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马翻之时,两边林草之中又有飞箭射了出来,子桑暖赶紧拔出氤蝶剑,一个翻身到了木亭身前,不停的挡住射来的飞箭。木亭手无寸铁,也从未见过这种阵势,正不知往哪里躲,子桑暖一边挡剑,一边对他说道:“我没那么多精力管你,我教你的轻功还记不记得。”木亭一边靠他她旁边,一边跟着她左右晃动着躲箭,回到:“当然记得。”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飞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不走么?”木亭有些担心道。
子桑暖竟有些想笑,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帮虎威军护送那辆马车,怎么能走,就这些飞箭,我又不惧,别废话,你赶紧到前方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别拖我后腿。”说罢一掌拍在了他身上,木亭受力往空中飞去,赶紧引导内功,使出了穿枝走蝶,一个扑腾飞到了远处。
飞箭乱舞,众军士都举盾抵挡,但是来的太突然,两位虎威军士尚未来得及躲闪,就已浑身插满了箭倒在血泊之中。其余人等也都身上挂彩,但幸好都无大碍。秦雄带着两人守着那辆马车,见居然没有箭射向这里,心想定是来劫车里之人无误了,赶紧招呼众人去马车边,丛中的沈一飞见他们都站在了马车前,急忙让门人停下,怕误伤了陆小姐。随着一声尖鸣声响起,两边跳出几十人,都举着剑冲将过来。
这些人的剑法都有些奇特,单看来招招平凡,也很容易躲开。但是两三个人同时挥剑而来,却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剑剑交叠,丝毫不给空隙。可虎威军都不是一般的将士,若是偷袭,或许还有机会,但是这正对面的比划,却很难能够取胜。军士们都孔武有力,手握虎头宝刀,归剑门人举剑过来,就挥刀抵挡,绝对的力量之前,许多的招式都形容虚设,虽然归剑门的招式三两成型,但虎威军多用上几分力量,可以用刀破阵,顿时场面上剑碎人飞,血流满地。
作为女子,子桑暖虽没有虎威军那种凶猛的力量,但是对这些个门人喽啰,看透了招式还是显得随心所欲,氤蝶剑在她手中,如蝶漫舞,身形灵巧,穿梭在人群中间,一剑入喉,一剑进腹,干净利落。
沈一飞眼见自己的门人死伤无数,怒上心头,也顾不上等离宫的支援赶到,提剑从一边飞了出来,刺向子桑暖身后,子桑暖感觉后方有力,捏住一个门人衣服,拽到身边,一个急转,把那人挡在自己身后,沈一飞赶紧收手,又转一另一边,绕到侧方,和两个门人合并剑招,呈三剑交汇之势刺了过去,子桑暖轻轻一闪,举起氤蝶剑,一个上下的动作,将那三剑打散,紧接着一掌拍在一个门人臂膀上,那人大叫一声,捂着手臂往后退出十多步,再也起不来。沈一飞与另一人也被震至一旁,一掌震在那门人臂膀之时,内力也作用到他身上,自己的手不停的哆嗦,可到底是掌门,实力比底下的那些门人还是不一样,运行内力,用左手捂剑,大喝一声,将剑扔出手中,那剑变得通红,像一根燃火箭一样直刺向子桑暖,子桑暖眼疾手快,用脚轻轻蹬地,人直上空中,用手中的剑挑那火箭,火箭剑锋回转,她又用脚踢在那剑柄上,这柄火箭以更加快的速度飞了回来,直直的从沈一飞的喉中穿了过去。
剑从后颈出来,沈一飞当场两眼猛张,跪地而亡,有人大喊掌门死了,只剩下的十多个门人有些仍然奋起作战,有些却想逃走,都被军士用刀砍死,打了两刻,归剑门人都死在地上,一个不剩。
一边草丛里有些许抖动,子桑暖大叫什么人,一个轻飞过去,揪出了躲在里面的申不语。原来申不语见城门打开,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却在远处看到两方打在一起,归剑门这边完全不是对手,正低头走到草丛便,却看到沈一飞死在当场,死状可怖,吓得呆若木鸡,等他反应过来想逃,正好被子桑暖当场逮住。
一个军士正要拿刀将他正法,听见前方马蹄阵阵,又来了一伙人,正是陆良领着寒露楼众人赶到。
申不语赶紧喊道:“陆公子,救救属下。”
陆良见地上死尸一片,沈一飞也跪倒在一边,剑穿入喉,骂道:“废物。”直接从马上跳飞了出来,后面众人也都跟着从马上飞到人群当中,又是一场恶战。
这寒露楼的众人却不是归剑门那帮乌合可比,虎威军众人也都力战多时,多有疲惫,即便如此,也都提刀奋战,一个都不退缩。其余人和虎威军斗战起来,申不语见众人又都厮打起来,躲到一边的树下,见识到刚刚归剑门的惨状,他已经不太确定结果如何了,只是远远的看着,稍有不对,就先溜为上。而陆良的目标却很明确,径直用轻功飞到马车上,不过战的多乱,秦雄一直和两位军士守在马车边上,生怕有失,此时见有人飞来,绷紧了神经,挡住了陆良,四个人纠打起来。这陆良不用兵器,身手矫健,三把刀挥砍,硬是只能刚刚触到他的衣服上,他十指张开,两手一上一下,手心相对,忽而手臂朝外推将开来,一团真气从头围绕到脚上,慢慢外延,直推的三人往后退去,秦雄用刀驻地,才能站稳,刚要拔刀起来,却见陆良一掌过来,已躲不开,只好用也用掌去接,这一掌接的他五脏六腑都像碎了一般,赶紧缩回左手。
