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风随云动 > 第六十九章 天下第一名捕
    花飞雨仰头痛饮了整整一瓶酒,然后放下酒瓶,对风随云说道:“想不到与栗谷短短一战,你就已经观察到了他身高体型与我相若,继而筹划出了这连环妙计。说句实话,我也自负智计,但是这一次,确实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风随云哈哈一笑,却又牵动了伤口,因为疼痛而眉头皱起,说道:“若没有你扮谁就似谁的能力,我就算想到了这方法,也无计可施。”

    花飞雨也哈哈大笑道:“言之有理。”

    杨破也随着风随云和花飞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正在三人笑谈之间,镜水月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入房中,说道:“照我说,花兄哪里是扮谁似谁,完全就是扮谁是谁。”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的欢笑气氛更加浓郁了几分。

    笑声渐弱,花飞雨说道:“如今扬州事了,杨兄大仇得报,我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不知道几位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镜水月哈哈一笑,说道:“我此番携同涵懿前来,所为之事就是为了帮杨兄报仇,能够再见到师哥和花兄都是意外之喜。如今事情已经圆满完成,我打算前往烈火堂,去看看雷烨。”

    杨破说道:“此番得报大仇,还要多多谢过三位好兄弟。我打算近日就动身前往巴蜀,为公输先生守孝三年。这也是他老人家临终之时,我对他的承诺。”

    风随云说道:“此番前来扬州,乃是为了协助花兄调查许武的死因,但是却歪打误着地解决了武弼码头的一场危机。对我而言,此间事情尚未了结,我打算继续留在扬州。”

    花飞雨哈哈一笑,说道:“随云不要太过劳神了,如今祥瑞轩已经完全落入我手,扬州境内想来再无威胁。你休养几日,就可以启程前往杭州了。别忘了,楚姑娘还在等你。”

    听到楚雪的名字,风随云脸上露出欣然之色,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飞雨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在扬州逗留一段日子,然后北上洛阳,去看看轻歌。我还有要事要和手下的人商议,先出去一会儿。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开怀畅饮了。”

    杨破也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说道:“我去张罗酒菜。”

    二人离去,剩下风随云和镜水月还在房中。

    风随云看着镜水月,微笑着说道:“我们分别了这么久,想不到重逢之时,你都已经娶妻成家了。”

    镜水月哈哈笑道:“这一切都来得太及时,也太美好了。每一次看到涵懿的一颦一笑都距离我那么近的时候,我总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

    风随云也哈哈笑着,眼中满溢着为镜水月高兴的喜悦光芒,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镜水月眼中掠过一丝顽皮之意,笑道:“师哥如今有楚姑娘相伴,想必在广州的日子,也颇为美满。”

    再次念及楚雪,风随云眼中的笑意变得温柔了许多,然后又收敛了少许,问道:“水月,萧师姐近来可好?”

    不虞风随云有此一问,镜水月脸色微微一变,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风随云见他神情有异,连忙问道:“萧师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镜水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沉声说道:“萧师姐于洛阳失踪,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风随云身躯一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眼前猛地一黑,呼吸也突然停住了。

    看着风随云目光呆滞的模样,镜水月心下不忍,说道:“萧师姐武功高强,乃是三伯的亲传弟子,不会有事的。”

    见风随云依旧没有反应,镜水月继续为他宽心道:“师哥放心,高通叔叔已经派出人手前去寻找了,说不定目前已经找……”

    他话未说完,只见风随云已经双眼紧闭,双眉紧促,斜斜地软倒在了床上,腹部晕开一片殷红,竟是他惊闻萧然下落不明之下,剑创迸裂了。

    花飞雨自出门之后就一路疾行,来到飞影所居住的小院。

    按照暗号叩响门扉,不一会儿,飞影前来应门,迎接他于内堂坐下。

    飞影喜悦的声音之中依然不失对于花飞雨的恭敬,说道:“恭喜圣主反败为胜。”

    花飞雨哈哈笑道:“这次能将败局扭转,多亏了我那好兄弟,‘神风’风随云。”

