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踏雪记得她就我的恩情吧!”张旭莞尔道。
“那他进城干吗去了?”郝邵阳好奇。
“因为她要离开了,好像是有急事要办。
她怕她走后乌家夫妻照应不过来,所以就我的马寄存到城中新昌马店中,顺便去济仁堂找了王先生。
让王先生在他走后,过来给我看看脉,并预先了付几日的诊金,和可能所需的药费。
这些都是她从城里回来后,告诉乌家夫妇的。”
“这般看来她倒是蛮细心的。”陈子逸颇有赞赏道。
“那,王先生去了吗?”郝邵阳好奇道。
张旭点点头:“去了,不光去了,还把我接到了济仁堂。”
“这也是那小公子安排的?”郝邵阳紧接着道。
“这倒不是,是王先生过去后,觉得茶寮过于简陋,不适合养病,所以才把我接走的。”
“那再后来呢?”郝邵阳此刻是愈发好奇。
“再后来我病好了,去马店取马,结果却多出了个包袱。”
“‘多出了个包袱’?什么意思?”陈子逸不解。
“我拿着那凭据取马时,店里小二还交给我一个包袱,说是我的。”
“你的?张大哥,你的行囊不是被贼人强了吗?”郝邵阳疑惑。
“是啊,我也奇怪啊!便问那小二,小儿告诉我是来存放马匹的那位小公子说的,马匹和包袱都是我的。”张旭道。
“那包袱里都些什么呀?!”陈子逸道。
“几身干净的衣裳和二十两散碎的银子。”
“啊!哎张大哥,要那欧阳祺真是那位小公子,她对你可真是上心了。”郝邵阳打趣道。
这话却让陈子逸心头一怔。
张旭却淡笑道:“纵然他是欧阳祺,当日我与她尚不相识,何来上心之说,不过人一番善意罢了。”
“张大哥,那你后来去见梦姑娘了吗?”郝邵阳好奇道。
“我到扬州时如烟已经下葬,我,我却无脸面对她!”张旭淡淡一谈叹,语带哽咽。
陈子逸知道张旭心中的苦楚,忙打岔道:“张旭,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扬州一趟。”
“你想去找乌家夫妻二人?!”陈子逸道。
张旭点点头。
“可找到他们有什么用呀,他们也未必就知道那位公子的来历啊!”郝邵阳道。
“是啊,她与他们相处也不过几日,只怕他们所知也不会太多。”陈子逸也道。
“他们知道多少无所谓,我只想让他们认认人。”张旭似乎拿定了主意。
“认人!?什么意思啊!”郝邵阳迷惑。陈子逸也不解。
此刻三人已来到寄放马匹的茶馆前,三人去了各自的马。
郝邵阳追问道:“张大哥,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走吧!”张旭一笑道。
见他卖起关子,陈子逸与郝邵阳也不再追问,出了巷子。
张旭径直朝巷口为人代写书信的小摊子走去,二人满腹狐疑紧随而去。
摊子的主人是个不到四十来岁清瘦中年男子,见得三个公子摸样的人近前,便起身道:“三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张旭拱手道:“先生,可否借在下纸笔一用。”
“哦,公子请。”男子起身让出座椅。
“多谢!”
张旭随即端坐桌前,从桌案一旁取了张白纸,拿起笔杂蘸了蘸墨,略一想了想方才落笔。
不一会欧阳祺那张脸就已跃然纸上,神情气韵与其分毫不差。
陈子逸与郝邵阳,佩服张旭画技高超之余,亦稍感疑惑。
想张旭与欧阳祺也不过几面之缘,怎就能将他画得如此惟妙惟肖?
只是二人并不知,停笔的张旭看着自己所画的画像,也暗觉诧异。
待墨迹稍干张旭就收起画像,从怀中掏出十几文银子方道桌上起身道:“先生,出门在外在下所带银钱不多,这点笔墨费不成敬意还请先生收下。”
“公子太客气。”
“那我等救告辞了。”
“三位好走。”
“先生留步!”
离开摊子,陈子逸道:“张旭,你是想让乌家夫妇凭这画像认人?”
张旭点点头。郝邵阳道:“这点倒是个好方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能记得那公子长相吗?”
“不知道,而今也只能是试试看了。”张旭叹笑道。
“那我陪你一块去如何?”陈子逸道。
“那梅庄那你不去啦!”张旭道。
“我更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陈子逸若有所思道。
可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张旭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只有郝邵阳明白,陈子逸始终还是放不下,便道:“要不我们就一起去吧!你们俩都不去,我自己去也没意思。”
“可这样不好吧!”张旭有些担忧道。
“是啊,我们仨是同时接的贴,要都不去是不太合适。”陈子逸也道,而后言:“邵阳,要不你代我们去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啊!?”郝邵阳老大不高兴道。
“因为你比我们两都小啊,做弟弟的为兄长分担些也是应该的呀!”陈子逸狡黠一笑道。
“唉,你们做兄长的,也不带这么欺负自家兄弟的啊!”郝邵阳苦着脸道。
陈子逸,张旭相继一笑,张旭道:“邵阳,你就当帮我们一个忙吧!”
“行,看在张大哥面子这事我应下了。”
郝邵阳仰起头颇有几分得意道,而后又道:“不过张大哥,你们也得帮我一个忙。”
“行,说吧要我们帮你什么忙。”张旭答应倒也爽快。
郝邵阳想了想,稍稍犹豫后轻轻一叹道:“张大哥,你既然给欧阳祺画了像。
到了扬州,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查查那欧阳祺与当日救我们贾铭,是不是同一个人。
扬州城中同济堂,济仁堂和保善堂的三位坐堂先生都与那贾铭相识,你们拿那画像给他们一看便知。”
虽说,郝邵阳先前否定了欧阳祺是贾铭的可能性,可他自己心里明白,世间只怕没有那么巧的事。
加上听了张旭那番遭遇,对于欧阳祺的成见虽未全消,但也有所改观。
而此刻他最想弄清楚的,是事情的真像。
“好,这事我和你子逸哥一定帮你查清楚。”张旭道。
陈子逸也道:“邵阳,这事你就放心吧!”
此时日已近午,三人寻了一食摊一同用过午饭后便分了手,朝着各自的目的地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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