴在门上听的吧”
何老师急了:“你爸我为人师表怎么可能那么不正经”
两个人一齐眼巴巴的看着何欢。
何欢一本正经的沉思片刻,伸手摸摸爱妻的头,用我们恰能听到的音调说:“据我了解,有可能的。”
若素笑成一团。
何老师仰天长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脸上却分明是浓浓的慈爱和满意。
笑点的转移化解了我的尴尬,我偷偷看封信,却发现他好像有些心神不定。
“衣服湿了。”他伸手抚了一下我身后的帽子,轻声说。
我一怔,意识到他在说我的衣服,才想起刚才淋了点小雨。
暖暖的情绪在心里弥漫开来。
我忽然鼓起勇气,伸过手去,偷偷触了触他的手。
却吃惊的发现,他的手,是异样的冰凉。
我粗心到这时候才发现异常,屋里分明开足暖气,但他却冷得微微颤抖。
21、曾经他若不许,你就连埋怨也不敢轻易
“你发烧了干嘛还出来啊。”我一边开车一边埋怨他,然后发现自己在他亲口确认了我们的关系后,陡然变得嚣张了起来。
爱情里,其实是允许你爱的那个人,给了你嚣张的权利。
曾经他若不许,你就连埋怨也不敢轻易。
现在我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
他有些疲惫的靠在右边的座位上,手指轻按额头。
“何欢很急。”他说。
“可你也在生病。”我还是心疼,因为心疼,所以不放过他。
“那个人是你妹妹。”他提醒我。
我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就那么微微一酸,然后住了嘴。
过一会,我说:“谢谢你。”
他反问:“谢什么”
我讪讪而答:“那个人是我妹妹。”
真是废话。
但是我感觉到他微微笑了起来。
“不回我家,回医馆。”他指路。
“为什么”他现在应该回家休息。
“医馆里有我的单独房间。”他解释,声音有点无力:“我不想被爷爷发现我生病。”
“你经常生病”我以为医生自己应该身体不错。
“从小就容易发烧,但爷爷还是每次都会担心得睡不好。”他说。
我只好开向医馆。
夜晚的医馆里还有值班护士,开门时看到封信过来并不惊讶,想起不久前重遇他也是半夜在这里接诊土豆,看来他夜宿医馆是常事。
但小护士对我倒是表现出莫名惊诧,八卦之心浮于面上。
想来她今晚的电话粥有料可聊了。
封信虽然在发烧,而且看上去有体温持续上升的趋势,但他还是坚持自己到煎药房把之前已经熬好的药喝了,这才在我的催促下躺下。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发现尚算舒适,才微微放下心来。起身检查了一下空调的温度,又倒了两杯开水先凉着。
再回到床边,看封信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粗重,脸色不再苍白,却呈现出异样的潮红。
我坐在他身边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睡颜美好,在安静的空气里,更像一个过分温柔的梦。
那一刻我脑袋里好像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片断。
我一直记得,他很爱拍天空的照片,高中那会,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台相机,经常有人看到他把镜头对着天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天空,但是我一个人行走的那些年月里,我也神奇般的拥有了相同的习惯,几乎每一天,我都会给天空拍一张照片,然后写上拍摄日期。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几乎看不见希望的时候,只能靠着一些自己给予自己的暗示,来证明自己还在继续坚持着。
我拥有三千多张天空的照片。
而我不知道,这些年,封信拥有多少张天空的照片。
可是以后,我们拍的天空,会是一样的吧。
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他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眼睛睁开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他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红,呼吸也轻了下来,他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探了一下自己的额温。
我起身往杯子里加了些开水,端过来给他,他已经坐了起来,披上外衣靠着床头。
因为发烧的原因,他的嘴唇有些干,温水流进去,他的喉结轻轻滚动。
我看到他喝了几口,突然停下来了。
我还在疑惑,就看到他眼皮也不抬的盯着杯子里的水,叹了口气。
“安之,一直被人这么盯着,我也是会有压力的。”
我急忙低下头。