    飞影点头表示同意,说道:“他心思缜密,智计百出,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却当真不能小觑。”

    花飞雨哈哈笑道:“还好他与我情同手足,若是他站在朱素峰那边,那绝对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飞影说道:“我一直跟随着你们,在暗中观看战斗,风少侠智勇兼备,临场指挥能力之强,着实令人感到吃惊。”

    花飞雨眼中满是欣赏与敬佩之意,微笑着说道:“风随云乃是天生的战场指挥官,这方面,他在天赋上应当和师父是属于同一级别的。”

    飞影咋舌道:“想不到圣主对于风少侠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花飞雨充满自信地说道:“我绝不会看错。受限于天资,我难以继承师父的全部本事,但是我、你,再加上随云,定然能将师父的一身盖世本领全部学会。”

    飞影连忙站起身来,将腰间长剑托起,横于花飞雨面前,恭声说道:“飞影绝无半点贪图老圣主神功之念。”

    花飞雨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语带责备地说道:“小夕,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你的本领也与我一般无二,我也从未视你为仆,你为何处处如此小心提防。”

    飞影连忙说道:“主仆有别,飞影受老圣主、圣主和公输先生大恩,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绝不敢与圣主共同学习老圣主的神功绝技。”

    花飞雨突然脸色一寒,喝道:“我以凤凰门圣主的身份命令你,继续勤学苦练伤心剑诀,不得有误!”

    飞影隐在青铜面具之后的眼睛之中闪过忠义不二的光芒,行礼说道:“属下遵命!”

    花飞雨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唉,剑和剑谱暂时都由你保管,等哪日我完全练成了火凤羽,再交给我吧。”

    飞影说道:“属下遵命!”

    花飞雨看着飞影毕恭毕敬的模样,也只能再次露出苦笑了。

    飞影问道:“不知道圣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花飞雨说道:“祥瑞轩刚刚落入我们手上,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如今许武和辛懿已死,我也是初掌门派,对于武弼码头和祥瑞轩都不是特别熟悉,所以我打算将祥瑞轩以契约的形式私下里转给田彧,由他来打点,应当没有问题。”

    飞影也点头说道:“田彧二当家跟随许武大当家在扬州经营多年,对扬州的商场十分熟悉,由他接手祥瑞轩,应当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花飞雨微微一笑,说道:“此间事了,我打算启程北上洛阳,去看看轻歌。也顺便看看我们要不要在洛阳也开设分铺。”

    飞影问道:“此番北上洛阳,圣主可需要我随行?”

    花飞雨微微一笑,说道:“往日里你我一直都是如影随形,只有这次事情紧急,才有我南下广州,你顺江下扬州之举。你如此问我,是不是觉得杀害许武的真凶并未找到,打算继续留在扬州查找线索?”

    飞影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正是这么想的。”

    花飞雨说道:“那就由我先行北上,你在扬州若是查到了什么,即刻传信于我,然后我们再做定夺。”

    飞影恭敬地说道:“属下遵命。”

    风随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镜水月和穆涵懿正坐在屋中,而花飞雨和杨破依然不见踪影,想来是办事尚未归来。

    风随云开口说道:“水月。”

    听到风随云暗哑的声音,镜水月心中蓦地一酸,赶紧应道:“师哥。”

    风随云说道:“我毒伤未愈,如今再添新创,已经无力北上了。你回到了洛阳,定要帮我探查萧师姐的下落。她是个可怜人,命很苦的,让她早点回伏羲宫。”

    穆涵懿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开门出去了。镜水月也顾不得她,连忙说道:“会的,会的。我会的,我明日就出发北归。”

    风随云心中一宽,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看着风随云重新睡去,镜水月轻轻地带上门,出来寻找穆涵懿。

    穆涵懿坐在屋子外面的台阶上,正在看着太阳。

    镜水月来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说道:“又不满意风师哥了?”

    穆涵懿轻声说道:“并不是不满意他,只是为他感到不值罢了。他说你那萧师姐是个可怜人,命很苦。但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他自己的命何尝不是苦的呢?”

