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拐狐 > 第11节B
    B庆非空到了武汉后,小报记者还没有回来,谢方玉回家后买些吃的放在冰箱里,就把乐益锁在了家里,她和庆非空、飞天又住进了滨湖花园酒店。庆非空不知道武汉的地形,在地图上又看不出所以然来,买房子的事就让霍荣茵去办理了。

    乐益脑袋不小,就是脑子小了些,问他1+2等于几,他只会手摸着头皮,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为了让儿子变得聪明,两口子没少花钱,听说有一种健脑液能提高智力,两口子整箱买来让儿子喝。儿子把健脑液倒在杯子里当饮料喝,喝了多少日子都不见变聪明;听说大力神能使宝宝变得聪明,又整箱往家里买,夫妻俩平时不留心别的事,只留心使儿子变聪明的药,各种药都用遍了,儿子反变得更憨厚了,过去还知道1+1等于几,现在1+1等于几还得想半天。

    谢方玉说:“老师,你说一人练功全家受益,我练功这么长时间了,我儿子怎么就不受益呢?你得想个法子帮帮我儿子。”庆非空说:”你练功时间还短,时间长了就见效了。”谢方玉说:“要是再等几年,那不什么都耽误了?”庆非空说:“不是让他也练功吗?让他跟你一起练就行了。”谢方玉说:“你看他能练功吗?”庆非空说:“给你一个秘诀,让他每天念几遍就好了。”谢方玉忙问他什么秘诀,他只是笑,不说,或许他只是顺口说了一句,根本就没有什么秘诀。谢方玉说:“你要不说就下来!”说着,就往下推他。庆非空赶忙把她抱住,嘴凑在他的耳边,她只感到一阵暖融融的气息,却没听见他说什么。谢方玉说:“我没听懂。”庆非空说:“正干什么呢?完了告诉你。”

    完了,再问他时,他却忘了,说:“你等我想想,我编出来就是一部功法,专给小孩开智用的。小孩练了这个功都让他们聪明起来。”谢方玉说:“要是笨孩子练了功都变聪明了,你就积了大德了。”庆非空说:“我现在的功德就很大了。”谢方玉说:“功德还有满足的吗?嫌多就给了我,有多少我也不嫌多。”庆非空说:“不是给过你吗?”谢方玉说:“在哪儿?我怎么没见呢?”庆非空说:“刚才不是给过你吗?你摸摸。”谢方玉摸了一下,抹了庆非空一嘴,随后“咯咯”的笑着。庆非空突然来了灵感,说:“我编出来了。”谢方玉说:“你快写下来,别再忘了。”庆非空赶紧找了纸笔,飞笔大草地写下来,然后叠起来给了谢方玉,谢方玉要打开看看,庆非空说:“给谁就是给谁的,不能看,一看就会降低功效。”谢方玉说:“有了秘诀怎么用呢?”庆非空说:“每天早晨洗完脸,恭恭敬敬地朝我的方向鞠七个躬,然后朝着我的方向背四十九遍、中午背四十九遍、晚上再背四十九遍。”谢方玉说:“你一会儿在这儿、一回儿在那儿的,谁知道哪儿是你的方向呢?”庆非空说:“我的法身是无处不在的,他感到我在哪儿我就是在哪儿。以后你练功也朝着我。”谢方玉说:“你到底在哪儿呢?”庆非空说:“我时刻都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监督着你,你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我马上就会知道。”谢方玉说:“我和老公晚上睡觉你也在身边儿?”庆非空说:“那当然啦。”谢方玉说:“那让人多难为情啊?”庆非空说:“我在你身边是保护你的,他要欺负你,我就惩罚他。”谢方玉说:“你是不是跟我说在我身边保护我,跟别人也说你在保护别人呢?”庆非空说:“凡是我的弟子,我都会保护的。”谢方玉说:“你会分身啊?”庆非空说:“我保护你们的是法身。法身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谢方玉说:“光说受你的保护了,把我儿子的事又给忘了。我那儿子背东西是从来背不过的。”庆非空说:“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来?”谢方玉说:“那天他爸睡到半夜懵懵懂懂的醒来要干,就那一次怀上了,缺了魂儿。”庆非空说:“笨了对修炼有好处。笨人出功能快。”谢方玉说:“那是为什么呢?”庆非空说:“聪明人怀疑呗,不相信师父,能出什么功能?”谢方玉说:“那你呢?是不是当年师爷也是懵懵懂懂地干出你这么个大师来的?”庆非空伸手胳肢她,他两条胳膊弯曲着紧紧夹住胳肢窝,笑着缩成一团。庆非空趁势趴在她的身上去了,她笑着放松了身体,说:“要知道他这么笨,当初不如给你生一个。”庆非空说:“你就是给我生一窝,我也养得起。”谢方玉说:“现在不行了,多生会丢了公职的。”庆非空说:“公职才值几块钱?干脆扔了跟我算了。”谢方玉说:“儿子尽管笨,也不能把儿子也扔了。”庆非空说:“我一块儿养着不就行了?”谢方玉说:“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娘儿俩,我就离了婚跟你算了。”庆非空憨憨的笑着,用舌头堵住了谢方玉的嘴,不让她说了。