脑袋里晃了晃,却又勇敢的把头抬起来了。
我严肃的对他说:“你要习惯和适应,因为我以后可能会名正言顺的这样一直盯着你。”
我们对视了几秒,就在我纸老虎现原形的前一刻,他忽然温柔的绽开了一个笑容,说:“好。”
空气里有着异样的暧昧在滋长。
我像小狗一样垂下眼皮,视线只及他胸口,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叫他:“封信。”
但是他居然听见了。
他说:“嗯。”
我又叫了一声:“封信”
他说:“嗯。”
只是一个单字,听在我的耳里,却为什么那样的温柔。
你若不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大抵不会明白那样的微妙。这世间有千万人,但唯有那人,可随时随地,让你幸福惶恐到立时可哭。
我觉得我大概也要发烧了。
我坐在他的床边的椅子上,这样的距离,并未曾贴身,却已是我笃定多年的奢望。
我的眼睛又不受控制的变得酸涩,有泪花开始打转,幸而低着头,他大概未曾得见。
我嗡声说:“封信,今年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好不好”
他说好。
我又说:“我会送你圣诞礼物,你也偷偷给我准备圣诞礼物好不好”
我真是得寸进尺啊,我真是贪心不足。
但是我已经在控制,有那么多汹涌的愿望或是奢望,我想用它们把他淹没,此去经年,千年万年,巴斯光年我怎么能告诉他,我所有的愿望,都是关于他,只有他。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窗外风声渐大,已经接近午夜。
我想起那句歌词: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这一刻,如梦如幻,我若是灰姑娘,也只想忘记时钟,忘记魔法。
刚才的勇气不知道偷跑去了哪里,我的头越垂越低。
封信沉默了片刻,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轻声说:“安之,我结过一次婚,但是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个,这是他第一次提及他的那场婚姻,我猝不及防的震动了一下,抬起头来。
他顿了顿,语声里有几分意外的黯然。
“我不知道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还有没有机会再去谈一场单纯的恋爱,我甚至不知道我应该做哪些事情,说哪些话。”
“应该每天主动打电话吗要牵着手带你去看电影吗在下雨的时候提醒你带伞吗在朋友面前介绍这是和我一起的人吗在所有的节日和非节日为你准备一个个惊喜吗”
“这些我都会努力去做,但是安之,我很紧张,如果我没有做好,希望你提醒我,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你要相信我真的愿意努力。”
我震惊的看定他,他并不回避我的目光,墨色的瞳孔如月光下的海,无意掩饰那些细碎的不确定与茫然。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一脸清冷的封信。
他把自己向我打开,而他原本没有必要这样做。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他,我从九年前爱他一人,爱到如今。就算他视我如尘埃草芥,我也依然爱他。
但是,他说他想把我当作珍宝。
我突然站起来,在他吃惊的表情里,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抱紧他。
我抛开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
七春曾经说过,我这个人,看起来表面最温和无害,但骨子里其实最为叛逆和固执。
她说因为我太清楚自己要什么,因而竟在经年岁月里一丁点也不肯妥协,不肯将就,不肯错过。
就如此刻。
我抱住他,任后来的世人会如何嘲弄,任他会怎么想我,都是我先抱住他。
我一迭声的说:“这些我来做吧,全部我来做。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我会想尽办法缠着你,我会提醒你所有的节日,不管你有没有回应,我都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我泪流满面,止不住的断续:“你只要不拒绝就好了你只要愿意接受,那就很好很好了。”
他没有挣脱,也没有说话,半晌轻轻动了动,大概是想换一下姿势,但我却执意不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居然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约是在梦里,依稀听到他的叹息。
“安之,别放开我。其实,我比你更害怕,自己会退缩会逃避。”
第八章flwer圆圈