    镜水月低声叹了一口气,在穆涵懿额头浅浅一吻,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心中思绪万千,口中却难发一言,既觉得风随云对自己而言是个十分熟悉的人,是这个世上自己可以毫不保留地去信任的人,但是也是个他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人。

    杨破自幼遭逢大难,是个完完全全生人勿近的人,但是一旦获得他的敬重,就可以与他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走近了他,和他成了生死之交。

    花飞雨是个乍一接触之下颇为冷漠的人,似乎从来不会主动靠近别人。相处日久,就会发觉他虽然行事狠辣无情,但是为人却重情重义,远远胜过那些相交甚易,却难以交心的人。

    而风随云却是个热情豪迈之人,他既像是大海之中与众嬉戏的游鱼,有着五湖四海皆兄弟的宽广胸襟。又像是迷失在苍凉大漠之中的孤狼,有着别人难以窥见的伤心落寞。这两种像是截然相反的性格,却又那么真实统一地出现在了风随云身上。

    “但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他自己的命何尝不是苦的呢?”

    穆涵懿的话又一次闪过镜水月的脑海,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又轻轻地拥了拥怀中的妻子,心中暗暗说道:不管老天爷如何设计别人的命运,他老人家待我当真不薄。虽然爹爹自小对我极为严厉,我也少有朋友,但是涵懿实在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惠了。

    辞别了风随云、杨破和花飞雨,镜水月带着穆涵懿登上北上的客船,来到了烈火堂。

    通报了姓名之后,烈火堂的门众入内通知雷烨去了。

    烈火堂的总堂主乃是雷燧,雷燧共生有八个儿子,在烈火堂的八个分堂之中各领一堂之主的职位,但是后来烈火堂的八名堂主财迷心窍,在曹成的怂恿之下偷袭水月寒宫。

    结果不但偷袭未果,反而损兵折将,烈火堂的八大堂主除了二堂主雷烨之外,尽数死在了长白山之上。镜如雪和镜水月父子宅心仁厚,见雷烨死里逃生,不忍再下杀手,还将他带回水月寒宫的小别院养伤,更为他火化其余七名兄弟的遗体,方便他带回老家安葬。

    而为了表示感激,雷烨也立下承诺,不透露半分消息,更表态愿意投诚镜如雪,于是两方势力正式达成合作。

    镜水月和穆涵懿只等待了少许的时间,就见到雷烨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见到镜水月和穆涵懿来到,雷烨显得颇为高兴,带着二人一路前行,来到府中一面十分幽静怡人的人工湖畔,着门众奉上酒水瓜果招待二人。

    看着穆涵懿的一身少妇打扮,雷烨心中明了她已经与镜水月结为夫妻,连忙向二人道喜。

    三人寒暄了几句,雷烨问道:“少宫主为何会来到我烈火堂呢,可是有什么事要我雷烨帮忙?”

    镜水月将近来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向雷烨诉说了一遍,说道:“我此番前来探望二堂主,并非是有事相求,而是告诉二堂主,化身为‘南极仙翁’的曹成已死,大堂主他们七人的血仇,已经报了。”

    雷烨眼中含泪,站起身来,朝着镜水月一揖倒地,说道:“少宫主大恩大德,雷烨没齿难忘。今后若是有用得到我雷烨的地方,还请少宫主尽管吩咐。”

    镜水月连忙将他扶起,说道:“二堂主言重了,切莫如此。”

    雷烨说道:“想不到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南天楼的二公子朱璧所为。既然如今姬大侠、镜宫主和高大侠已经和南天楼展开暗斗,我烈火堂也愿意出一份力。”

    镜水月喜道:“如此甚好,烈火堂地处运河的关键河段,有烈火堂相助,朱璧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休息了数日,风随云的剑创不再那么疼痛,便辞别了花飞雨,启程南下杭州。

    而杨破因为感激于风随云仗义出手,相助他报却大仇,便陪伴风随云南下,打算护送他返回广州。

    二人在杭州接了楚雪,踏上了前往广州的路程。

    客船悠悠,晚风习习,杨破魁梧雄伟的身躯迎风挺立在船头,望着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思绪起伏不定,细数着过往。

