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拐狐 > 第27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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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庆非空又拨了一次南无山的电话,他的电话像是踏着钟点打的,霍荣茵刚插上电话线,手还没有离开机座电话就响了。唐开科伸手把话柄拿起来,说:“我来接。”他原以为是有人向他请教问题的,对方一开口,他立即表现出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说声:“师父。”庆非空问:“荣茵在吗?”唐开科说:“你找霍师姐?”霍荣茵张张嘴耍个鬼脸,做出一副笑的样子,一只手放在嘴边,仅用食指指尖顶住上唇,另一只手摆摆手。唐开科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霍师姐没到这边来啊。”霍荣茵手不摆了,伸伸舌头,做出一副哭丧的表情。唐开科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师父找霍师姐有事?”庆非空说:“她不在就算了,我跟你说吧。”霍荣茵站起来,冷不防夺了唐开科的电话,贴在自己的耳边,嘻嘻地笑着说:“我来啦。”庆非空说:“我说呢。刚才还打过电话,怎么转眼就没来呢?”霍荣茵说:“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这里没人。打完电话我去了卫生间,这不刚进屋。”庆非空说:“你这一泡尿尿的时间真长啊。”霍荣茵说:“也不是放下电话就去了厕所。人家中间不会干点儿别的事啊?”庆非空说:“我还是跟开科说吧。”霍荣茵说:“你跟我说了,我就不能告诉小唐了?”庆非空说:“我还是跟他说吧。”霍荣茵笑得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轻:“那不行,在武汉有什么事得先通知我,再由我去转告。有事迈过我这个站长,我还干个嘛劲儿呢?”庆非空说:“你让他接吧,我跟他说了,你不也就知道了?”霍荣茵说:“要是他瞒了我呢?”庆非空说:“他瞒不住你的。”

    霍荣茵按了一下“免提”键,随后把话柄放下了,在椅子上说:“我们两个都听着呢。”庆非空说:“你拿着电话,他能听清楚吗?”唐开科赶忙弯下腰,伸着脖子,嘴冲着话机说:“我听着呢。”庆非空说:“说话怎么不像你呢?”霍荣茵把他的胳膊一拽,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但两个人都很胖,屁股都圆圆的,挤在一起,只能都坐小半个屁股,身子都向外歪着,各伸出一条胳膊,你搂住我、我搂住你,互相搂在一起,头靠着头,嘴对着电话,唐开科说:“现在说话像我了吧?”不知道是心里发虚、还是挤在一起出气不匀造成的,他说话气短、心里嗵嗵直跳,庆非空说:“武汉的事你先放一放吧。先到我这儿来做几天事。”唐开科心里一激动,松开了霍荣茵,想正正身子,却忘了和霍荣茵挤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子一正,整个把霍荣茵从椅子上挤下去了。霍荣茵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胳膊架在了桌面上想撑住身子,但身子过重,滑在地下。唐开科顾不得打电话了,赶紧起来去架霍荣茵。霍荣茵的身子沉,唐开科在她的身后架着她的两条胳膊连拽了几次霍荣茵才站起来。她还想往椅子上坐,唐开科却抢先一步坐在椅子上,霍荣茵往一边推推他想坐一半儿,唐开科却把霍荣茵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右臂搂着她的腰。霍荣茵的左臂搂住唐开科的脖子,两的人都忍不住“嗤嗤”地笑着,唐开科说:“不会享受。”庆非空说:“说什么呢?”霍荣茵笑着说:“这都是小唐干的。”唐开科赶忙捂住霍荣茵的嘴,霍荣茵拧着身子对着电话说:“我本来要站着听师父说话,小唐非要搬把椅子来,让我坐着跟师父说话。”庆非空说:“应该坐着说话。”霍荣茵松开唐开科的嘴,唐开科说:“我听着呢。”庆非空说:“武汉那边的事你放一下,先到青岛去吧。”唐开科歪着脸瞅着霍荣茵,一副莫名奇妙的神态,霍荣茵说:“不是让他到总部去吗?怎么又到青岛去?是不是要在青岛建分院呢?”庆非空说:“出山三周年要在青岛召开,让他提前去安排会务。”霍荣茵说:“离三周年的日期还早呢,现在筹备什么会务。”庆非空说:“舍不得让他走啊?”霍荣茵严肃起来,说:“我有什么舍不得?要走现在就走,还省了我伺候他了。你看我是伺候人的人吗?今天晚上我就不管他吃饭了,爱到哪儿去到哪儿去。我现在走啦。”说着,还真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唐开科两条胳膊把她抱住,霍荣茵拧过身子,两条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拧着脑袋对着电话说:“现在是他先走我锁门,还是我先走?”庆非空笑着说:“让开科说吧。”唐开科两条胳膊搂着霍荣茵的腰,探着身子对着电话说:“我听师父的,师父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庆非空笑了,说:“也不是太着急,你安排一下吧,安排好了再走。要是还想在武汉呢,青岛三周年的法会结束了再回去。”