    谢方玉回到家,对儿子说:“你从明天早晨开始练功。”乐益说:“练什么功?不练。”谢方玉说:“练让你变聪明的功。”乐益说:“我早晨还要睡觉。”谢方玉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再睡觉。”

    谢方玉第二天起床后,先到乐益的房间叫儿子。儿子睡得正香,怎么都叫不醒,她揪住儿子的耳朵把儿从在被窝里拽了起来,说:“快去刷牙洗脸。”儿子眼都不睁,要躺下睡觉,她打了儿子一巴掌,说:“练功的时间到了!”把儿子拽到水房里刷牙洗脸。谢方玉还特别能发挥庆非空的意思,生怕儿子不知道庆非空在哪儿、也不明白“法身”是什么,专门给儿子布置了一个小道场,把庆非空的照片摆在桌上。乐益懵懵懂懂地回来时,见妈在他的房间里摆了庆非空的一张照片,照片前还摆了一个香炉,香炉里点了一支香,他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妈拉过来,说:“给老师鞠七个躬!”乐益长这么大,挨打挨骂是常事,鞠躬磕头的事还没有做过,他说:“我不会。”她按着儿子的脑袋按了七下,说:“就这么鞠,记住了?”乐益说:“记住了。”她说:“鞠七个我看看。”乐益说:“鞠过了。”谢方玉说:“那不算,自己鞠。”他在他妈面前干这种事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做,直挺挺地挺着身子,头点了七下。谢方玉说:“这一次就算了,以后鞠躬要把腰弯下。”她把庆非空写给儿子的秘诀拿出来,说:“以后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背四十九遍。”儿子说:“我背不过。”谢方玉说:“背不过就念,念多了就背过了。”儿子不情愿地打开那张纸,说:“这画的都是什么呢,狗屁不是,还不如我写的字好呢。”谢方玉一边说:“不许胡说,那是秘诀。”一边凑到儿子身边,上面的字她也不认识,她让儿子站着别动,她去给庆非空打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真讨厌,谁还没亮就打电话呢?”谢方玉说:“你跟谁在一起?”庆非空说:“我一个人。”谢方玉说:“刚才谁在说话?”电话里传来霍荣茵像唱戏一样的腔调,说:“是小谢吗?昨天我去看房,回来晚了,就住在老师这里了。”谢方玉说:“你要让老师休息好。”之后传来飞天的声音:“你在这儿都不心疼老师,走了反倒关心起老师来了。”谢方玉惊呼一声,说:“你们两个啊?你们还让老师活吗?”飞天说:“你把老师的能量都给吸走了,我们在给老师补充能量。”谢方玉说:“你哪有什么能量,你是在吸老师的能量。”飞天说:“你听听我们是在给老师能量,还是在吸老师的能量?”紧接着,传来飞天一阵发着狠劲儿的声音。之后传来霍荣茵笑嘻嘻的声音,说:“听出是什么声音吗?”谢方玉说:“你看住她,别让她害老师。”飞天像是越说越来劲儿似的,声音越来越大、口气也越来越狠。庆非空说:“别闹了,说完了再闹。”他问谢方玉什么事,谢方玉说:“你给我写的秘诀上都是什么字呢?”庆非空写过后早忘了,他说:“我不是给你写在纸上了吗?”谢方玉说:“我儿子不认得。”庆非空说:“你教给他。”谢方玉说:“我也不认得。”庆非空说:“一个字也不认得?你说出一个字来提醒我一下。谢方玉看着庆非空秘诀,说:“好像最后一个字是日月。”庆非空说:“是个‘明’吧?”谢方玉说:“两个字就是离得远了一点儿。”庆非空突然想起来了,说:“天明明、地明明、日明明、月明明、水明明、火明明……”飞天“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那叫秘诀吗?那不是哄小傻蛋儿玩儿吗?”庆非空说:“就这她儿子也不一定知道在说什么,说深奥了她儿子就更不懂了。”