    自幼就惨遭灭门大祸,由公输缺抚养长大。从小就背负着血海深仇,三岁就开始在公输缺的指导之下刻苦习练家传拳法,每日单单是出拳就多达千次,在二十年毫不间断的艰辛苦练之下,他的武功远远胜过了同龄人。莫说是年纪相若的风随云、花飞雨和镜水月,就连成名江湖数十载的沈让、罗谪、王怊和灵木道人也都只能在招式上和他平分秋色。配合公输缺的毕生内功和他强大无比的斗志,他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是武功之强已经足以跻身兵器榜的前十位了。

    二十年来,他近乎每日都活在仇恨之中,直到他在北上寻找沈让的途中,遇到了镜水月和姬无双。

    身为绝世武者的姬无双现身说法,将他从人间仇恨的深渊之中拉了出来。天性善良仁厚的镜水月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接近,终于使他放下了对于外人的戒备。那是他自从公输缺离世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暖。

    及至后来,镜水月兑现承诺,携带新婚妻子助他南下寻找最后的仇敌曹成。在扬州巧遇风随云和花飞雨,风随云的热情豪迈较镜水月所描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心生赞赏之下,也协助一开始看起来较为冷淡的花飞雨解除了武弼码头的危机。

    在此之后,风随云和拉近了距离的花飞雨义无反顾地随他和镜水月南下杭州,又在一连串的机缘巧合之下寻找到了金龙鞭曹成。

    一直在漆黑无比的道路之上艰难前行的他,终于走完了这一段地狱一般的道路,看到了光芒。

    思量间,一把低沉悦耳的嗓音传来,说道:“杨兄在想些什么呢?”

    杨破转过头来,看着风随云,说道:“想一些过去的事。”

    风随云知道杨破出身悲惨,不愿意他太过沉溺其中,便开口说道:“有些过去的伤痛,就让它们过去吧。”

    杨破淡然地说道:“我大仇已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风随云欣喜地说道:“那就好,杨兄三年守孝期满,定要前来广州找我。那个时候,我应该毒伤已愈,可以和你好好喝一杯了。”

    杨破微微一笑,说道:“一言为定,到时候,不醉不归。”

    风随云伸手揽住杨破宽阔的肩膀,笑道:“一言为定,不醉不归。”

    太原城中,金玉钱庄朱璧的房屋之中灯火透亮,几个人正在交谈。

    管博喝了一口茶,对着朱璧说道:“二公子,洛阳的店铺选址已经全部敲定了。只是,我们的赌场真的要修建在左府的旧址之上吗?”

    朱璧淡然一笑,问道:“管当家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吗?”

    管博说道:“属下不敢,只是我始终觉得左府惨遭灭门巨祸,屋宅的风水只怕有些不佳。”

    朱璧嘿嘿一笑,说道:“风水方面自然有化解之法,我心中已经有数,管当家不必担心。我最关心的是,洛阳当地的富商豪强,可有打点到位?”

    管博说道:“这个二公子大可放心,但凡是洛阳的政界、商界、武林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大部分已经登门拜访过了。他们纷纷表态,愿意于我们钱庄开业当天亲自到场支持。”

    朱璧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既然他们都这么配合,那我们在洛阳的生意就好做很多了。这些日子以来,管当家辛苦了。”

    管博说道:“分内之事而已。能为二公子效力,也是我管博的荣幸。但是我们的赌场‘金玉满堂’要进入洛阳,却有些阻力。”

    朱璧问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管博说道:“就是洛阳当地最大赌场‘和气生财’的主人,罗尚。”

    朱璧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他自然是不大愿意了,这个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吧。”转而问身边的封谦道:“封先生那边有什么进展?”