    说完了,电话也断了,唐开科搂着霍荣茵的腰直发怔,霍荣茵说:“发什么怔呢?这不成了?不感谢我,还装傻呢。”唐开科疑惑地说:“师父不是说还要回来吗?”霍荣茵说:“不想回来啦?还没过河就想拆桥啊?”唐开科说:“师父是不是没让我去总部的意思?”霍荣茵说:“你这人怎么就不开窍呢?师父让你去青岛筹备会务,这是多大的信任啊?这是在考验你呢,法会结束了还想回来?到那时候,我们想巴结恐怕都巴结不上了。”唐开科依然搂着霍荣茵的腰没说话,霍荣茵却严肃起来,说:“我问你,上次你到总部去,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霍荣茵说:“你看我是昧良心的人们吗?”霍荣茵说:“你要是不干昧良心的事,师父是不会信任你的。这事我比谁都清楚。你说实话,上次你说的那件不能说的事是什么事?”唐开科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那事不能说。”霍荣茵说:“连我都不能说?”唐开科说:“对谁都不能说。不过,这事早晚要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霍荣茵说:“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呢?”唐开科说:“能告诉你的时候自然是时候,但现在不行。”霍荣茵说:“那好,我相信你,我这辈子别的事都不干了,就等你说那件不能说的事了。”唐开科赶忙说:“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要是为这事耽误了别的事,我可担不起。”霍荣茵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担什么责任。你现在也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听。你跟我说了,不定哪会跟哪个蜜姐姐也说出去,别人给抖出去了,我这个知情人可担不起。”唐开科说:“将来我也只给你一个人说,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霍荣茵说:“舌头在你嘴里长着、嘴在你脑袋上长着,谁知道将来哪个女人把舌头伸进你的嘴里,把你亲晕了,你顺嘴吐出来。”唐开科说:“你冤枉我了。你看我是那种人吗?”霍荣茵说:“你是哪种人你自己还不知道?我实话说给你,你比师父还坏。”唐开科嘻嘻地笑着,伸过嘴去亲她,亲归亲、摸归摸,兜了半天圈子,还是没有把那句话抖出来。

    霍荣茵知道抖不出来了,也不费那口舌了,说:“要说你这人吧,嘴还是挺严的,师父也就喜欢嘴严的人。不过,以后你编瞎话还是编圆点儿。”唐开科说:“我是老实人,不会编瞎话。”霍荣茵说:“你是嘛老实人?跟师父一样,说瞎话一点儿不脸红,顺嘴就来。我告诉你,同样几句话,从师父嘴里说出来,弟子们都认为那是师父发出的心声,都是用心去悟的。悟来悟去,会在师父的话里悟出什么理来,甚至还会开了悟。还是那句话,你去说说看,首先人们都知道你是用嘴说出来的,用嘴说出的话别人会用耳朵去听,用耳朵听来的话别人会去辨别是非,专挑不是的地方,挑来挑去,你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了。别看你学过什么归一、学过什么发愣功,就这几句话,让你悟一百年你也悟不出来。”唐开科边听边点头,说:“你悟得比我深。你该做我的老师了。”霍荣茵说:“老师我是不敢做的。我把心里话都说给你了,也不要你说什么心里话,你要记住,说瞎话不要跟师父学。”唐开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呢?”霍荣茵说:“就说刚才那句话吧:师父打电话找我,你怎么说我没来呢?你不知道你上来的时候,老师跟我打过电话吗?”唐开科吞吞吐吐地说:“我怕师父怀疑刚才咱俩干了什么。”霍荣茵说:“他明知道我来过,你却说我没来,他不更怀疑了。”

    几天后,唐开科从武汉回到总部,又从总部去了青岛,住在水电招待所,那里有个旧礼堂,准备办班的时候租用那个旧礼堂的。住下后,他跟霍荣茵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她在总部他看到白小萼了。他说,白小萼那个丑,他没见过那么丑的女人,白给他也不要。霍荣茵说:“你没认错吧?”唐开科说:“我这人有功能,在我身边走过的人我就知道是谁。要不信,你给总部的人打电话问问那个在嘴唇外面露着两颗大板牙的女人是谁。”

    霍荣茵真的给朱九成打了个电话,朱九成嗤嗤地笑着,不时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说:“那个长着两颗大板牙的女人就是白小萼,你是应该见过的。”霍荣茵的两眼忽闪着,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白小萼、也想象不出两颗大板牙露在唇外应该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