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清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诸多心情纷至沓来。雨珠儿忽地“噗嗤”一笑,道:“你这模样可好得很,把你拉到集市上,来来来!大叔,大娘看看这只大花猫能给几文钱?”高风清见她笑意盎然,秀丽绝俗,脸上微微一红。
雨珠儿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不漂亮吗?”
高风清道:“姑娘的确很美,只是在下身有要事,姑娘还是放我走吧!”
雨珠儿眨着一双大眼睛,长长地睫毛下垂,笑道:“我这么美丽,你为什么还要走啊?以前,他们都说我美若天仙,我听不下去,他们越夸得厉害,我心里越是厌恶,你说怪不怪,我砍了他们手脚,他们反而不生气,还说我什么“赛过西施,胜过貂蝉,气死杨玉环“,什么“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我听得心烦,便把他们都杀了。你说我漂亮,我却欢喜得很!”说着,双颊晕红,娇羞无限。
高风清心头一凛,心里寻思:“这小姑娘做事出人意料,性子怪诞,杀人讲的如此轻描淡写,旁人夸你几句好,你便杀了他们,未免又心狠手辣,做事凶残了些,我须先稳住她,再想脱身之计。”于是说道:“那些人也是为姑娘好,可姑娘杀了他们却是不该。”
雨珠儿低下头,双手轻轻摆弄着衣角,扭捏道:“那你是说我做事心狠手辣吗?”
高风清道:“我不能妄自评定姑娘的行为,一个人做事无非要做到身安理得,无愧于心,这八个字!”
雨珠儿脸上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低声说道:“还是你了解我的心境,我杀了他们,便觉得身安理得,无愧于心。”
高风清“哎呀”一声,他本意要劝雨珠儿少生杀孽,不料她却会错了意。
雨珠儿听他呼叫,还以为他身子疼痛,把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斜倚在一棵大树下。
那边两人斗得正紧,风声,骂声,笑声,夹在一起,在密林中久久回荡。
高风清道:“姑娘,你爷爷奶奶每次见面都要打架吗?”
雨珠儿道:“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你叫我雨珠儿吧!对啦!你叫什么?”
高风清道:“我叫高风清。”
雨珠儿道:“你比我年长,我叫你风哥哥吧!”
高风清道:“好啊!雨、、、、、雨珠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雨珠儿幽幽叹了口气,道:“爷爷奶奶一见面,便这么打啊打的,其实我早就习惯啦!我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相斗。有一次,他们打斗中,爷爷误伤了爹爹。爹爹受伤很重,没过几天便离我而去,奶奶伤心极啦,脾气也变得怪怪的,更加不理爷爷。可她对雨珠儿好的很,事事依着我,不让我受到半点伤害。”
高风清道:“我都看到啦!奶奶对雨珠儿呵护备至,一万分个好!”他这句话却是有感而发,白银奶奶对雨珠儿百依百顺,爱怜疼惜,那是他亲眼所见。而听完雨珠儿的话语,更让他深有体会,白银奶奶的思子之痛,渐渐的转变成对孙女的疼爱之情。这种力量,能使她心神错乱,性情大变,却无法改变她对亲情的思念,反而激发她潜藏在内心底处最真挚的情感。他心中改变了对白银奶奶的看法,多了几分好感,也渐渐消除了对雨珠儿的敌意,越来越觉得这性子偏颇的少女,变得可爱天真起来。
雨珠儿道:“奶奶对我的诸多好处,雨珠儿会记在心里,可是我还时常惹她生气,现在想想真是不该。”
高风清道:“你还有人这般疼爱怜惜,可是我呢!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人会在乎我,关心我,你能在奶奶面前撒娇,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连我最亲的师父,是生是死也不知道,雨珠儿,我真地好羡慕你啊!”他这几句话真情流露,眼角不禁湿润。
雨珠儿伸手刮刮脸,道:“羞羞羞!亏你还是男子汉,怎么说哭便哭,倒像我这么个小姑娘!”
高风清道:“雨珠儿,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雨珠儿道:“风哥哥,雨珠儿相信你。不过你现在不是孤零零的一人,有雨珠儿和奶奶陪在你身边。雨珠儿会让奶奶像疼爱雨珠儿那样,疼爱风哥哥!”
高风清道:“我很想留在你和奶奶身边,只是我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师父,等我找到师父,向他禀明此事,永远陪在你和奶奶身边。”
雨珠儿道:“风哥哥,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高风清道:“是啊!”
雨珠儿把头背过他,肩头微颤,轻轻啜泣。
高风清道:“雨珠儿,你哭了吗?”
雨珠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见她低下头,泪珠一颗颗滴在胸口,她的绸衫不吸水,泪珠顺着衣衫滚落在地上的枯叶上。
高风清见她伤心难过,一阵凄凉之意涌上心头,胸口一热,道:“雨珠儿,我找到师父后,一定会陪在你和奶奶身旁。”
雨珠儿哭了一阵,忽然回过头来,她两眼挂着泪珠,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却满是喜乐欢快的光辉。只听她说道:”风哥哥,我央求奶奶和你一块去找师父,那样、、、、、、那样、、、、、岂不两全其美!”
高风清媕娿,不知道怎地回答。
那厢,白银奶奶的声音传了过来,“雨珠儿,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奶奶硬是要这小子跟着我们,难道他还敢反抗吗?”她口上说话,剑招不停,般向黄金爷爷刺去。他两人相斗,实则对两人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她听到雨珠儿哭泣,心里爱惜孙女,出口询问。
黄金爷爷挡过来剑,身子向后飘出,道:“白银奶奶,你今日无心再战,不要在比了吧!”
白银奶奶“呸”的一声,道:“老不死的,比不过便比不过,诸多借口,又有何用!”
黄金爷爷摇了摇头,道:“我一万个不愿和你比试,只盼你能体会我的用意。白银奶奶,我们来日再见!”他一睨眼,望了望高风清和雨珠儿,扬长离林而去。
白银奶奶更不说话,把长剑放入拐杖内,又恢复了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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