    封谦恭声说道:“属下不才,多方探查之下,仍然没能发现任何有关鬼影门的线索。请二公子责罚。”

    朱璧一摆手,说道:“封先生说哪里的话,鬼影门一向神秘莫测,江湖之中无人知晓。只是因为先生心思缜密,才堪大用,我才让先生代为调查。短短时日之内,没有线索乃是十分正常的事,先生切莫自责。”

    封谦歉声说道:“多谢二公子。”

    朱璧问道:“表哥在外经营未归,二位目前都是我朱璧最为依仗之人,如今我们金玉钱庄迁往洛阳之事已经只剩下最后的正式搬迁了。二位可还有什么想法吗?”

    管博陷入沉思,闭口不言。

    朱璧自然而然地望向封谦。

    封谦知道管博是因为跟随朱璧时日尚短而顾及自己的感受,心中也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与敬重,当下便说道:“我们迁址洛阳,乃是看中了洛阳的繁华背景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经营钱庄和赌场,自然是可以赚取不薄的利润。但是单单通过这两样,终究还是不太够。”

    管博故作惊奇地问道:“历来钱庄和赌场都是获利甚丰的营生,为何封先生依然觉得不够呢?”

    封谦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太平盛世,那么这两样则是完全足够的。但是天下大势,乃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也无法担保这太平日子能够持续多久,所以若想要获得长久利益,长时间地得到荣华富贵,就必须从人们生活的最基本做起。”

    朱璧听着封谦的话语,频频点头,微笑着说道:“封先生是希望我从衣、食、住、行四个方面来着手吧。”

    封谦捻着长须,微笑着说道:“单单从这四个方面,还是不足够的。”

    “哦?”这一回,朱璧和管博同时发出疑问之声,而管博也是真的想不到封谦还有什么高招。

    封谦微笑着说道:“大多数人在考虑人民生活所必需之物时,都只考虑到衣、食、住、行这四方面。其实,闲暇时间的消遣娱乐,同样是人们生活所必需的。待得我们到了洛阳,多扩展开几条经营路线之后,若是尚有余力,可以考虑组建一个戏班。”

    朱璧不禁微微皱眉,说道:“戏班岂不是到处都是?洛阳又怎么会缺少戏班呢?”

    封谦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洛阳繁华富饶,自然不会缺少戏班了。但是我们要组建的戏班却要与众不同,我们重金聘请技艺高超的艺人,以重金来装修舞台,然后排演精彩戏目,用高额票价和精彩演出来吸引洛阳的权贵层和富贵层的人前来消遣娱乐,必然可以赚到很多钱。”

    朱璧听得眼前一亮,管博也听得不断点头,不得不佩服封谦的高明策略。

    封谦继续说道:“搭建戏班,允许那些前来听戏的人们自行报上想要看的戏曲,甚至由他们来加入戏曲创作,必然可以吸引到更多的人前来。那个时候,就不止是有钱人前来听戏看戏了。只怕是一般人,也会省出一笔钱前来听一场戏。”

    管博由衷地赞叹道:“封先生的策略当真是高明,管某自叹不如。”

    朱璧大喜道:“有封先生、管当家和表哥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呢。”

    封谦连忙谦虚了几句,然后说道:“当这些条件都已经具备,钱庄的资产也有了一定的积累之后,我们就可以借助黄河的水运便利,将更多的店铺沿着水运线上的重要城镇开设。到了那个时候,二公子又怎么会是仅仅占有河南、山西呢。”

    朱璧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按照封先生的计划来办。”

    管博也满脸堆笑,不停地说道溢美之词,心中对于封谦的智谋大为震撼,同时也首次产生了对于己方的担忧。

    时光如水,川流不息,风随云、楚雪和杨破终于抵达广州。

    送楚雪归家之后,风随云和杨破来到紫阳观。

    风随云带着杨破走入紫阳观,打算前去拜见紫照真人。

    路过客院,风随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走得甚是匆忙,不由得心中疑惑,当即停下脚步来。

    稍一思索,立即想到那熟悉的身影乃是“天下第一名捕”尚正义手下玄黄组之中的严节。

    风随云心中一喜,说道:“杨兄,我先带你去见个老大哥。”

    杨破微微一笑,说道:“好啊。”

