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李如松远征高丽仿佛还在昨日,大明王朝又到了一个多事之秋,大明崇祯九年,后金皇太极改国号为清,兴兵犯我中原。大明崇祯十一年,清兵再次入关,袭扰京师,勤王之师因此云集京城,卢象升、孙承宗忠良之臣、肱股之士尽皆死节。时大明陕西总兵洪承畴会同孙传庭亦率军入卫。
“哇…..哇……”随着两三声清脆的啼鸣,新生命在这件古色古香的屋子里诞生了。
“是个男孩啊!夫人!”接生婆高兴地笑道,眼前的妇女长出一口气,艰难地说道:“那…..那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说罢身躯一软,痛得昏厥了过去。
屋外的中年男子正焦躁地踱着步,忽然听见“咿呀”一声,古朴的木门被轻轻地推开,接生婆的怀里正抱着两个嗷嗷待哺的男婴,满心欢喜地说道:“老爷,大喜啊,夫人诞下两个男婴,母子平安!”中年男子脸上的焦急化成了喜悦,紧紧攥着的双手也渐渐放开。十个月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接过了两个孩子,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他多么想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把城外的什么厮杀声全都抛诸脑后。依依不舍地放手之时,他亲了每个孩子一下。
“老爷,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吧!”接生婆提醒道
中年人想了想,说道:“君恩深似海,君情重如山!这样吧,哥哥,取名君恩,弟弟便叫君情吧!”
接生婆低声念着:“洪君情、洪君恩……”喜道:“老爷,好名字。”
中年男子望向屋内,又看着接生婆,道:“不错,去我府上的账房领两个赏钱,孩子就先交给家里的嬷嬷吧!”
待接生婆走开后,那中年男子才缓缓走入房中,坐在那妇人的床上,偌大的屋中,却仅有这一男一女两人而已,显得空洞无比。那妇人仿佛被这脚步声吵醒,紧闭的双目慢慢地睁开了
中年男人抚着她的青丝,怜惜道:“娇儿,可真是苦了你了。”
原来那中年男子乃大明总兵洪承畴是也,年轻时娶了王氏为妻,虽说相敬如宾,怎奈人近中年,仍旧膝下无子。洪承畴恐王氏吃醋,便偷偷在外娶了小妾娇儿,这王氏身在京城,怎能不知道这娇儿的存在,只是丈夫连年在外征战,万一将来不幸捐躯,却没为自己丈夫存续骨血,对此事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逢年过节之际,这王氏甚至还差下人捎些银两和鱼肉过去,使得娇儿在成了洪承畴小妾后,还能够在偌大的京城有立锥之地。
娇儿摇了摇头,微笑着,她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洪承畴道:“等把鞑子赶出京城,就把你和两个孩子接回洪府。”
洪承畴还想多待,门外的马蹄声已经刻不容缓,家里雇的唯一一个佣人走进屋来照料眼前的妇人,洪承畴走出大门,望向城外滚滚的狼烟,深深叹了口气。
转瞬间,三年时光飞逝,在离京城千里之外湖北的官道上,两三声清脆的马蹄响踏过,地上的沙砾因为久违的振动,又能弥漫在空气中。黄沙漫漫,随处可见尸骨浅埋,义军转战湖北,如蝗虫般席卷了百姓们所有的安宁,逃荒的难民夹在官军和义军中,里外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只好化作尸骨和亡魂在黄沙里游荡。匆匆骑马而过的两人,都一副道士打扮,无论是那年长些的,还是那年轻些的。眉目间都透露出了一股侠气。这侠气之间,更多的是对这凄凉惨状的叹息与痛恨。
官道还没到尽头,马儿发出嘶噪的抗议,任凭马上的两人怎么拉动缰绳也岿然不动,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再前行。马上的两人只好下马拉着这两匹马步行,好在远方似乎可见客栈上轻扬的旗帜,那年轻些的道士指着这旗帜兴奋地笑道:“师傅,自下武当山以来,我们已经风餐露宿好几日了,现在客店可是近在咫尺啊!”
那年长者捋捋有些发白的胡须,叹道:“难怪你的几个师兄都说你不食人间烟火,好好想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为何凭空出现这家客店,必有强人伏于店中,打杀过路行人,你随我下山,有要务在身,若不慎身陷囹圄,不得不显露武功,这对以后行程多有不便。”
年轻些的道士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师傅,您这话我就不大爱听了。咱们武当派的功夫那么厉害,就是显露几手也无伤大雅,倒是使江湖上那些绿林好汉知道,武当派罗掌门人和武当派穆元溢下山办事,他们知道后肯定躲得远远的,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不是么?”
原来,这两个道士打扮的行者,年长些的正是武当派掌门人的罗延秋,自创一套落叶剑术.出招缓如落叶,却能一剑封喉。故江湖上送其外号为叶落知秋。罗延秋当上掌门后收了六个高徒,武当派因此再度中兴。年轻些的,正是他的关门弟子穆元溢,虽是最晚成为罗延秋之弟子,年纪又是最小,但因其天资聪颖,勤学苦练,也未落后于他的五个师兄。这次下山前往京城办事,罗延秋乃让穆元溢随自己同行,而让大弟子张璟打理门派。
正说间,风吹这旗帜飘扬的鼓噪声,木门开合的咿咿声,已经近在耳旁,客店的旗帜上书写了四个大字“乘风客栈”。客店的外面摆着两张八仙桌,其中一桌桌旁旁坐着两个虎背熊腰,身形粗犷的汉子。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小二忙前忙后。罗延秋招呼道:“小二,把马拴在树上,上壶茶,再来几碟小菜,还要安排一间客店。”“得嘞!客官您先请。”说罢便向那两匹马走去,罗延秋先瞥向那张空桌,又向穆元溢使了个眼色。穆元溢心领神会,随师傅坐到另一张桌上。
少顷,一壶清茶,几碟素菜便被端了上来。穆元溢拿起筷子正要去夹那青菜,一双短短的木棍便拦住了筷子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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