有多少次长大后,我都曾回头苛责十六岁的自己,不够美丽,不够勇敢,不够优秀。但现在我终于知道,即使是那样的我,也曾被我心爱的少年留意过。
楔子我若不爱,绝不会嫁
封信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动了动胳膊,感觉有些发麻,才发现自己看着书伏在桌上睡着了。
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屈不饶的响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声音带着一点病后的微微喑哑。
“喂。”
“爸爸圈圈好害怕,呜呜”电话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哭声,如一盆冷水从头淋下,他顿时清醒,同时心里一颤。
姚姚又换了家里的电话。
“圈圈,你怎么了”这个时间了,孩子早该入睡,为什么会给他打来电话。
“妈妈妈妈生气跑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呜呜”圈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话早,虽然才五岁,但表达能力却已经非常出色。
“唐婆婆呢”唐婆婆是近一年来带圈圈的保姆。
“唐婆婆这个星期回家了。”
“那你等一下,我给你妈妈打电话,给你外公打电话。”
“不要不要,我要爸爸来,房子里有鬼,我要出去找爸爸”孩子嚷嚷着,听声音已经开始摸索着往外走,连带着撞倒了什么东西,哭声又大起来。
他到底还是慌了,大声叫她。
“好好,我就来,你在沙发上坐着,不要动,哪里也不要去。”
发动车子的一瞬,他拨打了姚姚的电话,已关机。
那个小小的孩子,自生下来那天起,就注定命运多舛。
坚持要生下她的妈妈姚姚,将她带到人间后,只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就开始对她各种挑剔和躁怒。
而她的外公更是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她名义上的太爷爷在得知真相后也对她心生疏离和怨怒。
她的降生,似乎只证明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错误。
名字倒是美满,叫圈圈。
开始的两年,叫封圈圈。
后来他离开,就叫姚圈圈。
可是不管是哪个圈圈,似乎都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圆。
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也是从圈圈开始。
签下那纸荒唐合约前,他已和姚姚约定好,为了避免孩子对他产生感情,影响分离,他婚后虽与她们同住,但独居一室,并不参与她们的生活,偶在孩子面前出现,也只介绍说是“叔叔”,想来两岁的孩子,长大后也不会对这段有所记忆。
他输在不懂女人的心会变,那时的他,甚至来不及谈一场恋爱。
在学校的时候,没有那些精力与爱慕他的女生们周旋,而在封寻死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他几乎陷入自虐般的自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他希望那是他而不是封寻。
直到姚姚找到他,他突然惊觉他的父亲仍然好好的活着,竟然未为封寻领罪。
于是他醒了,于是他冲动,于是他交易。
一切想得太过简单天真。
姚姚怀孕后各种妊娠反应强烈,早期强烈呕吐,不胖反瘦,中期莫名晕倒,快生产前更是严重的抑郁反应,整夜无法入睡,有时尖叫哭泣到天亮。
医者父母心,何况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怎能坐视,于是从一开始的被保姆请过去诊脉开方指点汤水,到后来照顾她变成一种责任和习惯。
她终于平安生产。
她对他日渐依赖。
那时他已经心生警惕,孩子从医院回家,他就立刻搬离了姚姚的住处,住进了医馆。
但没过多久,姚姚就开始经常抱着圈圈出现在医馆,有时是孩子病了,有时是她病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漂亮高贵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她怀里那个小小的柔软的新生命是他的孩子,他不得不在众目之下接过她,任她欢喜的伸出小手摸他的脸,触过的地方像有电一样,他不知所措。
圈圈九个月大时,含含糊糊的指着他叫出人生第一个词语:爸爸。
他大惊,私下里追问姚姚为何这般教她,却只得她一脸轻笑。
圈圈两岁时,他依合约提出解除婚姻关系。
他感觉出她不情愿,但他那时已经感觉到,自己一生一次的任性或许已经酿成大错,他不得不激她,赌她依然骄傲。
那一场婚姻里,他声名狼藉,成为众人眼里因为出轨而被妻子扫地出门的渣男。