    风随云带着杨破走入客院之中,刚走了没几步就闻到了浓烈的药香,不禁心中嘀咕道:如此浓郁的药香味,不知道是谁又得了重病。

    走路间,就已经听到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是严节与紫照真人。

    风随云心中一突,连忙寻着声音快速走入,杨破亦紧跟其后。

    来到一间屋子,果然见到紫照真人和严节正在交谈,除此之外,尚有一位身穿黄衣的老者。

    那老者两鬓斑白,额头之上布着三道横纹,双眉低压,双眼神光如炬,山根之上亦有三道横纹,鼻梁如同山岳般挺立而起,两片嘴唇紧紧地抿着,两颊与下巴都比较瘦削,配合他的一部花白胡须,整个人由内而外地透露出一种既孤傲不群又不怒自威的感觉,令人不敢直视。

    看到风随云来到,紫照真人和严节严肃沉重的表情之中均显出了一些惊喜之色。那老者的目光在风随云和杨破身上打了个转,露出淡淡的惊异与欣赏之色来。

    而目睹床上病人的风随云却被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此刻躺在病床之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人,赫然是崇肃与启古!

    风随云惊呼道:“师叔,严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照真人摇摇头,看了严节一眼,示意由他来说。

    严节点了点头,说道:“你且不要慌乱,真人说他们二人性命无忧。”

    风随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严节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广州府衙的案牍库被烧,狱中有犯人逃脱之事吗?”

    风随云点头说道:“我记得。”

    严节叹了口气,续道:“此事实乃是公门丑事,所以我们压下了消息,并未宣扬。私下里则尽遣好手,多方调查,可惜线索太少,收效甚微。后来我和崇师兄想起你和启古少侠曾经进入过案牍库,还抢救出来一批文件,便寻找你们协助调查。只是我们来到紫阳观,才发觉你已经北上扬州,便只找了启古少侠。经由启古少侠回忆,和我们多方分析之下,终于寻找到了一丝线索。”

    风随云不由得问道:“什么线索?”

    严节说道:“香气。”

    风随云喃喃地念了一句,道:“香气。”

    严节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香气。是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乃是现场唯一的一丝不为人知的线索,恐怕是入库纵火之人都不曾想到的。因为无人知晓你们二人也曾经于那晚进入过广州府衙的案牍库。”

    风随云说道:“但是我当时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严节说道:“这一点我们也曾经想到过,后来我们还做过好几次测试。结果发现启古少侠的鼻子十分灵敏,不但可以闻到我们难以发现的气味。而且,但凡是他闻过的气味,都不会忘记。”

    风随云咋舌道:“我倒是没有发现他还有这过人的本领。后来呢?”

    严节说道:“后来我们带着他闻遍了广州所有的香料铺子,但是却一无所获。直到二十天前,启古少侠在珠江边游玩之时,再次闻到了这种香气。但是因为香味随风飘散的太过迅速,以至于他当时未能找到散发出香味的精确位置。他发现了这线索之后立即通知我和崇师兄,我们派出人手,每日里都与他在曾经闻到香气的地方走动,终于在几天前再次出现了这种香气。”

    说到了这里,严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难过的神色来。

    风随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后来呢?”

    严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次的香气相较于往日比较浓郁,而且持续的时间也比较久。启古少侠和我们派出的四名弟兄跟随着香气一路寻找,终于,终于……”

    说着严节闭起了眼睛,悲愤之色写满了整张脸孔,说道:“终于踏入了对方设置好的陷阱当中。”

    听到这里,风随云不禁转过头去,望着躺在病榻之上,兀自因为重伤而昏迷不醒的启古,心中涌起强烈的悲痛之感。

    严节继续说道:“他们遭到了猛烈的伏击,我们派出的一名弟兄在临死之前将信号箭发出。刚好那日崇师兄正在附近,看到信号箭便全力赶往支援。待得他赶到之时,他们五人已经死得只剩下启古少侠一人了。崇师兄拼尽全力,身披十数创才将启古救出。他们二人全力逃命,最后借水遁方才躲过一劫,保全了性命。崇师兄怕对方在府衙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就一路咬牙潜游,然后于人迹罕至处登岸,径直来到紫阳观求救于紫照真人。”

    说着朝着紫照真人行了一礼,表示感激,然后续道:“他们二人力脱倒地,昏迷至今,也已经有三天了。”

    看着启古和崇肃苍白的面容,风随云只感心中一阵绞痛,眼中含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定要揪出这幕后凶手,还崇大哥和启古一个公道!”

