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拐狐 > 第23章F
    F唐开科在床上躺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电话一直都没有响,到第四天他坐不住了,想给庆非空打个电话,拿起话柄却没有忙音。他双手把电话机捧起来看了好长时间,终于看出问题来了:电话的引线没有和话机连着。他心里直犯疑惑,引线的插头在话机里卡着,不用手拔是掉不出来的,这时候电话线却跟话机分开了,话机在桌上放着,引线却掉在地上了。

    他把引线插在座机里,电话又通了,他突然悟出来了:这是师父对他的关怀,是师父让他这几天好好休息的一种暗示。他把这种没人提示、没人暗示而自己突然明白的道理,叫做“悟”,“悟”是练功的人常用的一种术语,哪种功都用,尽管不是“大彻大悟”的那种“悟”,但也是一种从正常的事理中“参”出来的让正常的人莫名其妙的理、也是一种从不正常的事理中“参”出的一种正常的理。

    正在这时侯电话响了,是庆非空打来的。庆非空笑着,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吹出来的:“好家伙,终于打通你的电话啦。你这两天到哪儿去了?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都没人接。”唐开科心里一激动,泪都出来了,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庆非空问:“这两天怎么啦?”唐开科说:“总部那边有事吗?”庆非空说:“没事,一切都很正常的。”唐开科说:“我是问老康呢。”庆非空说:“他那边好像也没什么情况。你那边呢?”都没有新情况,唐开科也不好再说他的功能了,说:“我前两天骑着摩托出门,摔了一个跟头,把我甩出三丈远,摩托被撞成麻花。有师父的神功保佑着,我被高高地抛起来,又轻轻地放在地上,筋骨丝毫未损,只擦伤点儿皮。要是没有师父保佑,这下就惨了。”庆非空笑了,说:“那件事就暂时放一放吧。武汉那边离不开你,你要是没有事就先到武汉去吧,有事我再跟你联系。到武汉,你把骑摩托这件事跟武汉的人讲讲,让武汉的人都感悟一下天密功的神奇。”

    刚放下话柄,万崴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说:“你让我好找啊,这两天你去哪儿了?”唐开科说:“前两天你不是来过吗?我在哪儿你还不知道?”万崴说:“你找过你那个师父吗?”唐开科说:“找我师父干什么呢?我不找你就便宜你了,你还找我要钱?”万崴说:“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呢?”唐开科说:“摔不死老康,你摔谁不好,连我都摔。幸亏有我师父的神功保护着我。你还要钱,那钱还能要吗?”万崴说:“我不是找你要钱的,是要你还愿的。”唐开科说:“我是替别人许的愿,还愿也得见了效果才还。不见效果谁还?”万崴说:“谁许的愿谁还。我告诉你,没人敢欠阎王爷的账。”唐开科说:“把我都摔成这个样了,我还去还愿?”万崴说:“你不还了愿,下回会把你摔得更惨。”唐开科说:“等我好了,拿把烧纸去还愿?”万崴说:“找你的那个师父啊,他不是有钱吗?”庆非空说:“他的钱也是串在肋骨上的,没见效果他是不会拿钱的。”万崴说:“我从来就不管活人的闲事。你找了我死求百赖要我管,我管了还得把我套住。管活人的闲事两头不落好。”

    唐开科放下电话,说:“摔人都不会摔。把我都摔成这样了还要我去还愿?扯淡去吧。”