子桑暖在混战中一直注意着马车边的动静,见此时秦雄渐渐支持不住,飞了过去挥剑加入战斗。那车前的马早已经在打斗中死去,尸体挂在车前,斜斜的拉着车身。子桑暖站在车顶上,和马尸体边的秦雄对车前的陆良形成夹攻之势,陆良并不慌张,右手抬起,一团真气冲手而出,秦雄已经身受重伤,拼力躲开,双手将刀由下而上的劈了过去,子桑暖见陆良的注意力在那边,挥动细剑,一个灵巧的突到陆良身边,陆良一脚踹掉了秦雄的刀,回头两手相盖挡住了剑锋,子桑暖见那陆良用手掌挡剑,剑居然刺不进去,不免愕然,随即运动内力于手上,陆良也将真气集于双掌,两人拼动内力,僵持在那。
突然间怦的一声,马车从中间上下裂开,上半部分四散飞了出去,两人都被内力反作用震到一边,子桑暖单膝跪倒在地,一手用剑撑住,让自己不会倒下,另一只手捂住胸口,火红的鲜唇流出一片鲜血,印在那变得苍白的娇艳脸庞上,
另一边的陆良也口吐鲜血,却还能站起来,艰难的走到马车边,手扶在上面。马车车身上方已经被震碎,下部分也已经脆弱不堪,被陆良这么一碰,全都碎落一地,露出了里面的人来。
车中之人身着绛紫纱衣,顺滑的青丝散落在耳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两行泪水从晶莹透彻的眼中流出,挂在白皙的脸上,听到有人走近,往那边看去,见是自己的兄长,眼睛变成了泉眼,不停的往外面留着清澈的泉水。
陆良脸色也白成纸色,看到妹妹,也按捺不住心酸,流下了泪水。陆小潺伸出手来轻抚着兄长的脸庞,浑身颤抖,说道:“哥,你终于来了。”陆良将她抱出马车,说:“妹妹,哥哥来接你回家。”
从小陆良就特别宠陆小潺,兄妹感情至深。这几日妹妹被劫了去,不止父亲寝食难安,他自己也是食不知味,一心想着能够去抢回妹妹,所以申不语将妹妹的所在报告父亲之时,陆良急不可耐的自己亲自来寻。
在陆良与子桑暖打斗之时,虎威军和寒露楼的人也都在殊死搏斗,到这时,虎威军练秦雄在内只剩四人,寒露楼那边也只有六个人,楼主冷风全身挂满刀伤,早已断气多时,静静的躺在一边,恐怕到死都不敢相信这虎威军如此的坚毅,已经恶战一波的情况下,仍然让自己的寒露楼精英武士包括自己死在了异乡小道。
木亭自己也怕在那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连累了子桑暖和虎威军众人。一个轻功飞到了前面几里外的小村庄里,随意找了个木桩坐了下来,可三刻过去,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会有事,也不耻自己一个大男子竟远远的躲了开去,思来想去,打定了注意,起身飞了回去,心想自己躲在一边用松镖子射倒几个人,也能帮点忙。
正当他飞到旁边的树林里,正看到车身被打撒,露出了里面的人来,心中一惊,难怪皇帝会费劲心思要那陆小潺,实在是太美了,这女子脸上身上一分一毫都生的刚刚好,多一点少一点都不会有如今的完美,这是一种超脱凡间的美丽,不沾一丝尘世的烟火,出尘的仙子,画中的美人,这是应当只存在于天宫和画上的女子。人世间的词句用来形容这位姑娘实在是显得苍白无力,恐怕要那文曲星自己下凡来,才能写出这种美艳的一分。即使娇艳妖媚如子桑暖,比起这位女子,也是要暗淡三分。
轻呼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发现子桑暖正跪倒在一边,嘴角流血,脸色苍白,心突然纠了一下,也不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径直冲到子桑暖身边将她扶起,子桑暖看是木亭,本就紧蹙的眉毛聚的更紧了,但只一瞬间便又散了开来,无力的声音怪道:“我让你在前面等我,你又回来做什么。”木亭憨笑一声:“我来帮你。”
“蠢货,你又不会武功,怎么帮我。”骂归骂,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感动,不过现在这里的情况并不是感动就能解决的,自己身受重伤,虎威军活着的四人也都只靠一口气撑着,而那边於菟宫的六人还有陆良都还有一战之力。
陆良抱着妹妹,想要走到一边的马上带她离开,子桑暖见此硬挺着站了起来,用剑指着陆良,道:“你不能带走她。”
“她是我的妹妹,为何我不能带走。”陆良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对她说道。
是啊,他说的确实没错,这是他的妹妹,为何他不能带走她,为何感觉我们在做着不对的事情,却冒出那不知哪里来的正义感,别人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却被我们看着像是邪恶的坏人。木亭一时脑子一片混乱,其实他不知道,子桑暖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命令在身,是非对错又岂是自己能够判断的,就好像战争一样,真的就凭一个人就能够判断出他的正义邪恶吗。
子桑暖摇摇头,仍然说道:“我的使命就是护送她去京城,你今天带不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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