但当姚姚一笔一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力度之大几乎划破了纸张时,他却仍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看她的表情,亦不敢再多听一句那个已经会走路会唱歌会说话的孩子,在身后哭喊着“爸爸不要走”的声音,几乎是以狼狈的姿态夺路而逃。
未曾想,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不多时就到了姚姚居住的小区,他停好车上楼,到了熟悉的门口,刚犹豫了一下,但却发现大门竟然半掩。
任他再冷静,此刻也禁不住魂飞魄散,拉开房门冲进去,大声喊着圈圈的名字,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他一脚踢开虚掩的主卧门,突然愣住。
柔和的光晕下,穿着睡衣的姚姚醉眼朦胧的看着他,桌上的红酒和生日蛋糕都已半残。
天真可爱的童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突然响在身后,稚嫩的小手更是用力把他往屋里推,同时焦急的喊着:“唐婆婆把门关起来把爸爸关起来”
果然是关了起来,他回身,知道那小小的人儿还在门外催着保姆把门锁住,此刻当然可以一拉门把手愤然离去,但他伸出手,终究没忍心。
一瞬间就了解了全部。
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她利用那孩子对“爸爸”这个身份的本能依恋,给他设下圈套。
听到圈圈在外面安心的快乐的叫:“爸爸今天不许走爸爸今天要陪妈妈过生日”
他的心刺痛,只能沉默。
圈圈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五岁的想要爸爸的孩子,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也拯救自己。
他一直不出声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和白天不一样的姚姚,她此刻看上去美丽而软弱,面上犹有未干的泪痕,目光里对他是满满的歉意与哀求。
但他只要想到她这样利用圈圈,把原本可以避免的伤害一再扩大,试图把每个人逼到她设定的结局,他就不能原谅她。
他们一起犯了一个大错。
他想结束,而她却想拉着他一错再错。
门外孩子的声音已经消失,应该是心满意足的拉着保姆去睡觉了。
小小的童心里,一定觉得爸爸妈妈被她关在一起,明天起来就和好了,爸爸再也不会离开她们,她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是我的生日。”在封信的目光逼视下,姚姚终于略为沮丧的垂下头,酒精的作用使她的盔甲松动,她原本就生得美艳,酒红色的丝质睡衣微敞,胸前的曲线起伏,肌肤如雪般刺目,此刻更显诱人。
“是圈圈自己出的主意。”她知道他怒什么,试图分辩。
“看来以后姚家能出影后。”他挖苦她。
他本不是这样刻薄的人,但几年相处,他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
“封信,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忘记过去一起生活不好吗我真的那么糟吗”她平日里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在圈圈的亲爸爸听说她怀孕后坚决表示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也一滴泪都没流,干净的松手。
但是,她强硬了太久,偶尔在深夜里对自己有一次后悔,应该也是允许的吧。
“我们只是一场生意的合伙人,生意做完了,关系就结束了。”他听着门外确无响动,伸手准备开门。
“不要走”姚姚有些踉跄的扑过来,从身后抱住他。
女人柔软温暖的身体紧贴在男人的背后,封信全身僵硬猛的闭了一下眼睛。
“封信,我爱上你。”她也闭着眼睛,放任自己的喃喃醉语。
“姚小姐,你到底想怎样。”他问她,语气里只有愤怒和冷意。
“是真的,封信,是真的。”她知道他不信,带上哭腔:“我爱你,不要走。”
他终于怒极,突然猛的一挣,回身将她抱起,几步扔到那张巨大的床上,干净利落的拉起被子将她盖住,双手一压,她立时被锁在被中动弹不得。
“现在我要走了,如果你想大喊大叫惊动你的女儿,我不会再管。”他冷冷的说。
“封信”看他真的头也不回,姚姚突然翻身坐起,语声里哭音顿收,瞬间带上一向的霸道狠厉。
她的转变之快也令他一怔,脚步一顿。
她不再追,只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忽的冷笑。
“你知道吗,我很后悔,为什么要那么骄傲,当年被你激得在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