    紫照真人沉声说道:“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莫要逞强。”

    那一直未有开口的老者也说道:“少年人,你孤身一人,如何可以成事?”

    他样貌威严,声音也具有一种令人不敢不从的感觉。

    风随云望着那老者,缓缓说道:“我虽然有伤在身,但是我并非孤身一人。”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杨破。

    杨破迎上风随云的目光,面容坚定,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老者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打算从何处着手呢?”

    风随云沉思了一会儿,望着那老者说道:“我想先从严大哥这里开始。”

    那老者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微笑,问道:“崇肃和启古在外受伤,你为何要从严节开始调查呢?”

    风随云一愕,说道:“我说从严大哥开始,并不是要调查他。而是因为他是名闻天下的玄黄组成员,乃是数得上号的名捕。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他必然已经将现场全部调查过了。直接问他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那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问完了严节,接下来呢?”

    风随云从容答道:“接下来自然是等待崇大哥和启古醒来,他们二人必然可以将一些无法通过查看现场获得的消息告诉我们。”

    那老者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老者起身,严节也连忙跟着他站起来,显得颇为恭敬。

    老者对风随云问道:“少年人,叫什么名字?”

    风随云恭敬地答道:“晚辈风随云,见过尚大人。”

    老者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就是号称江湖后起之秀中刀法最强的‘神风’风随云,难怪可以猜出老夫的身份,不错。”

    这老者,正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名捕”,以一对鹤嘴判官笔排名“奇门兵器榜”第三位的尚正义。

    尚正义拍了拍严节的肩膀,说道:“此案的全部消息不必对风少侠隐瞒,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

    严节恭敬地说道:“徒儿遵命。”

    尚正义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回府衙去想些事情,崇肃若是醒来,或者是案件有了新进展,亦或是你要调动人手,尽管前来找我。”

    在严节恭声称是之中,尚正义和紫照真人、风随云打了个招呼,起步往门外走去。

    路过杨破身旁,尚正义停下脚步,一双锐利的目光望向杨破,淡淡地说道:“年轻人,好生强健的体魄,世所罕见。”

    纵然杨破素来性子孤僻,对陌生人不理不睬,此时面对着尚正义这样的绝世高手,也变得十分尊敬,说道:“前辈过奖。”

    尚正义淡然地问道:“年轻人,可有惯用的兵器?”

    杨破说道:“晚辈自幼练拳。”

    尚正义点了点头,说道:“以你的体魄而言,拳法难以发挥你的全部力量。兵器乃是人体之延伸,其中颇有些玄奥门道,切莫认为只有赤手空拳才是武学至境。选择一把沉重些的武器吧,受益终身。”

    这名列“奇门兵器榜”第三位的高手果然是眼光独到,一语就已经道破适合杨破的武功路数,顿叫杨破心生敬佩,当下朝着尚正义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多谢。”

    尚正义微微颔首,举步出门去了。

    目送尚正义走远,紫照真人引着风随云、杨破和严节来到外边小厅之中围桌而坐。

    风随云问道:“严大哥,你那边目前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严节说道:“我先说崇师兄和启古少侠遭遇伏击的地方吧。那是位于珠江边的一处废弃民居群落,平日里甚少人迹,是非常合适的设伏地点。事发之后,我带了几名公门高手前去调查,发现现场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竟是一丝血迹也没有留下。”

    风随云听得瞠目结舌,说道:“行凶者居然如此小心谨慎,事后将现场全部清理干净了。”

    严节点点头,说道:“而且随着启古同往的那四名兄弟,尸体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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