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渔色江湖 > 第8章 执言
    孟子曰:知好色则慕少艾。

    甄善美春心荡漾,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他越打量,就越觉得二女仙姿玉色,竟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直勾勾、赤条条,就好像能将她们生吞活剥似的。

    “喂!”黄衫女郎娇叱道,“你贼忒忒地瞧些什么?”

    她的神情很不友善,俏脸一板,三分薄怒跃然于颊。

    她自持貌美,且性子高傲,自不屑对甄善美这等“下流小厮”予以好脸色。

    甄善美自知失礼,讪笑道:“不知二位仙子有何贵干?”

    绿衫女郎“噗嗤”一笑,道:“什么仙子不仙子的,本姑娘叫……”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嗲嗲的,袅袅的,令人如痴如醉,好似能酥到骨子里去。

    黄衫女郎打断道:“师妹!”瞪了绿衫女郎一眼。

    绿衫女郎向甄善美嘟了嘟嘴,做了个无辜怨怪的表情。

    那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搞得甄善美心花怒放,恨不得上前紧紧地拥住她,狠狠地亲她一口。

    黄衫女郎冷冷地斜了甄善美一眼,道:“我师妹年幼,你切莫油腔滑调。”

    绿衫女郎摇了摇头,左手比了个“二”,右手比了个“八”。

    她在告诉甄善美,她并不年幼,她已经二八之龄了。

    此番动作,皆是绿衫女郎背着黄衫女郎偷偷做的。

    她那谨小慎微,却又不甘示“幼”的样子,当真可爱的紧。

    “仙子”二字,绝非甄善美之戏言。

    他前脚大难不死,后脚便邂逅了天仙一般的美人儿,自认为神灵庇佑,心中早已将她二人奉若仙子。

    故而,“仙子”二字,实属相由心生。

    甄善美也懒得多做解释,只微微一笑。

    黄衫女郎道:“我且问你,你可曾见过一个黑胖和尚,一个白瘦道士?”

    绿衫女郎道:“他们两个坏蛋坏事做尽,我与师姐追寻其踪,便是要替天行道。”

    甄善美愕然,心道:“乖乖隆地咚,你们两个小妞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惹那两尊煞神,你们活腻歪了不成?”

    黄衫女郎见甄善美神色有异,忙质问道:“他们在哪?快说!”

    甄善美思忖道:“瞧她二人年纪轻轻,断不是黑白双煞的对手,若告诉她们,却累得她们香消玉殒,那滋味可不太美。”

    甄善美皱了皱眉,转念一想:“若不告诉她们,她们到了堂前,也自会相逢,倒不如我现在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们,叫她们跑路,向她们卖个好也就是了。”

    绿衫女郎见甄善美时而侃然正色,时而眉头紧皱,以为他在生师姐的气,忙劝慰道:“小二哥,你莫要见怪,我家师姐向来如此,但她绝对是刀子嘴豆腐心。”

    黄衫女郎没好气地瞪了绿衫女郎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绿衫女郎吐了吐舌头,向黄衫女郎卖了个乖,续道:“小二哥,你若知道他二人在哪,便不妨告知我们。”

    甄善美听她软语相询,十根骨头倒已有九根酥了,便如实答道:“二位姑娘,实不相瞒,你们要寻的那二人正在此间饮酒。”

    绿衫女郎面色一喜,道:“当真?”

    甄善美道:“千真万确,不过……”

    黄衫女郎拨转马头,不再去理会甄善美的后继之言,向绿衫女郎道:“师妹,我们从堂前进去。”

    绿衫女郎道:“我们为何不从堂后进去?”

    黄衫女郎道:“君子远庖厨。”

    甄善美何等聪慧睿智,怎会听不出她话中含讥带刺,心道:“小娘皮的,可以啊,拐着弯地骂你老子,不,骂你老公!”

    绿衫女郎“咯咯”一笑,道:“师姐,他虽在庖厨,但你怎知他便不是君子?”

    甄善美心中一暖,对其大生好感,慨然道:“仗义每多屠狗辈,在下虽非君子,但「仗义」倒也有的。”

    绿衫女郎道:“你说你仗义,但不知你仗义在哪?”

    甄善美道:“仗义执言。”

    黄衫女郎满脸鄙夷之色,嗤笑道:“小小厮儿,遑论仗义,可笑可笑。”

    甄善美略略有气,心道:“量小非君子,量小非君子。”嘴上道:“二位姑娘有所不知,你们寻得那二人,皆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方才我的同仁就被他们活活扭断了脖子,因此,我劝二位姑娘还是尽早离去的好。”

    黄衫女郎面不改色,绿衫女郎却有些发怵地道:“师姐,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被……”

    黄衫女郎不去睬她,向甄善美问道:“你的同仁可曾会武功?”

    甄善美愣了一愣,道:“不曾。”

    黄衫女郎道:“你可曾会武功?”

    甄善美道:“不曾。”

    黄衫女郎道:“你可曾知他二人姓甚名谁?”

    甄善美道:“不曾。”

    黄衫女郎道:“你可曾知他二人武功之路数?”

    甄善美道:“不曾。”

    黄衫女郎道:“你可曾知我二人武功之路数?”

    甄善美道:“不曾。”

    黄衫女郎道:“既如此,你还能执言什么?”

    甄善美语塞。

    黄衫女郎如此信心满满,他还能多说什么?

    多说无益。

    甄善美回到庖厨,将狗肉装入碗中,端了出去,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

    黑大汉夹了块最肥腻的狗肉往嘴里塞,边嚼边道:“妙极,妙极!”

    他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而白大汉却始终细嚼慢咽,吃相文雅。

    突地,门外马蹄声“嘚嘚”作响,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黑大汉笑眯眯地说道:“小子,你那两个姘头仙驾于斯。”

    他居然早有所知!

    甄善美大惊失色。

    此处距庖厨整整百尺之远,且尚隔着两道玄关,数面格门。

    甄善美虽非习武之人,但他也知若非有高深内功为依傍,黑大汉焉能窥听三人之所言?

    黑大汉哈哈大笑道:“别怕,你怕什么?待会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他的笑容从大笑转为了淫笑,可甄善美却因惊吓过度,无心注意于此。

    鬼知道他的“好果子”是什么?

    扭断脖子?

    甄善美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胁肩谄笑道:“小的,小的生来下贱,就喜欢吃烂果子,越烂越好,至于好果子嘛,小的福薄,那是万万消受不得的。”

    黑大汉“呸”得一声,将口中的狗骨头吐在了甄善美的前额上,笑骂道:“贱骨头。”

    甄善美的前额本就因与哑巴硬碰硬,碰了个裂伤,此番,黑大汉又在其伤口吐骨,势道强劲,以致其伤口崩裂。

    甄善美疼痛难忍,竟而“嗳哟”一声,捂住额头,翻滚在地,呼起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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