    霍荣茵给他打来电话,声音甜甜的,拉着长音,说:“我们好想你啊。”唐开科的精神为之一振,随即像注入了一股能量,他甜甜地笑着,说话像戏剧中的小生,说:“我也很想你啊。”霍荣茵把唱戏腔一收,说:“说话严肃点儿,我是说我们武汉人想念你,你是怎么说话的?”唐开科的身体收缩了一下,有一种像要抓住什么了,突然抓了空的感觉。但他的心里没有收敛,口气更轻佻了,那种感觉像是霍荣茵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意识向霍荣茵凑了一下,说:“这我知道……我心里清楚啊。”霍荣茵说:“你心里清楚什么呢?”唐开科说:“我心里在想念武汉人啊。”霍荣茵说:“听说你学了师父的功,出门师父都保护着,骑了一辆摩托和一辆汽车撞在一起,摩托拧成了麻花,你被甩出几丈远,连根毫毛都没有伤着?”唐开科说:“这你都知道了?”霍荣茵说:“不光我知道了,我们武汉人都知道了。”唐开科说:“不是我被甩出了几丈远。在我被甩出去的一刹那,心里喊了一声师父救我,我突然感到师父一只大手把我托住,然后轻轻地把我放在几丈远的地方。我一看摩托拧成麻花了,扛起摩托就回家去了。”霍荣茵说:“你快回来吧,你回来了,给我们武汉人做一场报告,我们都想听听你那段神奇经历呢。”唐开科咪咪地笑着,说:“你这不是已经听到了?”霍荣茵说:“我听到了不算,我们武汉人还没有听到呢。我们武汉人都翘首企盼这你回来呢。”唐开科说:“我早急着回去了,但我这里的事总是料理不清。等我把这里的事料理清了马上回去。”霍荣茵说:“什么事那么缠手呢?”唐开科神秘地说:“这事不能说……”霍荣茵也很神秘,说:“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个秘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对我们武汉人来说就是个坏消息了。”唐开科说:“什么消息对我是个好消息呢?”霍荣茵说:“回来了再告诉你吧。”唐开科顿时有一种心里痒痒难耐,却又挠不着的感觉,说:“你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霍荣茵说:“这事不能说。”唐开科说:“你知道现在我心里什么感觉吗?”霍荣茵说:“你也知道吗?挂电话了,我在武汉等你”唐开科说:“别挂、别挂。你就不能照顾一下你这个小师弟吗?”霍荣茵说:“等回来再告诉你。”唐开科说:“我实在是回不去,我要是能回去不早回去了?”霍荣茵说:“什么事非把你拴在家里呢?”唐开科说:“我被摔伤了,回不去了。”霍荣茵说:“不是师父一只手托着你把你放在地上吗?怎又有伤了?”唐开科说:“这话还不明白吗?”霍荣茵说:“不明白。”唐开科说:“不明白可以悟嘛。”霍荣茵说:“你一句话说清不就行了,干嘛要我费劲儿去悟?我才不去悟呢,你就实话实说,怎么就回不来了?”唐开科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了半截话,说:“不就是骑摩托摔着了吗?”霍荣茵说:“我是问你骑摩托干什么去了。”唐开科说:“串了个门。”霍荣茵说:“你没说实话。”唐开科忙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霍荣茵说:“我有功能,信息告诉我的。”唐开科说:“你说我干什么去了?”霍荣茵说:“那该问你。”唐开科说:“骑摩托就是去串门的,要不串门我骑摩托干什么?”霍荣茵说:“我问的是你串门去干什么了。”唐开科说:“走个亲戚啊。”霍荣茵说:“从武汉大老远跑回家去,就为了走个亲戚?”唐开科咪咪地笑着说:“我说了,你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霍荣茵说:“你是不相信我啊?”唐开科说:“不是不相信你,这话实在不能说。”霍荣茵说:“你只管说。什么话到我这里就到头了,不会再说给第三个人了。我那口子也不会知道。”唐开科说:“真的?”霍荣茵说:“什么话都说给我那口子了,你还能在武汉混?早找人把你的腿打折了。”唐开科像贴着霍荣茵的耳朵低声说:“你要是有这句话,我就给你说实话。我回来是因为我那口子不守妇道。”霍荣茵不以为然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也值得回去?”唐开科说:“不回来不行啊,都戴绿帽子了,在外边还能坐得住吗?”霍荣茵说:“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还管人家呢。”唐开科说:“我可以不好,但她不能不好啊。我在村里戴了帽子,还见人吗?”霍荣茵说:“想管人先管好自个再说。”唐开科说:“我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了,你该告诉我了吧?”霍荣茵的口气生硬而急促地说:“康秘书长离开总部了。”唐开科怔了怔,突然感到霍荣茵知道了他在做什么,说:“你也知道了?”霍荣茵说:“什么叫我也知道了?现在全国谁不知道这件事?”唐开科说:“我在老家,消息闭塞,我也是刚听说的。”霍荣茵说:“你是不是为这事回去的?”唐开科装傻充愣,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霍荣茵说:“怎么就没关系了?这对你不是一件好事吗?是不是让你回去当秘书长呢?”唐开科顿时有一种重命在身的感觉,神秘地说:“现在还不能这样说……”霍荣茵说:“康纪峰走了,师父把你叫你回去,我看就是这意思。”唐开科说:“现在还不能说。”霍荣茵说:“我是给你说心里话,在帮你,你一会儿不能这样说、一会儿不能那样说,给谁耍神秘呢?你要是不想干,我一句话,你就永远别想到总部里去了。”唐开科赶忙说:“不是我不想干,我看你到总部里来最合适了。”霍荣茵说:“我是不会到那地方去的。我去了怕人说闲话。”唐开科说:“要不,咱俩一块儿来。”霍荣茵说:“你别拉我,我不去。我离不开老公。”唐开科笑眯眯地低声说:“有我呢。”霍荣茵说:“有你管什么用呢?我走了,让老公寻花问柳,把家里的那点儿钱都搭进去啊?你要是有钱,你供他往外搭,我跟你去。”唐开科说:“你不来,我一个人舍不得离开武汉啊。”霍荣茵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就赶紧回来吧,还等什么呢?我们等你回来讲讲你逢凶化吉的神奇经历呢。”一边说着,突然又严肃起来:“你给我们武汉的弟子讲的时候,是不能说你受了伤这件事的。”

    唐开科回到武汉之后,给武汉的功友们做了几场辅导报告,每一次都谈他“修炼”了天密功之后,在他的身上所发生的那次逢凶化吉的神奇经历。但故事又延伸了一段:他扛起摩托的时候,摩托还是开着的,他不是想要扛着开动的摩托回家,那是关机的部件坏了,实在没办法关机了。把摩托扛到家,发动机还开着,而油箱里早已经没有一滴油了。就这样,发动机又开了三天。

    庆大师的“能量”竟然能让摩托没油也照开,不能不说“天密功”的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