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三子要通报的是什么?是与自己有关的?还是与那玉坠有关的?亦或者其他什么事情?
张旭正想着呢,就听得康晏喊道:“三子,磨蹭什么哪,快点!”
“来啦来啦!”三子牵着马一路小跑着到了店门前:“掌柜的,您的马!”
“好生看着店,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哎,小的一定好好看着。”
“嗯。”康晏这才上马。
“掌柜的,您好走!”目送康晏远去那三子方转身进店。
张旭喊了声“结账”,放下银子便快步下楼,出店后就直奔巷子去。
他此刻最想弄清楚,那三子到底放了什么在那。
可等他到了门前,寻到那块砖取出后,却发现里头早已空无一物。
“是谁取走的东西!?”
张旭疑惑,他的目光,只在康晏与三子交谈时,稍稍离开那巷子。
从那算起,到自己来到角门前,绝不会超过半刻钟。
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走东西?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三子在那放了东西的?
这条街上的商铺,都是前店后坊的格局。
所以像这般的小巷子,一般不会有什么住户,冷清得很。
猛然,张旭想起三子出巷时唱的那小调,那明显不是江浙一带曲子。
难道,那曲子就是告知他同伴的信号?
只是此时是与不是,他已无暇多想,康晏已如他所料般离开了店铺。
可他去的是否是红情绿意山庄却不得而知。
他此时首先要弄清的是这事,只有弄清楚了这事,他才能确定今晚要办的事。
想清楚了这些,张旭深吸口气便往琢玉坊而去。
“张庄主好!”三子殷勤上前。
“三子兄弟好。”
“张庄主,你还有什么事吗?”
“哦,才想起来我一个好友生辰将至,我想给他定做一玉簪,就不知放不方便。”
“方便方便,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您那位朋友是男是女,您想用什么玉,要什么样的样式。
您只要小的说,小的一定帮您办的妥妥当当的。”顿了顿三子又道:“张庄主您坐,坐下再说。”
“张庄主,请用茶。”店中另一名小二送上茶水。
“多谢!”张旭欠身致谢,而后道:“三子兄弟,这玉吗,自然是和田的好。
颜色吗,青白二色皆可,我那朋友是男的。
至于样式,简单些就好。”
“行,小的给您记下了。”
“哦,三子兄弟,这三天之内能做好吗?”
“应该没问题,店里最近也没接什么大活,小的再帮你催催应该没问题。”三子道。
“那就拜托了!”
“张庄主客气了。”
“那在下先告辞看。”张旭起身道。
“小的送您出去。”
张旭抬腿迈步正待走,却突然停了下来,佯作好奇道:“对了,在下来了这许久,怎么不见康掌柜呀!?”
“哦,我们掌柜回庄了。”
“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张旭佯作担忧。
三子呵呵笑道:“没有,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您那玉坠子我们掌柜看着直发愣,看了半天既说要回庄,也不知道怎么了。”
若非看到三子先前所做的一切,张旭还真会以为他这是有口无心的话。
此刻他虽弄清康晏的去向,却不明白三子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是出于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将出大门之时,张旭淡淡道了句:“对了三子兄弟,你是山西人啊!”
三子微微一愣,笑道:“张庄主,您这耳朵还真是好。小的祖上是山西的,几年前才迁到这的。”
三子的镇定出乎张旭的意料,由此他也断定,三子绝非一般活计。
只是他到底受雇于何人?又因何回来此却令他费解。
可此刻他无暇纠结于此,他只想知道坠子送到山庄后,他们会做什么?
张旭在街上买了毡笠,寻了处僻静无人之地,脱去身上的美衣华服,露出里头的粗布蓝衣。
取出随身带着布匹,将脱下的衣服一包,戴上毡笠,背上行囊,便往红情绿意山庄而去。
路上只买了两个饼子填肚子。
到红情绿意山庄门前,已是未初时分,山庄大门前平静如常,康晏的马还拴在门前的拴马石上。
想着康晏进去应该没多久,张旭在山庄附近的寻了个书场坐下。
书场里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精彩处叫好声不绝于耳。
可身处其中的张旭,却听听不进半字,眼睛死死地盯着红情绿意山庄大门。
红情绿意山庄,与他处不同
因杜荣生灾年放赈常年捐银原故,因此杜荣生有“杜菩萨”之称,又因他好客亦有“孟尝”之名。、
也因此,红情绿意山庄的大门常年大开,意在不计贵贱,迎四方之友,解八方之困。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旭尚算平静的心,也渐渐忧焦起来,山庄门前平静如故,只是看门的小厮已换了拨。
红日西坠,晚霞渐收,张旭此刻已坐不住了,正要起身。
就见到打庄中走出仆役,牵上康晏的马便往一旁去。
红情绿意山庄的大门也缓缓关上了。
张旭的心一下沉到谷底:“难道是我想错了!?可是……”
猛然张旭想起,如事情真如他所料一般,是怕他们不会从前门走。
随即,张旭在桌上放了几枚铜钱,就离开书场直奔后巷去。
果然,他刚到巷口,远远地就见得,红情绿意山庄后门那出来几匹快骑。
马速飞快,睒眼见就消失在他眼前。
张旭一惊,紧跟而上,循着马蹄印一直追出城外。
戌时二刻,他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
借着月光,他隐约看到山脚林子里拴着八九匹马,而半山腰那火光盈盈闪动。
欲上山,可他不熟悉山中地形,月光蒙蒙又难辨识路径。
可不上山,他如何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正迟疑,张旭就见得山腰,那三两个火点正在往山下来。
“有人下山!”
张旭随即转进一旁灌木林,蹲下身子,侧耳倾听。
山林寂寂,脚步声也也愈发清晰,从步子轻重张旭断定下山共有六人,且年岁应该都不会太大。
到得山下,六人坐下歇了会,一人道:“哎,你们说好好的,干吗要让我们刨夫人坟啊!”
闻言,张旭既惊又怔。
另一人道:“谁知道啊,好像是给夫人和少爷迁坟吧!?”
“迁坟?没个法事,怎么迁啊!再说夫人和少爷在这都二十多年了,要迁不早迁啦!
何况老爷不要在场,这哪能随便迁的!?”另一个人道。
“也是啊!”先前那人道。
“哎哎哎,我说几位,这主人家的事,咱还是少说为妙,少说为妙,仔细砸了自家饭碗!”
另一人提醒道,几人闻此一下就都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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