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龙点头道:“那此事以后再说吧。”
......
两人如就别重逢的老友,各种倾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直到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出现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白而净,圆而亮,犹如一个大圆盘,让人尽情地欣赏,月儿高高的挂着,星儿一闪一闪地眨着,一切是那么地宁静,那么的美妙给人们带来许多地遐想。
门外两个狱卒轻声问道:“医师,请问武龙的伤势治得如何了?此时天已擦黑,我们得送他回牢房了”。
暮云舒道:“好了,你带他回去吧”。
“是”,两个狱卒领命,带着武龙走回牢房。
狱卒一走,武龙刚刚坐在牢中的草堆上,武吉便凑过来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医师挺好的,对不对?”
武龙自语道:“我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出去,妍儿还在等着我解救呢。”
武吉道:“年轻人,干劲十足,信心百倍啊,这是个好兆头”。
武龙又道:“靖王正在想办法救我,他一定会带来好消息的。”
武吉道:“好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好消息了,到时候听听你的好消息啊”。
武龙斜跨在墙角边,出神的望着周围肮脏不堪的环境,房内秋风透心凉,刮在脸上使人生疼。他心里默念道:“我行的,我一定可以出去的”。
想着想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漫长,竟然不知道睡了几个时辰,这几天的经历,比他过去几年经历的事情还要多,而且每件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他心力憔悴,睡得很沉。
直到狱卒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场好觉:“武龙,出来,跟我到探监室”。
武龙伸开腿,睁开眼,抬起头,笑道:“有人来找我了吗?”
狱卒道:“不错,是有人来找你了。”
武龙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兴奋的跑到探监室。
迎面看到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此人生得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随风飘拂,说不出的洒脱,俊秀,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不休,你怎么来了?你的手脚都好了?”来人正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欧阳不休。
“二哥,是我”,欧阳不休道,“我的手脚敷上两瓶黑玉断续液,就好了,重生了骨骼和肌肉,而且看起来比以前的更加结实”。
武龙真心的高兴道:“恭喜你了,是谁这么好心给你求得黑玉断续液的?”
欧阳不休道:“是薛研?”
“妍儿?”武龙惊道,“是他求皇上给你的?”
他忽然想到:“每次妍儿要去塞北牧马放羊时,自己总是已三件事情来推脱:第一,替欧阳不休求得黑玉断续液治好残疾;第二,杀了章守信为古三通报仇;第三,查出自己的身世。
直到如今,这三件事情自己一件都没有完成,却被妍儿治好了欧阳不休的伤势,完成了其中一件。想来妍儿一直将自己的目标放在心里,可自己却连她最基本的自由也失去了”。
一想如是,情不自禁的掉下泪珠。
他问欧阳不休道:“妍儿呢?他怎么没来?我好想她啊……”
欧阳不休低下头,扭捏道:“薛研,薛研流产了……”说完也低声哭了起来。
“什么?你说孩子没保住?”武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欧阳不休捶胸顿足,道:“薛研为我求了黑玉断续液,而我对她却半点忙也帮不上,我无能啊……”
武龙道:“不休,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想不开,你快回去开导她......”
欧阳不休道:“现在广陵宫被防护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武龙像是丢了魂一样,大声喊道:“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两个狱卒过来按住武龙,对欧阳不休说道:“探监时间到了,你赶紧离开”。
欧阳不休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听从狱卒的命令,转身走出探监室。
当他走出黑山监狱大门时,仍自听到武龙的狂吼。他摇头叹息道:
情人夜半泪长流,
为君三赋鹈鹕愁。
天涯眷属何处是,
难解相思到白头。
武龙挣脱狱卒的手臂,强自起身,吼道:“放开我,我要出去。”
狱卒拿他不住,立即对他拳脚相加,四手四脚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武龙,两人打个不停手。
武龙此时心如死灰,已懒得还手,任由狱卒不停踢踹,不多久,意识渐渐模糊,竟是慢慢晕了过去。
狱卒像提狗一样提起武龙,探了探他的鼻息,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既然来到了黒狱,你还想出去?”
此时,已近寒秋,窗外,黑色的风凌厉地刮着枝头的枯叶。它们当中有的耐不住冷,一溜烟也不留地被卷走了;剩下的,都紧紧地抓住干枯的树枝,像是要死死地抓住空中最后一抹峥嵘的岁月。
在那个最阴森的牢房里,黑衣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冷静的注视着武龙的反应。一片枯叶飘过,随风飘舞,他伸手抓它,在手里捏了个粉碎。
黒狱里的其他囚徒,也提前开启了冬眠模式,因为没有多的衣服穿,只得钻进茅草里,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而受伤的武龙,却被送到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上,也不知是他的幸运,或事不幸。
暮云舒静静地坐在武龙身边,双手扶着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按摩。并时不时的用棉球擦擦他的脸蛋,每次一擦,棉球便染满鲜血。
可让人疑惑的是:武龙脸上没受什么伤,却哪里来的那么多血;武龙脸上流那么多血,为何还睡得这么香?
武龙这一觉睡得好沉,他梦到了与薛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种种快乐——
成人礼那天,他解决了府兵的欺压和反贼的无理,他们一起在风中,在田野中追逐。
比武招亲那天,她为了救他,毅然决然的答应嫁给古三通。
平阳战役那天,她将自己的所有献给了他,包括身体。
屠龙坡战役那天,她为了不拖他的后腿,选择独自呆在大军后方。
......
回忆就犹如一杯咖啡,能让你在劳累困苦的时候保持清醒,能让你在激扬的琴音中保持平和,能让你在缭乱交错的灯红酒绿中,不那么烦躁。
不得不说,回忆,如此醇美,如此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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