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木亭花戏 > 第五十五章 各怀鬼胎
    出秘洞之时,众人都花费了不少自身的气力,疲惫不堪,百里玄本身早早的回到庄里张罗了晚宴,但一问几人都没什么胃口,一来劳累,二来东几鱼情况不明,也吃不太下,于是命人都将饭送去各屋,也不设什么排场了。

    一晃两日过去,东几鱼还是没有好消息,入魇之后,面色发紫,一动不动,荆洛听到消息,来此看了一次,面色憔悴,似乎是哭过,但东几鱼之前交代他还有任务,即使放不下心来,也只好先回去看护玲儿,临走前让木亭之后东大人一有消息就告诉他。郎中和长聿两人这两日几乎都在东几鱼的屋里和书房两边不停来回,念翎念及事大,又曾有救命之恩,于是额外允许长聿将书阁中的一些绝世书籍搬出来与郎中探讨。

    几人从那秘洞中舍命夺出的卷轴本来在东几鱼身上,如今不省人事,念翎便将东西收了起来。但有圣旨在,而且大家都知道卷轴的存在,私自收藏是不可能了。木亭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没有闲着,念翎让人请木亭和栾羽一起过去,都在场时,才启了这卷轴,大家一起研究地图。其实木亭是次要,只是算代替东几鱼来,主要是栾羽,钦差大臣,又是杨一甫手下四使,不让他一定在场,难保之后他复命之时会说些什么。

    可这地图瞧着好生奇怪,一副六叶花瓣的图形,除了木亭外,栾羽和念翎都算是行过大江南北的人,可愣是瞧了半日都没看出这是哪里,而这图上也一个大字没有,只是有花朵标记,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图案,却都未示明白代表着什么。其实花朵标记倒是容易理解,应该便是天机门那些分支的势力范围,那其余的都是些什么呢。几人商讨了一下,觉得机关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又有机关,这一个小小的秘洞就已经将众人弄的神经衰竭,先不说现在还不知地图所示之处,即使真的过去了,又如何能真的直捣黄龙,一举轻松剿灭桃渊派还是个未知之数。木亭和念翎心里都没有底,栾羽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看着倒是不着急,乐观的很。

    念翎又观察了一会桌上的图,朝椅子上坐下,扶额道:“老夫并不是很担心找不到这图上的点,既然天机门秘洞就在我这后山上,那图上的地点也必定不会离印州多远,找到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难处,恰恰是人手,据你们二人所说,似乎那桃渊派除了机关,还有人数多的优势。若只是机关,那也罢了,这一伙伙的人可怎么处置,据我所知,印州附近所有兵力加起来现在也不过千人,这桃渊派赴远路袭驾都出动了上百人,实在不敢想象这据点会有多少人守着,等我们这里的人闯过层层机关,去到了里面,能剩多少人去面对那桃渊派的人。”

    木亭不解道:“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军队,印州也算大城了,附近又有文南等地,军队不会少,何况皇上又知道桃渊派人的数量,实在不行抽调军队过来支援也可以啊。”

    念翎摆头道:“北面形势危急,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只靠这印州的军队,犹如以卵击石。”

    “等等。”念翎说话的同时,栾羽打断了他,笑道:“形势危急?哪个北面?念庄主可不要危言耸听。”

    念翎知道自己嘴快说错了话,但转而一想那北幕汗屯兵十多万在境边时时骚扰,朝廷正谋划的准备反击的消息,虽是机密,但身为杨一甫亲信的校尉堂栾羽没有理由不知道,那他这一问是为什么,真的不知,还是在试探自己?毕竟自己如今身无要职,有些事情不应该知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回道:“北幕一直对我朝边境虎视眈眈,自先帝早年就以防卫北幕为重事,这不算秘密吧。”

    “念庄主年轻时也在兵部任职过,也该明白北边归北边,军士人数常年稳定,又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何至于抽调全国兵力?你这话莫非是在说我朝无人,连灭个千余人小门派的兵力都没有?”栾羽看也没看念翎,坐在一旁玩弄着手指说道。

    才就说了一句话,这偌大的帽子就扣了下来,念翎心里直骂,却知道这事不能再提,装作被冤枉了一般,气的说道:“无双使,你这话可就是对老夫莫大的诬陷,恕老夫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请便。”

    说罢就站起来要往门外走去,栾羽哈哈一声站起来拉住他道:“哎,您瞧您,一把年纪怎么还和我这后生生气,我只不过开了个玩笑,何苦如此,给您道个歉可否?”说完作势弯腰行礼,念翎将他拦住道:“罢了罢了,无双使这次来是钦差的身份,老夫哪里敢让你给我行礼,只不过这事给老夫扣的帽子太大,老夫哪里敢就这么接了。”

    栾羽看着他,念翎又回看过来,两人相视一会,都哈哈大笑起来。又聊了一会,两人决定由念翎派出庄内弟子出去探寻那地图上的地方,正如之前所说,种种迹象,不管是天机门的秘洞,还是那许老爷的宅子以及护城河内的通道都表明,地图上的位置不会离附近太远。商量好了,栾羽侧头过来对木亭道:“怎么样,有什么意见不。”

    木亭基本插不上什么话,一直都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见栾羽居然还问自己的意见,连忙摆手道:“我没什么意见,你们二位讨论就好,告诉我怎么做,我去做就行。”

    栾羽微微点了头,回头过去对念翎道:“那就辛苦念庄主了,我们坐等好消息。”念翎站起身来,将那地图收起放在书柜一个匣子里,为了安全,竟上了两把锁,一把钥匙交给了栾羽,一把放入了自己的怀中。做完这些,就对两人道:“那老夫就先去安排了,你二位随意,有什么需要只管对下人招呼便是。”

    目送念翎出了门去,木亭和栾羽也起身准备出书房,各自散了,栾羽刚到门边,突然用无双鞭拦将木亭拦在门口问道:“刚刚那念庄主哪里形势危急来着?”

