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欧阳祺放下碗,幽幽道:“你们觉得,我是应该到楼下,跟那位杜老爷子说:
‘别迟疑了,那位慧夫人就是要杀你的人,赶紧叫齐兄弟杀过去吧。’的好。
还是跑去慧夫人告密,‘那姓杜的来了,趁着他带的人少,赶快动手,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的好啊!?”
一副商量的口气,可月宁等人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其实小姐真想做,首尾必定弄得干干净净。
可像这般画蛇添足的事,莫说是小姐,就是他们都不屑为之。
只是三人心头仍有疑云未解,方荣到:“那,他们还打得起来吗?”
“以杜荣生的性子,短期内明面上,怕是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
换而言之,此事杜荣生他们只会暗中动手,而此番应该是探路来的。
“那慧夫人呢?”杜荣生不动,慧夫人却未必忍得住。
“我跟她不熟。”欧阳祺端起碗淡淡道。
三人默了。
半晌,月秀道:“小姐,那您带我们来这干嘛呀?!”“戏”又没得看。
某人咽下嘴里的饭,诧异的朝三人脸上打量了一番,“你们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解。
“一向洁身自好,对发妻情深不改二十余年的杜庄主被一个女人追杀,这其中的缘由,你们就不好奇?!”
方荣:“……”
月秀:“……”
月宁:“……”
三人直觉一头黑线,其实他们很想说他们不好奇。
可看着自家主子那熠熠生辉的眸子。
再看另一旁一直默默吃着饭,此刻一副“我就知道会着这样”的总管大人。
便点了点头,表示他们也十分好奇,而后端起了碗。
只是垂眸那一刻,眼底那抹失落,是怎么也掩不住。
见状,莫大总管不由的皱了皱眉,心下顿时生出了几分不悦,本想出言训斥提点一二。
可看着自家小姐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再想想当初自己刚到小姐身边时的情形,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一次吗,嗯,难免的,习惯了就好。
毕竟小姐的心思,也不是那么猜透的。
比如好奇一事,常人好奇多会探究个“为什么”?
而自家小姐则更喜欢,挖出“为什么”背后的根由。
就如同当年那几个悬案,小姐也只说是“好奇”。
老爷和少爷们,也只当她是好奇。
谁也没想,她顺着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竟翻出了一段蹊跷离奇。
至于“玉面狐狸”那事。
虽说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个儿的脚,却也将黑白两道,搅扰得不轻。
换而言之,能让自家小姐好奇的事,闹出的动静都会小。
老爷为此就曾感叹过:“得亏那位是跟两位前辈长大的。”
眼界够宽,好奇心不重,不然还不知会怎么折腾呢。
要知道,小姐刚出道时,探案的手法就堪比那些个的老江湖。
眼毒心细,技高胆大,偏又生一副随心所欲,不受管束的性子。
若好奇心再重那么一点点,真真就不敢想了。
而现下,打眼瞧着,那两家似乎都没有把事情摆到明面上的打算。
这倒令他越发好奇,杜荣生和那位慧夫人到底结了什么梁子?
都这时候了,还藏着掩着?
慧夫人用的是伏击暗杀,倒是江湖惯用的手法。
奇怪的是杜荣生,他原是苦主,查出了了幕后之人没有出手反击,也没公告武林也就也罢了。
怎巴巴的带人暗访来了。
还真真是稀奇。
方荣等三人,虽也觉察出事有蹊跷,但因阅历有限,所思所想远不及莫言的深远。
只觉得小姐的在这事上,前后台对态度,令他们感到离家时那般壮志成空,不免失落。
想想,满腔热血在一番言语后,便成了一场虚无,任谁都会有些不甘。
偏眼么前那位,向来说一不二。
但凡订好了章程,莫说是他们,就是老爷和少爷们出面都未必动分毫。
说以除了认命,他们也只能是认命。
……
“齐大公子”闭门“苦读”数日,随侍的丫鬟,护卫耐不住,时常外出“玩乐”。
杜荣生主仆,则将闲月庄查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杜荣生的眉头,却并未因此有所舒展,反倒是思虑更深。
康寅倒没了顾忌,虽说庄内人手已不及先前,但要灭个小庄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则,自家老爷被人伏击,这事若就这么不了了之,日后若传了出去,还不知旁人会如何臆测。
倒不如将事情闹开来,毕竟他们此刻占着理。
起初的,杜荣生还有些犹疑,后经康寅几番劝说方才点头应允,并命其调派人手前来。
……
“大戏要开场了!”收到消息的“齐大公子”嘴角轻勾,脸上慵懒之色一扫而尽。
站在她斜对面的莫大总管点了点头,笑道:“只是就我们几个,场子是不是冷清点了。”
“冷清?!怎么会冷清呢?”欧阳祺正了正身子接着道:“杜大庄主受了这么大‘委屈’,自然是要讨个说法的。
这讨说法吗,就算不是大张旗鼓,也断不会是悄无声息的。
若他们真就不哼不哈的把事办了,日后传出去不怕人说他心虚吗?”
“心虚?!”莫言一怔,不解:“为何心虚?”
欧阳祺嘴角轻勾,眼露戏谑之色,却又无比正经道:
“一个是死了老婆的鳏夫,一个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一个鳏夫,一个寡妇,这里头能说的事可多了去了。”
莫言双眸乍亮,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突然一念闪过,脱口道:“不对。”
“不对?怎么不对了?”欧阳祺妻抬眼看着他,似有不解。
“那杜荣生要讨说法不假,可闲月庄总不会就坐以待毙吧。”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欧阳祺笑道。
莫大总管顿时一噎,张了张嘴也没能道出半字,毕竟这事跟他们的确没有半点关系。
“这杜家要怎么讨说法,那是杜家的事。
那闲月庄要怎么应对,那是闲月庄的事。
我们就一不花钱白看戏的。
那戏演好了呢,是杜家得利,戏演砸了,丢的也不是我们的面子。
看戏吗,看看就好,别太上心了。”
一番敲打,令原本被噎有些郁闷的莫大总管,立时清明起来。
不禁暗道:真当是清闲久了,心性竟也浮了。忙躬身称是。
欧阳祺微微颔首,接着道:“哦,对了,等那三个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
这几日就先甭出去晃荡了。
那两家眼瞅着就要开撕了,在这么蹦跶,别戏没看成,反倒被人拎到前台去。”把命也搭上。
“嗯。”莫言慎重的点了点头。
这厢,主仆二人正商讨着“看戏”事宜。
那边,闲月庄内各管事,掌柜也聚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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