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粲然一笑:“冒掌柜真会说笑。”随即目光转到杜荣生身后三人:“冒掌柜,这三位公子是……”
见左青提到了他们,三人也不待冒东原介绍,抱了抱拳便自行道:
“陈子逸。”
“郝邵阳。”
“张旭。”
三人这般,既是想给左青一个下马威,也是在告诉左青,他们是给杜荣生撑腰来的。
只是三人这举动,倒令杜荣生和冒东原有些意外。
三人都是礼数周全的人,今日怎这般冒失。
突然,二人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方焕然大悟,心中不觉大喜,杜荣生更是喜形于色.
听的三人报了名姓,左青微微一愣,随即惊诧道:
“哟,是左某眼拙了,先前若有怠慢之处,还望三位少侠多多海涵。”
左青一脸歉意的浅笑,看着颇为真诚。
三人自然不好在拿乔,各自换了张笑脸。
陈子逸上前道:“左管事多虑了,只是我等三人太过担心杜叔叔店中的事情。
先前言语若有冲撞处,也还请左管事见谅。”
如果说先前他们只是暗示,那么现在便是明明白白的告知了。
“哪里哪里!”左青讪讪一笑,而后道:“唷,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请几位进去。
杜老爷,冒掌柜,三位少侠这边请。”说罢左青往旁边退一退。
“有劳了!”几人拱了拱手。
左青将几人请往后堂。
薛家布庄后堂的小客厅,杜荣生等人依次坐在了上首处,左青却并未上主座,而是坐在他们对面。
几人刚落座,小厮们就送上了茶水。
只是一路上,左青都没吩咐人去请薛成。
杜荣生与冒东原心中都隐隐有些担忧,陈子逸,郝邵阳与张旭三人也有些着急。
……
“杜老爷,您是不知道啊,晚辈在家中时,就长听我们老东家提起您,晚辈对您可是敬佩万分。
得知少东家要在苏州开个店,晚辈就自荐过来了。
原想过来就能跟您常见面,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好向您讨教一二,不想到今日这心愿才圆了一半。”
此刻左青一脸的喜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许是太高兴了,两颊竟微微露出些许淡淡的红晕。
陈子逸与郝邵阳,张旭三人错愕不已,这什么情况啊!
三人相视一眼,只觉得左青热情过了头,有些不对劲,可看他那神情又不像作假。
心下一叹,算了,既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静观其变吧。
何况若左青所言属实,到未尝不是件好事。
杜荣生和冒东原却都愣了,二人今日来此的目的,左青心中必定清楚。
因有了以前几次被拒的经历,二人都认为他必会和以前一样。
所以来这这一路,上主仆二人就车上商量好对策。
可左青这番说辞,却完全打乱了他们计划,所幸二人都是商场老手,很快就回过未来了。
左青这般奉承,无非是个“拖”字。
想明白这点,杜荣生遂笑道:“左管事过谦了。
对了,薛掌柜身子可好些了,怎么这许久都不见他人啊!?”
你以为就你会装吗,杜荣生心中冷哼道。
陈子逸,郝邵阳与张旭一下明白了过来,感情人那是在演戏哪!
他们倒还真小瞧了那左青。
不过三人此刻到好奇,左青会如何接话。
左青端起茶碗,低头抿了口茶,心道:“老狐狸,这么快就兜回来了!”
再抬头时,脸上那抹喜色早已消失殆尽,眉眼间挂着淡淡愁绪,唉声轻叹:
“掌柜的身子倒是好了些,只是大夫交代还得静养几日。”
几人闻言不觉心下一沉:得,这还是不让见哪!
你问,人家掌柜身子可好些了?
人答:好些了。
可好到什么境地人没说,你得自己个儿猜去。
你若想借故探望,人早有话:“大夫交代还得静养几日。”
既是静养,自然不在打扰。
陈子逸与郝邵阳,张旭三人,几乎都忍不住要替左青鼓掌叫好。
一句话,就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
且入情入理,没有半点推脱,或刻意为难他们的意思。
杜若生和冒东原的心,却一下沉到谷底。
此番,他们先来找薛成的原因有二。
一来,是薛成的病是因惊马而起,伦理他们理当来探望。
二则,薛成与安如海,沈放是同乡,三人中又以薛成为长。
吕鸿一与他是远房表亲,往日二人在生意上也常相互照应。
所以杜荣生和冒东原想,若能说服薛成,余下那三人自也会松口。
可他们如今,却连薛成的面都没见上,就这么走了,实在不甘心。
就在二人思索如何开口,张旭却道:“左管事,不知薛掌柜患的是什么病?
在下与红叶山庄的邱庄主,倒还有些交情,若有需要,在下可修书与他,请他过来。”
看着杜荣生,冒东原二人脸上的纠结与不甘,张旭,便想帮再帮他们一把。
只是两家生意上的事,他不好过多干涉,便接着他的话说,顺便打探薛成的病是真是假。
杜荣生,冒东原与陈子逸,郝邵阳四人似乎看出了张旭的用意,不觉都朝左青看去。
见得左青闻言脸上乍露喜色,“当真!?”
张旭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左青当即站起拱手向张旭施礼:“若如此,那左某替我家掌柜先谢过张庄主了。”随后方回座。
张旭淡淡一笑道:“左管事客气了。
对了,还不知薛掌柜患的是什么病,先请的是哪家医馆的大夫,大夫是怎么说的。”
听话听音,此刻杜荣生等人已明白,张旭是真得是在帮他们。
只是这样也好,张旭毕竟是看在他们的面上,才出面相助。
日后薛成若好了,自也会念他们的好,于今日之事也颇多助益。
此刻,杜荣生倒极庆幸,自己先前的决定。
左青抿了口茶,淡淡一叹道:“其实也没什么,那日之事,换了常人不过一碗安神茶的事。
偏我家掌柜的心脉,比常人稍弱些,平常看着常人无异,就是受不得惊,受不得寒。
话说,掌柜这毛病十来年没犯了,这次是太大意了。
也怪我,离家时,东家是千叮咛万嘱咐,偏我给忘了。
嗨!掌柜这发病发,我们请的是玉仁堂的大夫。
大夫先开的退烧的方子,两天后方开了活血通络的方子。
不过大夫也说了,他没断根的方子。”
这话看着自责意味颇重,实则不然。
人十多年没犯的病,跟你吃了顿饭,回来就犯了,你能说这跟你没关系?!
冒东原一脸愧疚,赧赧道:“都是在下疏忽了。”
“冒掌柜不必如此,在下可没有半点怪您的意思。”左青一脸的认真,忙做辩解。
冒东原自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讪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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