    谢方玉仔细辨认着庆非空的字,用笔在每个字的下面用方方正正的字标出来,还怕字的距离不一致,儿子连贯不起来,又在下面清清楚楚地写了一遍。之后,他回到儿子的房间时,见儿子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他揪住儿子的耳朵往起拽,儿子咧着嘴,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撑着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念了一早晨,却一个字都没有记住。早饭后,她又把儿子锁在家里,吩咐儿子在家里背“秘诀”,自己到庆非空那里去了。她不在庆非空的身边总担心别人在吸庆非空的“气”,只有她守在庆非空的身边才放心。晚上她回到家给儿子做饭,儿子吃了饭,她让儿子站着背“秘诀”,背不过不让睡。乐益看着那张纸,嘟嘟囔囔地念着,谢方玉以为儿子站着睡着了,伸手朝儿子的后脑勺扇了一下,说声:“干什么呢?”乐益只感到大脑里闪了一道亮光,像电弧一样“叭叭”作响,“亮”得他直皱眉。谢方玉见他没有反应,再扇他一下,乐益感到亮光一闪,照亮了他整个大脑,天地间顿时亮堂堂的。他“哇”了一声,声音拉得很长,说:“真亮啊!”谢方玉说:“什么真亮?”乐益说:“天真亮啊。”谢方玉说:“你胡说什么呢?”乐益说:“这天透亮透亮的。”谢方玉突然明白了什么,说:“你闭上眼看看是什么样子?”乐益闭上眼,说:“真亮。”谢方玉心里一阵激动,赶忙给庆非空打电话,激动地说:“老师,我儿子照你说的做了,仅念了一天就出功能了。”庆非空问:“出什么功能了?”谢方玉喊儿子过来,说:“老师叫你呢,你过来给老师说说怎么回事。”乐益接了电话,说:“老师,我看见天地间透亮透亮的。”庆非空问:“闭上眼呢?”乐益说:“闭上眼也一样。”庆非空说:“你看看你肚子里有什么?闭着眼看,不要睁眼。”乐益闭上眼,用心去看肚里,看了一会儿,说:“我肚里也是透亮的。”庆非空问:“有什么东西没有?”乐益说:“有肠子、有肝、有肺、有心脏。我看见我的心脏在跳。肚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亮的。”庆非空问:“你看看你妈。”乐益说:“她身上直冒黑气。”庆非空说:“不要睁眼,闭着眼看。”乐益说:“我没有睁眼。她小肚子下面直冒黑气。”谢方玉说:“不要胡说!”庆非空说:“这个实例太重要啦。你能看见我吗?”乐益说:“我看见你了。”庆非空说:“你看见我在干什么?”乐益说:“我看见你在打电话。”庆非空说:“你看见我在什么地方打电话?”乐益说:“你在床上躺着打电话。”庆非空问:“还有呢?”乐益惊叫一声,说:“老师,你身边卧着一只母狐狸,那只母狐狸正抱着你。”电话里传来飞天嬉笑的声音,说:“你妈才是母狐狸。”乐益没理飞天的话,继续说:“老师,我看见你也是一只狐狸。你一肚子黑气,你的肝上爬满了虫子。我看见你不在房间里,你在……”说到这里不说了,庆非空也不说话了,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有气无力地说:“你说我在哪里?”乐益说:“你在地狱里。那里什么都是黑的,墙是黑的、灯也是黑的,放着黑光。庆非空说:“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见光亮了?”乐益说:“别处都是亮的,就你那地方是黑的。”谢方玉夺了儿子的电话,说:“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乐益说:“我看他俩就是两只狐狸。”谢方玉说:“老师怎么能成狐狸呢?你看见的那个女的才是狐狸精。”谢方玉没对着话柄说话,庆非空却听见了谢方玉的话,说:“这出的是什么功能呢?简直出偏了,让他每天念秘诀时给我磕四十九个头向我忏悔。”

    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断了。谢方玉的脸本来就黄,这时候黄得没有了一点儿血色了,她把儿子拉到庆非空的照片前,摁着儿子的脑袋给庆非空的照片磕头,边摁边说:“快向老师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