    木亭刚要脱口而出北面,却在栾羽那笑嘻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诡异,脑中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梨花屋荆洛询问自己要不要加入宣金卫时的表情,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憋出一些笑容摇头道:“天下一片祥和,哪里会有形势危急的地方,无双使听错了吧。”

    栾羽哈哈一笑,收起无双鞭,两手一摆,走出了门外。

    从书房出来,木亭先去东几鱼那屋瞧了一眼。还未进去,在微微打开的门口就看到长聿和那郎中正在小声的探讨什么,还不时的去东几鱼床边观察,心想还是别去打扰了,不过这丁鼠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他的人影。

    问了几个下人,才知道丁鼠碰到念翎带人出门,也一同跟着去了。在这待着没事,想起了玲儿来,也不知这小姑娘现在如何,虽然有荆洛看守着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那人一天到晚高傲着脸,谁见多了都不舒服,既然眼下没事,倒不如先回去看看,而且十六还在那里,两三日没见,也是想念。

    山庄虽是在城外,但实际离的也不远,木亭刚恢复了气力,觉得一边走着一边看看四周风景也算不错。婉拒了下人牵来的马,轻装出了门。进到城内,左转右转,倒也不急着回去,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竟然想吃,而且和小姑娘也许久不见了,回去带点什么给玲儿也好,于是买了两串,自己嘴里先咬了一颗,一股酸甜在嘴里炸裂开来,舒坦,舒坦。

    住处就在衙门后面一点,因为离衙门进,常常有衙役在此走路,所以安静的很,一般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木亭转了个弯,发现两个人迎面而来,看到木亭,脸立刻往两边转了过去,加急了脚步匆匆走过。木亭吃着糖葫芦,也未去注意,等两人到了身后,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像是跑动了似的,恍然感觉不对,回过身去走到墙角边去看,这长长的道上居然空无一物。

    那两人为何见到自己感觉很紧张,木亭反应过来,但这时也没法抓人询问,怕出事情,加快了脚步前往住处。门口有两个守卫,都是知府派来的,木亭询问两人是否见到什么举止诡异之人,两人都摇摇头,都说没有。木亭不急进去,绕着住处四周转了一圈,果然在一处高高的石块下面发现了几处浅浅的脚印和拆散一地的狗尾巴草。

    有些人无聊之时会摘了狗尾巴草来拆着玩,可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这么做,普通人谁会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木亭感觉异样,可别的也找不出什么来,连忙进了住处去。

    玲儿正在院中跳方格,见到木亭尽力啊,弯着惺忪眼跑过来抱住他,木亭摸摸她的头,嘘寒问暖了一番,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她手上。玲儿吃着糖葫芦笑道:“哇,真好吃。”木亭心里也开心,本来这东西酸酸甜甜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自己也没有弟弟妹妹,不知小孩喜欢什么,见她喜欢,倒是欣慰。不过刚刚发现了异常,还是要紧,牵着玲儿到凳上坐下,照顾玲儿那妇人要去端茶,被他拦住问道:“荆洛大人呢?”

    妇人道:“昨夜遭了贼,大人在后面弄陷阱呢。”

    “贼?”木亭心想,这地方怎么会有贼?什么贼胆子这么大到全是衙差的地方来偷盗。

    “是啊,亭哥哥,吓死我了,晚上还没睡着呢,就听见后院叮当响,后来荆洛哥哥出去将那些坏人都打跑了。”玲儿一手抓着糖葫芦,一手抓着木亭的衣袖道。

    “玲儿乖,没事的,再厉害的贼也怕荆洛哥哥的,贼是什么,是老鼠,你荆洛哥哥是大猫,老鼠见到猫可不是撒腿就跑。”木亭安抚道。

    小姑娘咯咯的笑起来,木亭让妇人照顾好,就去后院了。荆洛此时果然在弄陷阱,正搬着铁锹挖那墙角边的地,旁边还摆着不少铁刺和石块,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就喊道:“不是让你们现在不要过来么,这满地的锋利东西,玲儿弄伤了怎么办?”

    木亭哈哈笑起来,原来这荆洛看着高傲冷漠,实际上还是挺细心的,荆洛听声音竟是木亭,停下手中的活,扶着铁锹转过身来,以为是东大人有好消息了,一脸的期待。木亭见他脸上疲惫不堪,东大人出事对他打击还是挺大的,之前他与自己讲过东大人对自己的恩情,此刻虽见他一脸期待,知道他是想赶紧知道东几鱼的好消息,但也不能骗他不是,于是也不说什么,就径直走过去。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荆洛着急起来,忍不住问道:“东大人怎么样了?”木亭摇摇头,荆洛见此脸又拉了下来道:“我还以为你回来是要告诉我东大人的好消息。”

    木亭想岔开这事,看了看那地上挖出的洞道:“听说昨晚遭贼了?”

    “是,都是些毛头小贼,见我出去就赶紧溜了,不过我怕意外,就准备在这墙角边上搞些陷阱,偷东西不要紧,要是不小心伤到了玲儿,我没法对东大人交代。”荆洛对东几鱼交代的事情一丝不苟。

    “要不,你别弄了,都住到山庄去吧。”木亭想了一会,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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